倒不是在乎礼节什么的,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原来想一刀两断的,这突然又要匆忙结成夫妻,有点尴尬。
“我给你看看药在哪儿,你带一些出去。”
“有劳老爷了。”
药物都在楼下,有好几种在,瑾昌明也分不出来,瑾俞坐不住了穿上大袄,还是下了楼去。
“吴明,你不是给你主子送药汤吗?怎么了?”瑾俞站在半楼梯处问吴明。
“姑娘恕罪!小的刚刚把药给主子,主子一听是姑娘煎的药,一时心急着喝,便洒了,烫伤了手……怕姑娘担心,主子不许小的进来的。这,小的是避开主子,才来找老爷拿一些伤药。”
吴明满脸的愧疚,是给瑾俞的,心里希望这事可别让瑾俞看出来,免得增添心误会。
“这么不小心,等等,我把烫伤药给你带去。”
瑾俞无语,人高马大的人,喝个药也这么不省心,赶紧去堂屋的长条几下的橱子里找药。
“有劳姑娘!”
翻了烫伤药出来,瑾俞交给吴明,吴明道了谢,收了之后走出去两步,又尴尬的返回来。
“怎么了?”瑾俞忍不住问。
“小的不会做杂活,那药碗砸的到处都是……”吴明尴尬的挠挠头。
“我去清理,这个我会!”瑾昌明自告奋勇道。
吴明有点傻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主子的老丈人这么能干。
扯扯嘴角,干干的笑着,“怎么好劳烦老爷去做那些,还是小的学学吧!以后说不定就会了。”
“哪里用得着客人来……”
“还是我去看看吧!”瑾俞看了一眼吴明,大概猜到一点他是什么意思了,左不过他那个主子有话和自己说,故意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娘自己一个人在屋里烤火也不放心,爹,你留在家里吧!”
“也行!把灯笼带上,这走廊下,也冷的。”
瑾昌明没有多想,摘了墙上的灯笼递给瑾俞,早知道这人没有心机,没想到没心机到这个地步。
跟着吴明往外走,一路上吴明都在说如何砸了药碗的事情,瑾俞只默默地听着,直到临近二进的客房,看见那晕黄的窗纸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道俯身在做什么,她才缓缓地开口。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第八百三十六章还好不是骗
吴明的脸腾的红了,经过这几次的误会,原来瑾俞早就看透了主子的那点心思。
“多谢姑娘不罪!”
瑾俞没有回话,收了有伞放在一旁,推开房门,抬脚进了屋里去。
屋里烧了火盆,哪怕开了一点窗户透气,那浓重的药味还是在屋里弥漫开了。
瑾俞才进去,便看见木子穿着白色里衣,正用怪异的姿势俯身在扫地,那瓷器的碎片已经被扫进畚斗里,听见推门声扭头看了过来。
“站在那里别进来了,小心碎片扎脚。”
端木青从吴明进去请瑾俞来后,便开始后悔了,这黑灯瞎火的,碎片万一扎到瑾俞怎么办?
打破碗让瑾俞来收拾,这真是一招最臭当然臭棋,忙趁瑾俞没有来,他找了扫帚畚斗来收拾。
没想到瑾俞来的这么快,他才动手,便到了。
瑾俞把烫伤药搁在桌子上,没有说什么,自己朝端木青走去。
“小心你的伤口,这里交给我吧!”
“不用了!我可以……”
“给我吧!你们大男人不会做这些。”
瑾俞伸手去拿端木青手里的扫帚,刻意看了一眼他的两只手,发现右手手背红了一片,下意识当然松了一口气。
好在这个人没有再像以往那样用手段骗她。
“大晚上的惊动你,天气这么冷还要你跑一趟,辛苦了。”
端木青认真的看着俯身收拾屋子的瑾俞,满心的欢喜,柔声道。
瑾俞抬头瞥了他一眼,这么客气,还真是难得。
“一小会儿的事……”瑾俞猛的想起,药都砸了,那么意思就是说他今天还没有喝药,拎着畚斗里的碎片,直接出去对守在院子里的吴明道,“你去厨房的碗柜里把他的药,倒进药罐拿过来煎。”
“是。”
吴明乐呵呵的走了,瑾俞没有怪罪主子,这是好事。
端木青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能不能不用喝药啊?好不容易砸了,为什么还要重新煎。
不过,瑾俞会留在这里给自己煎药,喝就喝,他还能被那一碗苦水给难倒?
“把手伸出来。”
把地面的药汁拖了两遍,屋里的药味终于淡了一些,瑾俞才拿着烫伤药过去,让半坐在床榻上的木子把手伸出来。
“我的手没事!皮糙肉厚的,就吴明少见多怪……”
捧着药罐到廊下的吴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主子欸!甩锅不能这样甩啊!得罪了主母,以后让自己怎么混啊!
“这么大个人了,喝个药也能把手烫了。我都要怀疑你是想逃避喝药,故意洒的。”
瑾俞拿了自己做的棉签出来,二话不说扯过端木青的手来,沾了药水就往上抹。
屋外的吴明佩服的五体投地,真的想说他也是那么想的,主子从来受伤都不爱喝药,人高马大一个人,和小孩似得。
“就是为了洞房花烛,我也要把药喝了,怎么能轻易的倒掉?”
端木青被瑾俞那棉签在手上划拉的心浮气躁,忍不住压低声音道。
任谁从四五岁稚龄开始便被家人扔进药桶里泡到十二岁,整整七年,不说那强身健体的药让他的身体头痛,就是刺鼻的药味,他也是刻进骨子里的厌恶。
但是为了眼前的姑娘,能和她相守一生,即便重新开始泡药浴,端木青也义无反顾。
瑾俞抬头看他,瞧他一脸荡漾的模样,真想拿东西敲他,这满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里擦药水的动作,故意加重了一些,似笑非笑的道,“你都在想这些?”
“我期盼已久。”
端木青老实的点点头,并不觉得自己想的有错,人生三大事。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他迄今为止,最期盼的就是那洞房花烛夜了。
“瑾娘,我很欢喜。在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这里等着我。”
端木青抑制住抬手去触碰瑾俞的冲动,只目光柔和的看着瑾俞梳了大辫子的发顶。
瑾俞收好药瓶,再次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端木青缱绻的目光。
“我和你商量个事呗!”
“什么事?”
端木青留恋的看看瑾俞松开自己的手,真想一直握住,可是他现在不敢,怕瑾俞生气。
“三天后的婚礼,可以只是婚礼吗?我还接受不了,这样仓促……”
端木青愣了愣,仔细琢磨了一下,品出来了瑾俞话里的意思。
婚礼只是婚礼,不洞房花烛……
“别担心!一切都有我……”由我引导。
“那就这么说定了!那天只是举行仪式,别的都不能做!”瑾俞就当端木青答应了,语气轻快的道。
“……”
端木青看着瑾俞的眼神,有点幽怨,他是正常的男人好不好?
还是一直惦记了肉许久的狼,怎么能轻易放弃吃肉的信仰呢?
可眼下他若是敢说不同意,大概瑾俞就会把手里的药瓶砸脸上来。
“你不愿意啊?”瑾俞见他不说话,皱着眉问。
“我听你的。咱们遵循仪式……”端木青郑重的点点头。
那周公礼也是仪式的一部分,这不算骗人。
瑾俞哪里知道端木青耍了心眼,只当他同意了自己的要求,成亲只走形式。
当下好像解决了重要问题一样,她心里的愁绪也淡了,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点。
吴明蹲在廊下煎药,不敢偷听屋里的对话,只把那扇子扔在一旁鼓着腮帮吹火。
难得可以和瑾俞单独坐在一起说说话,瑾俞想要去看看药煎的如何,被他拦下了。
“今天身上还没有换药,你介意帮我吗?”指着自己的胸口,端木青问。
“脱了吧!我给你看看。”
也又不是没有看过,瑾俞不觉得这有什么,前几天没有闹掰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换药。
木子恢复的已经算很快了,伤口结了厚厚一层痂,边缘的痂起来,露出里面粉色的新肉,显得狰狞,又让人心疼。
这都干了,药粉是没办法上,杜先生给的祛疤药膏,倒是可以沿着新肉涂一些。
“恢复的还可以,这几天还是别碰水,等掉了痂就好了。”
“很难看吧?”
“你这是自作自受,怪谁?”瑾俞没好气的道。
没有见过这样不长脑的人,为了住进家里来,居然自残,还是身上原本就有伤的情况下。
“我已经罚了南边梓五十军棍,咱们的喜酒,他喝不上了。”端木青笑笑,这事偏到这里,都怪他驭下不严。
“还笑得出来!”
瑾俞瞪他。
☆、第八百三十七章形式,可以吗
左胸上的那个大伤口是旧伤,右胸那可是他手下人的杰作,都伤成这样了,还下得了手,也是够心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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