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是一个面容清瘦的男子,文质彬彬的没有,不像商人反而像是书生,他身边高大威猛的镖头,满脸的络腮胡被衬得和土匪一样。
木子才进屋,就把船舱里都打量了一遍,最后目标锁定在那文弱的货主,还有他身后抱着剑眼神犀利的男人身上。
“镖头,这就是我和你提的木子兄弟,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可不得了了。”
“早就想和木子兄弟喝酒了,今天难得有机会喝酒,木子兄弟快快请坐。”
镖头是个豪爽的汉子,也不拘小节站起来迎了木子过去坐,蒲扇一样的手拍在肩膀上,木子无波的眼眸闪了闪,这人的武功造诣不弱。
“不敢当。”
木子客气道,由着镖头引着在他手边席地而坐,正好对面就是那消瘦的男子,对上他审视的视线,木子点点头示意。
“来来来喝酒啊!木子兄弟武功不错,酒量肯定也不会差。”
这是挑衅的来了,都是一起出来刀口舔血讨生活的,怎么能允许自己被人比下去。
“我不喝酒。”
木子冷淡的道,喝酒误事,别看货物已经上了船,他也不觉得安全了多少,陆地有土匪,水上也有水匪,慢待不得。
“对。木子兄弟不喝酒的,先吃菜啊!吃菜。”
秦天行打圆场道,虽然是助兴的水酒,但也架不住酒量不好,喝了也醉人。
“木子兄弟这般自制的人难得啊!有我当年的风范。”
镖头伸手又想来拍木子的肩膀,无奈隔着点距离没有如愿,为了不显尴尬,改成摸自己头了。
“这小兄弟一看就是性情中人啊!文某走南闯北这些年,好久没有遇到这样有个性的人了。真是有幸……”
那货主显然对木子极有兴趣,看了一会儿木子冷冰冰的应付那些人,也过来凑上了一脚。
“要不怎么说文老板运气好,您这趟镖是他第二次上路呢!”秦天行赶紧道。
“不错不错!以后都是兄弟了,吃菜,吃菜,别客气。”
镖头笑呵呵的道,在他眼里,只要上了一条船,那就是朋友兄弟了。
“噢!那文某真是有幸了,接下来的日子,还得承蒙各位照顾。”
“文老板这话客气了,我们接了这趟镖,自然会全心全意的护着,决不允许出半点的差错。再说了,这次的镖队有木子兄弟这样的人才加入,这就是保证啊!”
一餐饭吃下来,除了互相吹捧,就是胡天海地的乱侃,木子只偶尔动动筷子,大部分时间都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大家,可一无收获。
仿佛这些人真的只是单纯的欣赏他的身手,破例让他这个刚刚加入镖师队伍的菜鸟出头。
但木子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为什么自己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会一下子变成大家最看重的人。
筵席散去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木子回到甲板上,温热的风吹过,带来一股夹着腥气的水汽
呼出一口在船舱里积攒的浊气,扶着围栏任由船只被水波摇晃的惯性被自己摇得东倒西歪,眺望星星点点的天际,离家两天了,木子心里的思念越来越甚。
临行前瑾俞期盼又委屈的脸庞,还刻画在脑海里,还有八天他就能回去了,很快了。
斗转星移,新的一天又到来,瑾俞又起了个大早,做了葱油饼和稀粥,今天要带父母出门,这让瑾俞又兴奋,又担心。
父亲腿脚不方便人是清醒的,这倒是没有什么,母亲的癔症不轻,出去未免得和人接触,就怕她不适应。
“瑾娘,今天真的要去镇上吗?”
瑾昌明已经穿戴一新,也给妻子换上了瑾俞给做的崭新的襦裙,问话里不乏和瑾俞一样,有顾虑。
“当然啦!我已经和先生约好了,就等你和娘去看看便可。”
瑾俞见父亲这么紧张,她反倒平静了下来,她可不能再不镇静了。
一家人饭还没有吃完,那边二妮和文林就来了,因为昨天醉酒的失态,今天的文林简直了,仿佛一样变成了小媳妇。
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不再像昨天一样的活泼,只一个劲的傻笑。
“瑾娘,我和你说,我哥昨天半夜起来,可不得了了。酒都没有消,说一定要来向你道歉,没有圆满的完成你交代的任务。把我爹娘给气的,完全没有办法。”二妮忍不住吐槽,这三个一天不折腾都不是她三哥。
“我也不知道那酒劲那么大,我就喝了两杯,结果就醉的不省人事了。你交代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完成,没有耽误了你的事吧?”文林不好意思的问。
“没有没有。你放心吧!一切都顺利完成了。”
有了二妮兄妹来帮忙,瑾俞又放心了不少,扶着青娘坐上独轮车,又给她做好防晒措施,趁着日头还弱,抓紧时间上路。
☆、第五百三十三章耽误了
临出门前瑾昌明还欲言又止,频频的看向身后的小屋,这在他眼里,那可是金屋,没有人在家他放心不下。
瑾俞只消一眼就看出来父亲的顾忌来了,家里有银子的事情,也就自己家人知道,别人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但眼下不是和父亲说这些的时候,安抚他才是大事。
“爹,鸡和鹿我都喂了,一会儿素月嫂子就会来看家,您就放心吧!”
“瑾叔放心吧!我嫂子随后就到,家里有她在,这些牲畜饿不着。”二妮附和道。
“行……那我们就走吧!”
瑾昌明不放心也没有办法了,再坚持下去别人不说话,他都要不好意思了。
一路上青娘倒都是静静的坐着,倒没有什么不对劲,本来瑾俞想让父亲也坐上独轮车一起,这上坡下坡的拄着拐杖走的让人胆战心惊,可瑾昌明自己完全没有感觉,拄着拐杖走的比大家都快,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独轮车上的青娘。
瑾俞和文林轮流着推独轮车,卯时动身,辰时正才到的镇上,整整走了一个多时辰。
到镇上时瑾俞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也不知道木子之前推自己回家,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一路的上下坡可把她给紧张坏了。
“瑾俞,现在换我来吧!你去陪着婶子走。”
瑾俞觉得文林说的有道理,这街道上人来人往的,还都是陌生人,别一会儿把青娘给惊到了。
“娘,现在到镇上了,一会儿我们去看大夫,让他给你看看,说不定马上就好了。”
瑾俞伸手握住母亲紧紧攥着衣服的事,果然文林提醒的没错,纵使母亲看似安安静静的坐着,可外界的事情,她还是有感知的。
青娘握拳的手,在瑾俞的手心里慢慢的松开,瑾俞不停的说话,介绍路上看见的一切,清脆甜美的嗓音,如春风拂过一样,让人舒服。
文林借看路的时机,瞟了一眼那个窈窕的身影。
杜老大夫一早就来了,等到现在病人已经看过了几个,见瑾俞她们进来让黄芪特意把人带去后院,他稍候就进来。
瑾俞她们自然是没有意见,青娘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外面,都需要安静。
杜老大夫也没有让他们久等,一盏茶还没有喝完,他便进来了。
仔细的给青娘扶了脉,面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最后无非就是静养疏导,加上服用一些清心丸。
这有点出乎意料,瑾俞原来想着,杜先生应该会单独开一些药给青娘服用的。
“癔症不是病,但也是病。这个病不在身体,而在于精神上。依老朽刚刚的望闻切,发现病人恢复的不错,回去就按照原来的方法开导,好好静养便是。”
“那可有复原的希望呢?”
瑾昌明急切的问,根本就坐不住了,给青娘看病,他自己反而紧张的和什么似得。
“贵夫人这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估计没有少受刺激,没有彻底疯了变狂躁,这已经是不容易了。这病看的是个人心态,或者一辈子就这样了,或者有奇迹恢复正常也不一定。你们也别抱太大的期望。”
“……”
“啊?先生,您就真的没有有效的法子吗?”瑾俞不甘心的问。
母亲明明已经有了意识,好几次她都发现她细微的变化,为何杜老大夫还是这样的说。
“没有办法,只能自我调节,还有家人的引导,是药三分毒,这药啊,还是少吃为妙。”
“没事!这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我有耐心等待,不急。”
瑾昌明冷静了下来,和以前一点动静就发病的样子比,妻子现在在他眼里和正常人无异了,差的就是自己动手干活和别人交流。
这些还是女儿不懈努力的引导才有的结果,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完全康复他也不奢求。
“希望大,往往失望也大,你们平常心便好,万不可急躁。别看病人这样仿佛万事无知,其实她都能感觉到的,说话做事,最好顾忌一下她。”
杜老大夫也有点遗憾,别的疑难杂症难不倒他,开方子救人也很轻松,唯独这癔症他无从下手。
“那我就一直按照原来的方式开导她吧,我觉得我娘会康复的。”瑾俞搂着青娘消瘦的肩膀,自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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