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私蜜处脆弱敏感,稍不注意卫生就会被细菌感染,古人不知细菌为何物,叶箐箐也不跟她们多解释。只再三交代葛小珊二人,棉布和棉线必须过一遍沸水,并且缝制过程中保持双手洁净。
只能说空间泉水的灵气十足,在这样原始的条件下,姨妈巾也没有遭到什么人投诉,这一点算是极好的。
与她们一块吃着糖藕,聊了点石安城当下时事,叶箐箐便出了七秀坊,转道往陶瓷作坊而去。
以往家里坛子肉的陶罐一律跟这个作坊定的,合作那么多年,有时候坊主会亲自送货去田心村,因此早已认得叶箐箐。
“哎哟喂,裴少夫人!”吴坊主见着她大为意外:“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自她出嫁以来,基本没人唤她箐姑娘了,叶箐箐也算渐渐习惯了这个称呼,但还真难以适应那些谄媚的口气。
“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吴老板别来无恙?”
吴坊主笑呵呵一拱手:“托福托福,少夫人有何吩咐尽管说!”
在还没跟苏氏合作之前,他的陶罐作坊规模小、人手少,哪能想到几年之后扩大了两三倍呢!
当初带着个丑丫头和小傻子上门来的妇人,他甚至都没仔细打量他们,就成交了第一笔小坛子,总共不过五十个。
每每回想起来,他都庆幸自己没有嫌弃苏氏寒酸,从而态度刻薄轻慢,否则哪有现在的好日子?
“我要定制几个管道,”叶箐箐也不跟他多客套,用手比划了下:“大概需要大海碗碗口那么粗。”
那么大的管道?吴坊主微微意外,但还是拍拍胸口道:“没问题,尽管包在我老吴身上。”
早在前几年叶箐箐让叶志风把化粪池的图纸献给县太爷,可供冲水的茅厕很快在石安城流行起来时,陶瓷制成的排水管道也跟着人尽皆知,很快迎来大大的销量。
因为当时叶箐箐家里的管道就是跟吴坊主特别定制的,在茅厕普及起来的时候,趁着其他同行还没反应过来,有过制造管道经验的吴坊主发了好大一笔财。
即便现在随便一个陶瓷作坊都会做管道,但吴坊主心里还是感激苏氏一家的,这简直就是财神爷啊,下回有好事别忘了他就行!
叶箐箐此时要用的管道也没啥特殊要求,只是加大加厚而已,再三强调必须注重质量问题。
吴坊主自然无不答应,这可是给裴家少夫人做事,于情于理,他都不敢偷工减料,那不是砸自个儿招牌嘛!
叶箐箐点点头,能来找他自然有信任的原因在里面,此时不过是顺嘴交待几句。
这些暂时管道不急着用,她的木匠还没着落呢。
世道多桀,时光的脚步渐渐走向九月份,人们才把稻田里稀稀落落的稻穗给收回家里,很快就迎来了又一季的耕种。
整一个夏天日以继夜的挑水浇灌,忙活到最后虽然不至于颗粒无收,但是这么点谷子哪够吃的?!现今土地都要干得开裂,如何播种幼小的禾苗。
农户们不由都观望起来,脸上是一筹莫展的哀愁,种上农作物吧很难养活它们,不种又早晚饿死自个儿,冬天可怎么过哟!
正当农夫们陷入进退两难之际,老天爷终究不忍世人受苦,在干旱了大半年之后,毫无征兆的——居然就下雨了!
第一片乌云聚集起来的时候,整个石安城都沸腾了起来,人们争相走告,巴巴的跑到街上仰望天空。
小孩子们来回奔跑着,嘴里念唱雨花娘娘的童谣,“风吹吹、水悠悠,月亮来到彩虹上;雨花娘娘雨花娘娘,老鼠窜窜灯油香……”
在众人渴盼的目光下,黑沉沉的乌云终于支撑不住,滴滴答答下起雨来。
“下雨了下雨了!”
“当真是苍天开眼,总是肯给我们一条活路了!”
有人欢呼雀跃,也有人痛哭流涕,大家伙不约而同的张开双臂迎接这来之不易的久违的甘霖。
任由那雨水把身上脸上全部淋得湿漉漉,甚至还有人张开嘴,在街上又跳又闹,状若癫狂。可见这场雨多么令人振奋。
下雨的时候叶箐箐正巧在屋里,听着采芹的欢呼声,才放下手头事务跑到廊下看了看。
一滴滴水珠连成银线从天上降落,缓解这片干渴的大地,瞧这雨势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叶箐箐不由笑道:“这不就是及时雨嘛,咱们这边一年两季稻子,上半年没有收成,可就指望下半年了。”
“说的是呢,”采芹也感到很高兴:“不下雨就太热了,晚上连个安稳觉都没有。”
叶箐箐想了想,进屋去拿上两把油纸伞,递给采芹道:“你去叫个小厮帮忙跑一趟,他们出门没带伞呢。”
“少夫人真会心疼二少爷,居然连魏庆都有份~”采芹笑嘻嘻的接过来,一福身道:“我这就去。”
谁心疼他了,他堂堂一个少东家,身边还会缺个递伞的狗腿子吗?叶箐箐努努嘴,躲进书房里去,她忙着呢。
今日李鱼生给她带来了一包孔雀草的种子,趁着裴闰之不在,她要赶紧处理了才行。
空间里面锄头洒水壶一应俱全,她先是拿个小盆子,舀了灵泉水把种子浸泡上。随后扛着小锄头开始整地,就在菜地边上的一小块。
把杂草锄干净了,松了泥土之后便能浇水,自制的洒水壶很均匀的把那一块地喷湿,让泥土吸足了水分。叶箐箐瞧着差不多了,放下锄头开始撒花种,种子不宜泡水太久,这么一小会儿刚刚好。
待花种全部撒下去之后,在上头覆盖一层薄薄的湿润泥土,如此便完工了。就等幼苗生根发芽,培育出来后各自移栽。
叶箐箐忙完这边,跑去果树底下挖了两坛柚子果酒,从她出嫁那天起,就没怎么动过空间里的东西,可馋死她了。
事实上她最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与裴闰之共享空间这个秘密,毫无疑问,某人还算信得过,她也不可能这样偷偷摸摸一辈子。
与裴闰之同吃同住,他那样细心的一个人,迟早会被发现端倪,与其到时候慌慌张张解释,不如趁早自个儿坦白。
更何况叶箐箐一直觉得,说不定早已经被知道了,只是他在装傻呢……
正文 190 病人
其实被发现也不算坏事,起码这培育筛选花种的活儿有人干了。叶箐箐这样想着,心安理得的抱上两坛果酒出来空间,还顺带着几个橙子。
当晚,餐桌上裴闰之对这果酒赞赏有加,直称是不可多得的好物。只是他如往常一样,浅笑嫣然并不多问半句。
叶箐箐见他稀疏平常的反应,也懒得多加解释,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不够坦诚的主,谁也别说谁。
两人用过饭按时就寝,气氛和谐,殊不知此刻石安城内,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亥时前后,城内医馆药房忽然被一个个敲开了门,因着雨水尚未停歇,前来问诊的都打着伞或身披蓑衣。
“大夫!我相公忽然上吐下泻不止,您给看看好吗!”
“大夫大夫!家中婆婆发起高热,已经神志不清,劳烦随我走一趟吧!”
“怎么,你家里人也是上吐下泻?我儿子也是这种病症啊!”
陆陆续续前后到来寻医问诊的竟然有七八人,这种巧合是从未遇到过的,大伙七嘴八舌的,都想把大夫先请去自己家,三两句话就抢起人来了。
“我婆婆年迈,若不快些对症下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哟!”妇人显得非常着急。
“那我儿子年幼怎么说,小娃娃最怕病痛了,大夫必须先去我家才行!”那中年男子同样心急,暗暗懊恼自己该把孩子背出来才是,谁能料到大晚上的突然这么多病患呢,又下着雨!
医馆内一开门就被左右拉住的小兄弟,不耐烦的挥手推开他们,道:“真是不赶巧,我师父自个儿也病倒了,我就是起来替他抓药的。”
“什么?”众人面面相觑,吃惊不已。
随即巴着他询问能否代替大夫上门诊治,一人一句差点没把小兄弟给吼晕。
“行了!”他提高了嗓音,大声道:“我就是个小学徒,无法替人诊脉,你们不如去前面那家药房问问看。”师傅还难受着呢,没那么多时间跟这些人瞎掰扯。
“都吃错药了不成,怎的就那么多事……”小兄弟嘟囔两句,啪的甩上了门。
众人无法,只能转战其他医馆药房,虽然不知为何大家都上吐下泻,但如今家人正难受着,大夫成为抢手的存在,没时间去究其原因。
其他药房门口也是围了不少人,被扰了清梦的老大夫颤颤巍巍的,道:“老夫一把年纪,没可能冒雨跟你们一家家跑咯,快些去把病人带过来吧。”
那些人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都听话的回去把亲人搀扶过来。
也有些年轻力壮的患者,是自己忍着难受过来的,他们率先得到了老大夫的诊治。
“能、能快点吗!”一个正在排队的大汉来回跺脚,忽的弯腰捂住肚子:“又来了……还好我早有准备……”
说着拿出一叠粗糙的手纸,向抓药的小伙计急哄哄问道:“茅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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