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就多谢志国叔了。”桑榆也不矫情,将手里的篮子都放在了牛车上,方志国见了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只觉那董家婆子真的是可恶,这么好这么勤快的一个媳妇被磋磨成这般。
桑榆赚到了钱,也不亏待自己和孩子,直接点了一大碗肉丝面,这时候的面一碗才五毛钱。
不过几分钟,一碗喷香的肉丝青菜面就上来了,满满一碗,肉丝也不少,要了一个小碗给小思乐装了一小碗,肉丝大多给了她,小家伙又夹了些回来:“妈妈也吃。”
“好,你乖了。”桑榆满足的笑了,旁人看了觉得有些心酸,又羡慕桑榆有一个这么乖巧的小姑娘。
他们家最小娇惯着的孩子哪个不是想自己多吃一点来着,心里这么想着,却不会说出来。
等桑榆母女吃完了面,唐家嫂子,林家嫂子也都回来了。
方志国问她们是吃点面还是回去,两人回说该回去做午饭了,这才往家去了。
依旧在董家村村口将桑榆母女放下,桑榆给了一毛钱车钱,对方志国道:“数,明儿你还去镇上么?我明儿还跟今儿同个时间在这等你,可好?”
“成,明天你来。”方志国点头,再次赶车走了。
桑榆拎着篮子牵着女儿往家走去,刚进村,就见一个年轻女人匆匆朝自己走来,一近身便拉着她走到一旁的树下,焦急道:“绵珍,你这是去哪里了?你婆婆已经在家门口骂了你一早上了!你可小心着点,哎呀,不行,我得跟你一块回去,免得那老婆子又打骂你。”
桑榆跟前的女人叫卫红,是王绵珍隔壁邻居朱建国家的,也是她娘家王家村上的,比她早些嫁过来,对她一直很照顾。
“卫红姐,莫急,以往她如何打骂我也就算了,如今,我又怀上了一个,我是不会让她动我分毫的。老话说得好,即便我性子再绵软,为母则刚,我已经让小思乐受了这么久的苦,不能再让我腹中这个再跟着受苦了。不知你可还记得你先前跟我说的,四个月前曾和建国哥见过我家春怀,那次他在附近做任务,半夜回了趟家。”说着,面色微红起来,卫红哪里还不明白。
人家小夫妻长久不见,定是要温存一番的,听了桑榆的话,她也是欣慰不已:“要我说啊,你以前就不该一直忍着,那老婆子太过可恶,拿着你家春怀的津贴养活了一家人,却还对你这般!”
“走吧,回去瞧瞧就知晓了。”桑榆无奈的笑笑,牵着女儿,卫红将她手里的篮子拿了下来,跟在身后朝董家走去。
远远的就瞧见自家门口围着不少人,大多都是妇人在凑热闹。
可笑那婆子一边骂还一边得意的紧,却不知人家都在看她的笑话呢,易丹也在一旁陪着,瞧见桑榆牵着女儿从远处走来,连忙凑上去道:“娘,那死丫头回来了。”
为了表示自己对婆母的亲昵,这女人一直都叫婆婆娘来着。
“好啊,你一大早不做早饭,死哪去了?啊?我们董家怎么就这么倒霉,娶了你这样一个女人回家,除了长得还可以外,你有什么用处。好吃懒做,不伺候婆婆,当初我就不准我家春怀娶你,偏不听,偏要娶你这个扫把星。亲爸亲娘都不要你,能有什么好的,还克死了你那个光棍老的爹。”老婆子张嘴便骂。
桑榆原本便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加上这老婆子一直以来对王绵珍的欺辱,而她也不准备再学王绵珍乖巧听话的模样。
她那么听话,最后得到了什么?
“婆婆你说这话真不知道羞愧为何物么?”桑榆神色微冷,整个人气质大变,就那么站在那里,一手牵着女儿,丝毫不胆怯。
章竹英与易丹都被她这话给说愣在了当场,桑榆嘴角微扯,那模样别说多好看了。
“自打嫁进这董家以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做,早饭我做,衣服我洗,猪食喂猪都是我。一大家子大伯子的内裤,他媳妇都未曾在碰触过一次,我家春怀寄回来的津贴也全被你捏着,我一个月好不容易分到几块也要被你千方百计骗回去。这四年来,我又得到了什么?既然,乖巧听话换不到相应的对待,那么,我为何又要为你董家做牛做马?不让春怀娶我?也是可笑,你再不愿意,春怀他也是个成年男人,他有自己的思想,即便你再想赶我出门子,只要我家春怀心里还有我。我便永远不会离开他!”桑榆的话,震撼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章竹英和易丹更是恼羞成怒,特别是易丹,在桑榆说出王绵珍还要给大伯子洗内裤时,那脸便青黑了,恨不得上前撕了桑榆的嘴。
“你,你胆大妄为,我是你婆婆!”章竹英气得浑身颤抖。
桑榆嗤笑一声:“婆婆?那你可曾有过婆婆的样儿?今儿我话撂在这里了,你可莫要忘了,我生下乐乐后,你们便与我们分家了。这么多年来,我不想春怀难做,他不在家,我便替他尽点孝心,却不是给你家为奴为婢的。这几年来,我也算是看透了。您这心是铁块根本没有焐热的那天,我也该为我们以后的日子做打算了。”
“你敢,我打死你!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谁说分家了,从没有分家,你赶紧给老娘滚进去做午饭!”易丹在章竹英耳边说了几句,章竹英顿时急了。
要是真的承认分家,那么以后她可就再也拿不到那一百五十元前钱了,按着当初分家时,春怀的津贴,才总共五十元,说好送二十五元回来,给她十元来着。
这怎么够?
被易丹一挑拨,这婆子便嗷叫一声扑了过去。
卫红连忙挡在桑榆跟前,抱住了章竹英:“婶子,你疯了,绵珍她还怀着孩子呢!你这是做什么?想杀了自己的媳妇和孙子么!”
“什么!”章竹英睁大了眼睛,易丹也是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故作慌张的模样:“绵珍,你,你怀孕了?可是二弟已经有快五个月没有回来了,你这孩子怎么来的!啊,不对,不对,二弟三个月前回来过一趟,只是旁人不知道,我忘记了,该打。”
这欲盖弥彰的话,更让人往王绵珍偷人上想了。
桑榆嗤笑不已,看着易丹丝毫不慌,卫红更是气红了脸:“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女人真的恶毒,竟然给自己的弟媳妇泼脏水!”
“好啊,你个该死的小蹄子,竟敢给我春怀戴帽子,我今天不打死你,我跟你姓王!”说着,猛地推开卫红,从一旁拿过一根木棍就朝桑榆那边走去。
卫红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却不顾自己又要上前,却被易丹给拦住了。
“你放开,婶子,你莫要听人挑拨,绵珍怀的真是春怀的孩子啊!”卫红挣不开易丹的钳制,只能冲气恼的章竹英喊道。
章竹英却是不听,认为她帮这个令她厌恶的媳妇,举手便朝桑榆打了过去。
“奶奶,不要打我妈妈,不要打我妈妈!呜呜呜……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帮帮我妈妈!”小思乐却是突然跑上前去抱住了章竹英不让她上前,一边哭着一边求救。
可看热闹的顶多劝几句,却是没人上来帮忙。
章竹英因过于气恼,伸手就去推小思乐,桑榆眸子一凝,众人只见她脚动了动,一块石头便朝章竹英的手飞去。
“哎哟!”手还没碰到孙女,就被一块石头击中,疼的她叫唤起来,桑榆上前,将小思乐牵到自己身边。
章竹英看了看手,竟是青了一大块。
桑榆冷冷的看着她,章竹英有所感应,抬头看去,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她何曾看过二儿媳妇有过如此表情,她莫名的心慌害怕起来。
“即便你再讨厌我,乐乐还是你孙女,你偏心也罢,不喜欢我女儿也好。但你请记住,从今以后不得再对我女儿非打即骂,若你再犯,就如此树!”桑榆走到屋前一颗成年男人小腿粗细的树前,抬手拍了那树一掌。
有看热闹的还有些不屑,当演武侠剧呢,拍一下就倒了?
树依旧站在那里,易丹也被吓得心惊胆颤,随后看到树连个叶子都没掉下来,顿时笑了:“真的是笑死我了,哎哟喂,你当自己是侠女……呢!”
话没说完,或是她太大声的缘故,那树竟是寸断开来,化作数十节掉落在地上。
桑榆就站在树下纹丝不动,也不怕那树断裂部分掉下来砸到自己。
围观的也张大了嘴巴,再看桑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这还是春怀媳妇吗?
“我王家以往是什么人家?想当年可是出过国师的人家,只不过后来破四旧,我爷,我爸都受到了压制。可我自幼与爸爸学习看相,玄学,亦自幼习武。如今玄学风水已经不再是封建迷信,我也不用再惧怕什么,这么多年来,不是我不会反抗,而是我觉得自己是董家儿媳妇,哪怕苦些,做多些,只要能够得到婆婆认可也就罢了。如今看来,还不如自己活得自在些。从此以后,该孝顺你的一分不少,不该你动心思的,也请你们不要前来算计,以往也就算了。日后每月,春怀的津贴只给五十,等他涨了津贴再另算。多的,你们一分也别想。”桑榆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特别是那对婆媳的反应,挺着脊背平静道。
“你,你敢!”章竹英已经开始害怕起来,想到当初对待二儿媳妇的事情,又想到方才她将树给劈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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