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越说越有劲。
“我告诉你,女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撑起了家里的半边天,女人就不该被你们男人欺榨。”花儿道:“凭什么一个好女人要守着一个混蛋男人过日子。要是她嫁得不好过得不好,和离,姑奶奶我第一个支持。”
这个花儿,你支持顶个屁用,得那些女人自己救自己才行。
这只是男子的想法而已,若这北炎的女人们也因为受着这样的荼毒过于深重自己也不愿意改变,那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邱秋在一旁看戏,花儿越吵有劲,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两人打起来了。
打架,花儿从来不怕的。
直到这时候邱秋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横,原来他也是有一点武功。
棋逢对手了?
朵儿坐壁上观,嘴角还微微翘起。
哪有这样的亲姐妹,不担心居然有心看戏。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是教训,谁让她整天瞧谁都不顺眼都要撸袖子的。”朵儿对这个亲姐姐却是这般看待的。
教训!
邱秋可不想花儿被人训,因为她觉得花儿说得很对啊。
邱秋护短,自己人是正确的就没有被训的道理。
“夫人,哪有两个打一个的道理。”朵儿笑了,夫人居然让自己上去帮忙:“就算我们赢了也会被人说以多欺少的。”
“那是因为我们是女人,女人以多欺少是正常的。”邱秋才不管呢:“好男不跟女斗,能给花儿斗起的男人都不是好的。”
夫人简直是歪理了!
朵儿抿嘴笑得不行,护短真明显。
“夫人,不用,花儿不会连他都打不过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朵儿早看出来了花儿不是她的对手。
打不过就好。
就在邱秋担心的时候,花儿一脚将人踢翻在地了。
“好厉害啊!”
“打得好!”
“谁说女子不如男,看看这位大姐好厉害!”
“就是,谁说女人要靠男人才能过,你看这位大姐就不用了!”
“我要是有她一半也不会被我家那酒鬼打了!”
“不若你跟着他学上一式半招。”
“就是,随便学一招你家那酒鬼也不敢逞强了!”
“……”
坐在地上的男人满脸通红,以为花儿会趁机再揍他。
“怎么样,服不服?”花儿盯着他道:“不服起来再战,姑奶奶定然打得你认输为止。什么狗屁的女人不如男;什么女人要靠着男人活,男人死了媳妇儿可以再娶,甚至没死都能娶两三个;女人死了男人就不能再嫁了,守着一个牌位过,姑奶奶告诉你,那都是狗屁!”
真是暴力又粗鲁,邱秋都听不下去了,一个一口个狗屁,都不知道她跟谁学的!
“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地上的男子涨红着脸说道:“反正我觉得女人就不该嫁二次。”
“狗屁,信你的还是信皇上的?”花儿环顾四周看向围观的女人道:“你们别听他的,日子是各人自己在过,想嫁就嫁,不要在乎别人的眼色。”
☆、第六百五十四章孟小娘子
一道告示,让很多人燃起了新的希望。
只是,都不敢迈出第一步。
这一天,邱秋带着花儿她们去乡间视察,看见一个妇人背着一个小孩子正在挑粪,结果一不小心崴了一脚,摔倒在地,粪淋了母子俩一身。
全程邱秋都看见了,心里特别难受,连忙上花儿上前却将人扶起来。
“你没事儿吧?”跟了邱秋时常在民间走动,花儿和朵儿都不再是当年的杀手,越来越有悯怜之心。
“没事。”年轻的妇人眼里噙着泪水摇头说自己还行。
“你公婆呢,孩子可以让他们帮你带呀;你男人呢,这种体力活让他们做呀?”说实在的,北炎的女人比大宇这边的女人还要劳累。
干了家务干山上的农活。
年轻妇人紧紧的咬着嘴唇没有开口,泪水却是决堤而出。
“别哭了,快回去换洗吧。”花儿一看那样就是知道又是一个受到了战争创伤的女人。
邱秋看着这个女人孤寂的落魄的背影,决定悄悄去看一眼是什么情况。
“你这个扫把星,让你挑粪又不是让你吃粪,你这样子是做给谁看的?”
“娘,你看她又哭了,我哥死都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过!”
“哭哭哭,我们这个家哭都被你哭穷了……”
……
不仅仅大人哭,孩子也在哭,吵声骂声传出了院子。
邱秋听得直皱眉,这家人明显的虐待啊。
这是什么情况?
邱秋看旁边的院子有女人伸出了脑袋看稀罕,脸上露出的是同情之色。
她抬脚走了过去,借口要水喝。
“大嫂,隔壁好像在吵架。”邱秋端着水问道。
“嗯,不吵不正常!”妇人自称姓潭:“李家的人贼心黑了。”
果然是有故事的。
邱秋坐了下来,慢慢的听他们讲。
新婚才三天,然后李家那个小子就被官服征去当了兵,一去就没回。
这可和万喜良有得一拼了。
不同的是,孟姜女哭倒了长城,而这个也姓孟的小娘子却是被公婆小姑子合伙欺凌。
“她们说是孟家妹子八字太硬克死了小李子。”潭大婶瘪瘪嘴道:“这次战争死伤这么多人,岂不是家家户户的媳妇都八字硬?他们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那孩子?”既然男人没了孩子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潭大婶道:“小李子上了战场不到两个月就战死了,而孟家妹子随后诊出了身孕。李家那个女人非要说这不是她的孙子,是孟家妹子人偷来的野孩子。”
三天怀了孕这种机率还是很小的,但是也不能说就没有机会啊。
“既然他们不认那个孩子,让孟家妹子带着孩子走人不就结了?”花儿皱眉,这女人要是有男人不检点确实不对。
男人死了要是看上了谁完全可以再嫁的,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走人?”潭大婶瞪大了眼睛:“能上哪儿去?”
当然是娘家了。
“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娘家也有一摊子的难事,一回去就是两张嘴,怎么可能会有好日子。”潭大婶道:“而且,李家又害怕这个孩子当真是他们的亲孙子,自然是不允许带走了。”
问题还真是严重了。
“皇上新颁了诏书,妇人丧偶可以再婚;婚姻不顺可以和离,选择的权利很多的。”花儿向潭大婶普及道:“这个孟小娘子实在没有必要在李家呆下去。”
活儿有你干的,吃穿几乎就没你的份。
李家人经常趁着她出去的时候就吃饭,回来有就吃,没有就只能饿肚子。
而她一个女人完全顶了一个男人的事,挑抬什么都让她去整。
最为可恶的是,从来不给她照顾孩子,干什么事都要带着去。
真是太可怜了。
据说才满十八岁。
别人的十八岁是花季,她却走进了泥泞,这样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过的。
虽然有男人,男人却死;虽然有家庭,家人却当她是仇人;有一个儿子,却被认定为她不忠的证据。
这都叫什么事。
“这位妹子,你这话说得轻巧吃根灯草。”潭大婶道:“朝廷是朝廷,皇上坐在那么远的地方又怎么知道我们这破地方,规矩比什么都多。什么再婚不再婚,估计着还没有嫁人口水都要将你淹死了。估计着真嫁了,娘家那条路也就断了。”
不得力的娘家有全当没有了,花儿不觉得留着有什么用。
潭大娘正说着,就听到外面哭喊声更大了。
“夫人,奴婢去看看!”花儿皱眉道。
邱秋点了点头,她心里也担心着那个孟小娘子。
一会儿功夫,花儿将人给领到了潭家了。
潭大婶满脸惊慌。
“不是我不照拂,只怕你们一走李家那位主不打上门来了。”潭大婶道:“她的刁恶是出了名的,我们整个村的人都怕她。”
从别人愿意和她一组就可以看出有多厉害了。
“是呢,都说是自愿成组,十户一组,可是,村上的人谁都不愿意和她在一起。”潭大婶道:“这人是半点亏都不愿意吃,便宜却要占尽,上次去合作社租用犁耙去晚了没租到,在那儿撒泼了一整天,直将那个管事气得脸红筋涨。”
还有这样的事?
邱秋惊讶了。
“这些年来,村子里谁都怕她了。”潭大婶看着孟小娘子道:“她虐待这个儿媳妇,村上谁人不知道啊,可是谁都不敢开腔。说什么孩子不是他李家的,长着一双眼睛看不清啊,这孩子和李家小子的眉眼可是一模一样的,都是双眼皮桃花眼……”
孟小娘子搂着个儿子一个劲儿的哭。
她的委屈也不知道向谁诉。
就在刚才,婆婆和小姑一起骂她,说她换下的衣裳又脏又臭碍了她们的眼,说她是故意的。她小声辩解说没有,结果就遭到了婆婆的一阵毒打。
要不是花儿过去了,估计这会儿都打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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