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府衙外面,有一男子突然从天空落下....”见自家大人瞪着眼,那衙役瞪大了眼睛,哆嗦着手遥指道“卑职就在门口当差,亲眼所见,那人当真是从天下掉下来的,卑职上前探了探,就见那人四肢俱断,手脚筋全废,并且.....并且....脖子上还挂了一块木牌,上书食人恶人....下面...木牌下面还画了朵花儿....”
那衙差压低声音,哆嗦着唇瓣“就是那红衣山庄的黄泉花儿.....同.....同那....那天王知州府门后面的....一样.....”说完这一通话,青年好像脱力似的,若非退的及时靠到墙上,怕是会真的摔了也不一定。
那白通判在听见食人恶人的时候眼睛就已经眯了起来,再听见红衣山庄之后,面容更是多了几分晦涩,没多加犹豫,白通判抬手将杯盏中剩余的茶水翻手倒进口中,没有形象的用袖子抹了抹,抬脚便要往外走去
临了,还不忘嫌弃的唤上那险些瘫软的衙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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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洛城中也在以风一般的速度传播着这件事儿,到后来说的竟是有鼻子有眼的“原来那吃人的竟是那赖六儿....死的那个...好像是他老实巴交的妻子.....”
一个妇人挎着篮子,里面装着几把黄豆,正白着脸抖着唇说着这件事儿。
“不,我听说他可是连自己的孩子都煮了吃呢,可怜啊,那孩子没摊上好爹,临了,竞落得这样的下场,只盼下辈子投个好胎,过得幸福安泰,阿弥陀佛....”
随着这妇人的一番话,众人都是一片唏嘘之声.....
这厢,近日来已经被修整一新的童府中,也在说这件事儿,将自己的乖孙赶去读书,童澜这才抻着脖子压低声音道“公子,那食人的,到底是谁啊?”
老人近日越发精神有活气儿的样子,看的锦绣很是欣慰,见他跟做贼似的压低声音,锦绣眼中泛着笑意,却仍旧抬手将手边泛着苦味的药往老人面前推了推,见老人苦着脸的接了,锦绣这才道
“就是整日招猫逗狗不做好事儿的赖六儿,我细致的查了查,二人好像是因为粮食的事儿吵起架,而后他的妻子崔氏好像就被打了,据说很是严重,这种时候生病,又没有银钱,可不就是与等死无异吗,所以,我猜,那赖六儿可能是一不做二不休就那么将她给吃了......”
老人在锦绣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后悔问了,他现在的脸比手里捧着的药还苦“小老儿错了,小老儿再也不多舌了...”嘴上是这么说着,可待那药碗的温度降了点,这个老人却是一滴未留的全喝下了肚。
锦绣熟稔的递上一块蜜饯,张口说起了正事儿“童叔,我和舍弟还要离开一下,我表哥还有一干侍卫会继续留在这儿施粥,赠凉茶,可能要离开几日,您老还得多跟着操操心.....”
童澜吧唧着嘴里的蜜饯,看着锦绣的眼神有些感叹“公子就会说话哄小老儿,不过小老儿还是应承下来了,咱们童府如今规整到如此,都是公子的恩德,小老儿能做的,必然赴汤蹈火...”
“欸!不敢不敢,且不说您是长辈,只说咱们在城门口相逢,那就是缘分,命中注定的缘分,如今,咱们也都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说那么多,反倒显得我们生分。”锦绣朗笑出声,连连摇头。
这厢二人正说着,门口却想起少年的呼唤“哥,咱们去看热闹啊……”锦绣与童澜面面相觑俱都是一脸笑意……
☆、第九百六十章 归
因为赶着时间施粥做义诊,所以洛城的食人恶人赖六儿的热闹,东皇璟到底是没看上,已是六月初九,便是再忙,锦绣也得回去了,更别说洛城如今已经差不多尘埃落定了。
通知了那些百姓义诊暂停之事,而后又同楚柯商讨了一番后续之事,锦绣便带着自家弟弟告别了楚柯一众还有童家爷孙,姐弟俩似模似样的走到城外,而后便上了阿二宽广的背。
北域大规模干旱,甚至有往外蔓延的趋势。往日里苍翠碧绿花团锦簇的树林,如今只有一篇墨绿与苍凉,干涸的大地在高温下已经出现了裂缝,甚至空气中已经已经涌进了黄沙,看的心怀天下的少年心中很不是滋味
“姐,你说,这次旱灾是不是也有老天惩罚的意味?要不,为什么别处不旱,偏偏北域旱呢?”少年问的认真,锦绣却无法给予回答。
“大自然本来就是奇妙的,你问我,我也答不出来,可若论理来说,便是惩罚,也不至于此,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这天灾一来,遭难的永远都是老百姓,可错的是他们吗?”
东皇璟听来也有些沉默,却又听锦绣说“无论到什么时候,重要的都不是去揣测为何有天灾,是不是为惩罚而来,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安置百姓,要记得,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
迎着少年不解的眼神,锦绣抬手朝着下方略过的土地“便是你坐上皇位,一人的强大。那也不是真的强大,只有将属于你的都变的强盛,那么,才是真的强大。
而一个国家,最为富足的,便是那些年轻人,他们也是这个国家的未来,或是读书人,或是武人,总之,会成为对国有用的人.....”
看着满目疮及的目的,锦绣哀声一叹“百姓们为什么需要一个皇帝呢?他们需要的统一,是明智,是带领,只有领头的人选对了路,那么,这个国家终究会走向强盛.....”
少年的目光由深思到了然,再到坚韧,等他再抬眸看向锦绣时,整个人已经沉稳了不少“多谢皇姐教诲....”难得如此郑重却又不显生分,锦绣笑着受了。
二人自巳时出发,直到戌时方才安全降落青牛村,彼时已经是半夜三更,若非天上月亮圆圆。怕是连看路都费劲。
却不想,等锦绣和自家弟弟翻墙进了院子,却是看见前后院中的石灯笼里竟是还有烛火,一刹那间,东皇璟只觉的自己,什么醋什么怨什么小气都忘了,姐弟两对视一眼,却是各自回了房间歇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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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锦绣是小院中第一个起的,梳洗过后,锦绣端坐在屋中的小几前,同无殇写起了信笺。
说起来,比起他二人相识,算来竟是分别的日子多些,以往那个离得近些便要跑回来看看他的少年,如今已经披甲上阵,成了百姓眼中的大英雄。
那时,她满脑袋想的,还只是要养家糊口,将哥哥弟弟好好供养上学呢,写着写着,锦绣便笑出了声,到后来竟是红了眼圈,虽然时间不算长,可是却已经经历太多。
写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儿,又把家中的喜事流水宴也说了说,最后缠缠绵绵的诉说了一番想念,那个巴掌大的信笺便已经写的满满的了,锦绣自己看了一遍,便不由得笑出了声。
而这时候院子里也传来也水桶掉进水井的噗通声,锦绣探头望下去,就见两个舅舅,月生和刘玉福正拎着水桶带着满脸笑意不知在说些什么呢。
“二位舅舅.....”一高兴,锦绣竟是高兴的倚在窗棂上高呼出声,甚至高高的摆起了手,此刻的她还是穿着一身中衣,披散着头发。但是那灿烂的笑意还有突如而来的惊喜却将两个汉子当场震傻了。
还是隔壁的隔壁窗子被打开了,率先传来了呼喊“妹妹.....”君逸使劲儿伸着头,可还是能看出他刚才大概是在好眠中。
锦绣歉意的摆了摆手,复又点了点头,才道“昨夜我跟阿璟一起回来的,见你们睡了,就没有打扰,怎么样?够及时吧?”
下边回过神的月生和刘玉福闻言纷纷笑弯了眼高喝出声“及时,很及时呢,这两日,那几个小的成天连书也不读了,就念叨这事儿呢。”
这下子,二楼的窗户一扇扇都被打开了,露出了自家亲人一张又一张的面孔,有父母亲,有两个宝贝弟弟,还有哥哥,锦绣面上的笑容越发大了。
“姐....我还没睡醒,就被你们吵醒了.....”东皇璟虽然揉着眼睛一副抱怨模样,可那高高牵起的唇角却泄露了他的心情。
“臭小子,还敢抱怨你姐姐,今儿可是喜事,你快点起床,帮着招呼客人知不知道?”楚如云笑骂道,可频频在自己一双儿女脸上扫视的目光却是诉说着她的惦念。
“知道,知道,我的娘....”少年呲牙笑得吊儿郎当,又恢复了一贯的好性子。
锦绣见大家说的热闹,却不得不笑着打断道“咱们收拾好下去说罢,这样喊怪累的.....”闻言,大家都笑出了声,在这个天色未明的清晨里,李家的小院却是笼罩在一片惬意和谐的气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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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厢锦绣挑了一件比之平时略显华丽的衣衫,雪白带着暗纹的衣衫被穿在里面,料子是上好的雪云锻,在夏日里穿着,还会泛起丝丝凉意,纤腰上,是浅绿色绣着翠竹纹路的腰带,旁边,还坠着一块剔透的玉牌。
外衫是跟腰带同色系的月陇纱所制,月陇纱如其名,但除了月光的照耀,便是太阳光也能让穿着月陇纱的人全身笼罩在朦胧里,给人如仙一般的高贵之感。
脚上是白底绣着大片翠竹的鞋子,手腕上,是颜色剔透的翠玉镯,耳朵上,是两颗圆溜溜的青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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