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而立之年,却仍旧孤身一人,虽然面容变化不是很大,可到底,还是有些事儿不是一句面容不变可以盖过去的,这恩情,一辈子都不足以偿还。
可那本该同舅舅同一辈分的人呢?胁迫自己兄弟占据自己位置!叔叔?叔父?呵呵,多么好笑的称谓。
所谓的叔父恨不得杀自己而后快,一而再,再而三,自己在帝都才停留了几天,小锦儿为自己准备的保命东西便派上了用场。
那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不会让心尖尖担忧的,可到底,自己还是不行,直到那时候,他才为自己铺平道路的决定深感正确,
如若自己再不争上一争,不说自由,自怕北域,都不会存在了,贪欲啊,高位啊,有多么让人向往,便有多么深的毒,足矣让人心肠腐坏,变个模样。
“说到布防,抓奸细,将兰城尽握手中,我倒是有一些想法,却不知惊鸿舅舅能不能看上眼?”
锦绣一双手,一只手在桌下与无殇十指交缠,一只在桌上端着茶盏,一直关注着无殇的锦绣,自是看见了无殇的神色,手中茶盏被锦绣抿了一口又一口,到底是在心中叹息一声,开了口。
“啧....你这丫..臭小子!”短短一句话,北惊鸿脸上的神色可谓色彩缤纷,他终是忍不住开口要求道
“我说锦绣,没人的时候我还是叫你锦绣或者丫头得了,这么来来去去的,舅舅我只怕要操劳的更苍老了.....”
锦绣听的好笑,看北惊鸿那张漂亮脸蛋上的哀怨,连连点头道是。
北惊鸿见她这模样,拿出了那副与无殇一般无二的傲娇模样,昂头道“快将你那鬼主意说说,说完,才放你二人离去,哼......”
尽管知道自家小锦儿的心智无双,既然开口,定然有了想法,可此时无殇听北惊鸿这么说,还是忍不住瞪了自家舅舅一眼。
“哎呦,我的舅舅,我再有想法,最好还是看看这兰城地图样式,还有这一干官员的底细才好说这些....”
锦绣这话一出,北惊鸿脸色更黑了,他总觉得,他往日的威严想要拾起来,怕是有些难,却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通报
“元帅,东领有使者来访,此刻已然到了门口了....”这话一落,屋内人表情各异,更明显的是,门外那过重的喘息声,显然,来通报的这人心思也不平静。
西梁南国连成一气攻打北域此事早已宣扬开去,这是交锋,只有占的先机,才有说话的权利。可此刻战争刚刚结束,东领便有人上门拜会,难免不会惹人深思。
北惊鸿敛了笑容,理了理衣衫,扬声道“带进正厅,好好伺候,我随后就来.....”顿了顿,北惊鸿还是蹙眉问道“可知来访之人是谁?”
“东领司马大元帅楚正涛之孙,楚柯将军......”门外恭候的人闻言半点儿不敢怠慢的报上名来。
“楚柯!东领最年轻的将军...”北惊鸿披上狐裘喃喃出声,扫了一眼无殇与花无月,开口道
“走吧,楚柯的姑姑亦是东领皇后,咱们瞧瞧热闹去....”话落,北惊鸿看向锦绣,眼中有着邀请的意味。
却不想锦绣连连摆手道“不了,我去看看鱼儿收拾的怎么样了,还得给萧肖重新缝制一下伤口,想来,好的能快一些...”
锦绣说着,伸手打理自己衣衫便要起身,却不想被无殇扯住了手腕,跌坐在椅子上的锦绣有些愕然,却还是转头望向无殇。
这一转头,便只见那如今满身尊贵与威严的少年,很是严肃不悦的开口道
“我问过了,那萧肖如今已有十岁了,以后,若无必要,还是不要相见了吧?”无殇说完这话,锦绣不待如何,花无月与北惊鸿却已经在旁边看起了热闹。
无殇这话更多的不是征求,反而是要求更多!若是从前,花无月与北惊鸿可能还会觉得理所应当。
依照无殇的身份与他的风采,对任何女子要求,只怕都是垂赐,可眼前这个不同,所以,他二人也是好奇锦绣会是怎么回答。
“哈哈哈哈....”在无殇的注视之中,锦绣大笑出声,最后还是在无殇哀怨的目光下败下阵来,摆手道
“不再相见有些难,他们萧家在泗水有些年头了,我眼下发展最需要的就是人手,那萧肖年纪虽小,可经此一番折磨,我却是更看好他!
萧尘与他父亲有些像,可萧肖却是多了一些狠辣,我觉着,有我恩情在前,加以培养,将他握在手中不难。”
锦绣话音落下,看见紧抿唇瓣的无殇,敛了笑意道“我虽缺人手,却不差一个,若你真的不喜欢他,此次离去,便不再相见,如此,你可满意?”
无殇闻听此言,眼中喜色一闪而过,可看着自己心尖尖一片纯澈的目光,终是笑道
“算了,一个小娃娃而已,比不上我半分,你如今是男子,又是医者,又是恩人,他若有胆子多看你一眼,我就把他眼睛挖出来....”
☆、第七百四十五章 乐意之极
明明清晨,却是天色昏暗,整片天地间除了飘落的厚重雪花,和肆虐的寒风便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无殇落下了狠话,听的屋内几人都是一笑,可那笑却没一点嘲讽的意思,虽然因为在乎一个人无殇会变的不像他,可那份深情与执着落在被人眼里却只有唏嘘祝福。
一众人出了无殇的院子各奔东西,锦绣撑着油纸伞渡步在院中,刚刚走进萧家几人养伤的小院,便被后面赶来的管家叫住了。
“锦公子.....”管家的声音不大不小,哪怕是这种时候那让人舒适的语调却是一点儿都没少。
锦绣回身,便见老管家与一个小厮正站在另一边的转角处,小厮撑着伞,老管家则是端着一个托盘,上面装着的东西不言而喻。
见锦绣回了头,管家低声回头吩咐了小厮几句,二人便加快了步子,三步并两步来到了锦绣的面前道“公子,鱼肠已经处理好了!”
他伸手示意了一下托盘,继而欠身道“老奴不知公子要用多少,所以便自作主张让下面的人全部料理了,让公子等了这些时候,是老奴的过失.....”
看着眼前的长者一脸歉意,锦绣唇角笑意深了几分,一手撑伞,一手接过托盘道“无碍,有劳管家费心了。”说着,锦绣颌了颌首,转身离开。
这一转身,便见迎面走来一人,却正是萧尘,他听了外面小厮的通报匆匆奔出,正好看见锦绣一手撑伞一手端托盘的模样。
顾不得外面雪花纷飞,他面带喜色的跑到锦绣面前,看着锦绣淡笑的面容试探着接过托盘,这才道“恩公将我一家人挂在心上,萧尘不胜感激,实在是...实在是...”
他说着说着,面上有些发红,似是尴尬,似是害羞,倒是叫锦绣好笑。
如今看来,这个少年跟他弟弟真的是差的太多。
环境造就一个人不假,可短短时间内一个人所遭遇的若是跟从天堂掉到地狱,过大的反差难免会教人心里扭曲。那个萧肖怕就是如此吧。
面上不觉如何,内里却已经变了个模样,现在年纪小,掰虽然掰的过来,可锦绣时间不多,也不觉得萧肖这样有什么不好,便没有多言。
而眼前这个大家似的贵公子,却还是好好少年呢,锦绣心中啧啧两声,露出半截的面孔上却仍旧是一派笑意
“别再叫我恩公了,我比芸姐还小,只比萧肖大上一些,我二人一路行来,经历了许多,虽不是亲姐弟,却也不差分毫了,萧尘兄还是唤我名字的好,如此,也省的芸姐再戳我脑袋...”
锦绣这话一说,倒是叫萧尘一瞬间沉寂下来,锦绣将油纸伞往他那边撑了撑,一步一步朝着后院住宿的卧房而去,却听萧尘悠悠道
“听恩...锦弟你这么说,我这心里好受了许多,我们一家父亲、母亲、妹妹、弟弟,若非家人一个不少,萧某,怕是早就撑不到今日了....”
锦绣再次看了看萧尘的面容,八卦道“萧大哥你一表人才,按说你这年纪应该有妻室才对,却为何?”
锦绣此言一出,萧尘那张有些沉寂又有些释然的脸上多了一抹愤恨,他看着锦绣,直言不讳道
“我也不怕锦弟你笑话,我原本有一妻,正是那泗水城主事,尹彦嫡女。
我二人成婚虽然不足一载,可我自问对她不错,可我家遭难,寻遍了押送队伍,却不见她一个人影,
后来听人说,她早已改嫁给人做了填房,再细想想,就没什么不明白了,我萧家与其他几家落到如此地步,怕是少不了这尹家作祟....”
时至今日,已然两年了,可锦绣瞧着,萧尘眼中的恨意却是极深,哪怕自己已然跟他说尹家尹彦已死,这恨意也没浅上几分,想来,不能原谅的,更是那个尹家嫡女吧。
古代女子出嫁从夫,这尹家女子能做出这档子事儿,仗着的无非是萧家有去无回,又有娘家撑着罢了,她爹毁了她一门亲,总得赔一个不是?锦绣想到这儿抿去了唇角笑意,望着萧尘道
“不过一个女人罢了,我既能让你萧家安然无恙,也能让你们更胜往昔,到时候,那些剩余的渣滓,你们随意磋磨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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