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爷孙二人一动,又给了不少村民勇气,可万万让人想不到的是,先青牛村人一步站出来的反而是那些盘山村的人,他们有的臂缠黑纱,有的头戴白麻,但是更多的还是一如往常的村民,他们一众半点不停的朝着左边走去,顿时引得青牛村人满脸的诧异,那诧异之中更多的还是尴尬与疑惑.....
“我说兄弟,你们这么急干嘛?还走到了我们前头,这.....”但说有一个青牛村的汉子,见此终于忍不住扯住一个正欲走出去的盘山村男子,低声问道。
那男子原本疑惑,听见这话爽朗一笑之后也收回了方才踏出的步子,学着那汉子的模样,低声道“你们村子的事儿啊,我不予评论,但若是我碰到了这样子不给我活路的人,那我是半点犹豫都没有的,他要我死,我必然也不会让他好过!再说,等过两日房子修好了,我们便一同回去了,有什么好怕的?”
那男子说完话,颇有深意的拍了拍那瞬间变了脸色汉子,拽上妻儿老小,朝着那老村长的左侧坦然而去!
再说方才那二人的对话,少不了被别人听去,青牛村一众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最后交头接耳一阵,纷纷都朝着左边走了过去!
但说一个又一个都是朝着左侧走去,比起右侧那空荡荡可谓是再嘲讽不过,不说那杨承志默默垂头,只说那赖氏父子,此时额头上却是出奇的冒起了汗珠,看着此时杨承志的光景,他们仿佛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一般,那是再酷寒的冬日也挡不住的畏惧......
.不消盏茶,那场中的村民却是已经一个不少的站到了左边,有几个望着合眼高坐的杨天佑也曾犹豫过,可是看着那站着左侧的一众人后,还是咬咬牙垂着头站到了左边,这就形成了,左侧人满为患,右侧空无一人的场景。
再说那群高坐椅子上的族老们,在一众村民们选完之后,也纷纷开始起身表态,除却仍旧端坐的陈江流与站在场下的锦绣一众,还有那不动不摇的杨天佑爷孙!
只见老村长左侧摩肩接踵,右侧唯有一人当身而立!但见那人是一老者,面对着左侧庞大的人群,他独自一人却是半点畏缩也无。
相反,他带着竖纹的额间满是无畏与正气,他满头发,只有几根斑驳的黑丝,可是挺直的脊梁和依旧明亮的双眼却是在昭示这这个老人的不简单。
他那张已经苍老的脸上,除却长期蹙眉形成的竖纹还有两腮与唇角旁深刻的法令纹,只怕是这样的老者,看上小孩子一眼,都会将他们吓哭,可是此时他却是动也不动的站在了与所有人对立的右边,不说别的,只说这等沉稳之态,都是让人敬佩的,见此,无殇与锦绣对视一眼,满眼都是深沉。
好似没有注意到一众人或是诧异或是不解或是愤恨的目光一般,那老者看着仍旧动也不动的锦绣一众人反而开口催促道“丫头,到你了,此事,你可是最重要的决断人啊,你是想他死?还是想他活?”
锦绣见此,将双手从广袖中抽出,甩了甩那有些褶皱的衣袖,淡然看着老者开口道“那依您老所言,我该怎么选?当然,锦绣更好奇的还是,您老为何会站在与所有人对立的右边?说句不敬的,您老已经这么大的年纪,犯不着因为这样一个渣滓而惹得一世英名不保,您能给锦绣说说吗?”
听见锦绣如此说,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你这丫头,嘴巴好厉!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这般做不过是想讨的你一个好罢了!因为你想让他活,所以我便站在了右边,怎么?难道我猜错你的意思了?”
老者此话一出,引得在场所有人都哗然一片,锦绣却是朗声一笑道“锦绣何曾说过想让他活?”
“因为你杀他的机会太多,你没动手,便说明,你想让他活,当然,会不会让他活得舒服,我就不知道了?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老者负着手,看着锦绣,严肃的脸上隐藏着几不可见的得意,还不待锦绣回答,那老者却是又道
“丫头,你是不是不识得我是谁?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老者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老村长,继儿深深的望了一眼,已经浑身颤抖的杨天佑,看着锦绣饶有兴致的挑眉说道。
无殇看着前方的身影,不觉上前一步,与锦绣并肩而立。
锦绣感受着身旁的温暖,眼中划过暖意,口中却是半点不慢,气势也不曾弱上半分的道“锦绣无知,敢问,您老是谁?”
锦绣话落,那老头却是拍着老村长的肩膀哈哈一笑,看着锦绣道“儿子,你跟这丫头说说,我是谁?”
☆、第六百章 右侧
那老者此话一出,不单惊呆了锦绣,也让方才渐起喧闹的人群一静!
那几个因为最后选择,所以站在人群后面与老村长差不多年龄的族老听见这话却是一惊,顾不得此时在做什么,这几人面面相视之后,带着几分惊喜与迫不及待走出了人群,这一看几人不禁又惊又喜的惊呼出声
“杨叔,您?您老这是.....”能被这群上了年纪的族老称呼为叔,可见这老者的是怎样的一个年龄!
可单看他那一身气度,那隐藏在眸中深处的锐利,还有那依旧挺直的脊背,谁能想象的出,这老者居然是杨文叟与杨文佑的爹。
锦绣没有大惊失色,只是与无殇默默对视一眼,而后淡笑以对,看似平静的面容下,锦绣此时的心中却是已经泛起了惊涛骇浪。
要知道,原身再过一个年就十二岁了,且一直未曾离开过青牛村,可是教人差异不解的是,她从未曾听过这个威严睿智的老村长还有一个如此高龄却又深不可测的父亲,还不待锦绣深思,便看见那老村长带着几分尊崇的无奈一笑朝着锦绣解释道
“丫头,这是家父,杨睿渊,在我和大房成了亲之后,父亲便一直在外游历,未曾想,今日归来的如此突然!”老村长一本正经的说着,比平时少了几分随意,多了几分拘谨。
除却白发夹杂青丝,青丝夹杂白发,那并肩而立的父子二人真是说不出的相似,只是老村长更加平和,而那老者更显深不可测罢了,而讽刺的是,就在父子二人不远处,那杨天佑却是连头都不敢抬,且浑身发抖。
“锦绣见过杨祖父,方才锦绣失礼了,望您老包含!”却说锦绣心中虽然纷杂,可老村长所说的话却是半点儿都未从她耳中遗漏,是以,老村长话音刚落,锦绣当下便落落大方给给杨睿渊福了一福。
而见锦绣有所动作的李樊刘三家,在锦绣行礼的当下也是半点儿不慢的跟了上去,福身的福身,抱拳的抱拳,就连无殇与花无月也是半点儿不例外,这一幕,更是看的那老者眼中笑意愈深。
“好丫头,我站在这儿半晌听见的尽是大家对你的夸赞!反而是我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一个护不住这些村民,一个却是养出了作乱之始,老头子对不住大家,请受我一拜。”老者原本严肃的脸看见锦绣却是露出了赞赏的笑容,继而却是不给任何人阻拦的机会,突如起来的朝着村民们躬身一礼。
要说老者在老村长青年便已离开,算来至今也有几十年,方才那些原本因为老者与他们背道而驰的选择而愤恨而视的村民,在知道老者是谁的时候,瞬间便没了声息,更别说此时这个已经年迈却气势犹在的老者居然给他们鞠了一躬,登时吓的方才还一片整齐的队形变得凌乱,一众村民连连摆手忙道不敢。
不说这老者是村长的爹,只说他那高寿,这一拜便没有人能承受的起!
不说那群避而不及的村民,只说那因为老者一句话,瞬间垂下头的老村长和那一瞬间萎靡下来的杨天佑。
虽然被村中所有人敬畏的老村长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自己亲爹落了面子,可除了那被戳中痛处的愧疚之外却是再无别的,反而是那杨文佑。
本就因为老者归来而畏惧的他,此时仿佛全身力气都已用尽一般瘫坐在椅子上,而杨文佑的孙子,此刻却是真真正正的呆了。
就跟锦绣一般,他从未听说过自己还有个祖父,而此刻这个看似比自己二爷爷还要严厉的祖父,对待自己爷爷如此态度,他还能报什么希望?亲爹做出让他们无地自容的事儿在那跪着等着旁人宣判,自己爷爷被自己的祖父如此训斥,他一个小小晚辈......
而就在那青年如此臆想的时候,那老者却是又一仰首说道“虽然未曾亲眼见过我这个后辈做了什么,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谁人都得为自己所做的事儿负责,老夫不会为他求情,也不会让我这个傻儿子护他半分,你们让他死还是让他活我都没有二话,说老夫心狠也好,无情也罢,我杨睿渊没有这样的子孙,至于教导他成人的父亲,我也要好好询问一番!如此,老夫就不打扰大家了.....”
那老者说着,拍了拍老村长的肩膀,继而解释道“老了老了,这身体便不如从前了!”他边说边摇头感叹,继而却是渡步到了那杨天佑身前,低声道
“是我这个爹没有好好照管你们,他咎由自取,你带我回去,我有话问你!”他话落,目光忽的落到了站在椅后的青年身上“后生,扶着你爷爷,在前边给我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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