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还是唐十九的老熟人，曾经齐王安插在她身边的细作，付春燕。
“那日平阳姑姑抓到的伏击者中，有付春燕。姑姑审问她的时候，曾问过她如今效忠于谁，她抵死不说，姑姑说过，那些埋伏着，身上穿的是军服，用的是军兵器，必定是并不有人，而付春燕的前主人齐王已死，当时的兵部大换血，高位上并没有瑞王的人，能够给付春燕他们调出衣服和器械的人，必定是比瑞王还要位高权重的人。居然是皇后！”
这其中一些事情，宣王是并不清楚的，不过那个叫做付春燕的女俘虏他是记得的。
原来这女人原先是齐王兄的人，后来效忠了皇后。
“皇后竟如此心狠手辣，竟不顾及皇祖母的性命，对我们痛下杀手，为何不告诉父皇，六哥。”
“皇后做事很是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有力证据。”
这就矛盾了。
“没留下证据，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日，京城千里送书，告二哥谋逆造反，父皇命本王先行回京调查，本王回京之后，利用小北明着查此事，而自己暗中跟踪二哥多日，没发现二哥有什么异常，倒发现皇后两次乔装偷偷出宫，进出戚家，而戚家时时有一批武功高强的人聚集，这批人，手臂上都有青城派的刺青。可是当时，本王并没有想到，这些人会穿戴上军队盔甲，袭击你们，所以，当时并未在意，反倒一心扑在五哥身上，意图找出他陷害二哥的蛛丝马迹。”
曲天歌可真能瞒啊，居然到今天才说。
宣王震惊异常，说话都打了结巴：“二，二哥和皇后，难道当时是真的要造反？”
唐十九脑子显然转的比他快：“不是，是被逼着造反。”
“什么意思？”
这人，果然也不是一统天下的料子。
唐十九看向曲天歌，一个眼神示意，你来解释呗。
正文 第一千五百十一章 杀兄弑父
曲天歌会意：“五哥策动难民暴乱，又压制巡防营的兵力不让二哥用。二哥立功心切，不经父皇同意虎符确认，私自调用了兵力镇压暴乱，此举正中五哥下怀，联合几位留京辅政大臣，千里送书父皇，告二哥拥兵造反。父皇信以为真，派本王率几百精骑回京镇压，皇后和二哥方寸大乱，冲动之下，动了弑君之心。”
宣王跌坐在了椅子上。
“你是说，二哥和皇后娘娘他，他们……”
同情的看着被吓坏了的宣王，唐十九冷笑了一声：“也就是没证据，这种事情又不能随意控告，是会招惹杀身之祸的。不然父皇要是知道皇后曾经动过的杀意，恐怕皇后母子，也就是第二个皇贵妃母子了。”
宣王始终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六哥，你是不是弄错了？当时父皇根本也不在队伍之中啊。”
这傻子。
唐十九提醒他：“一路上，皇上的马车里没有皇上这件事，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
“父皇的马车里，没有父皇这件事。没有人，没有人知道。”
“皇上大概就是怕乾王真的造反，路上遇袭击，所以伪造成和我们一起回京的假象，其实马车是空，他早就乔装打扮，带着一小支队伍回京了。”
这事情，对宣王来说打击不小：“如果父皇真的在，她也会下手吗？”
曲天歌显得淡定多了：“皇后的目标，本来就是父皇。”
宣王额头上的青筋，暴突出来：“太阴险了，太狠毒了。”
“高处不胜寒啊，亲兄弟，亲儿子，枕边人，呵呵，现在还有个亲嫂子。宣王，那个眉尾带着一颗痣的女人，你是怎么找到的？”
宣王还在震惊之中无法缓神。
他越是这样唐十九越是可怜他。
唐十九在这里就生活了几年，都已经习惯了这皇室为了权势和地位，阴险狠毒，互相残杀的手段。
他在皇家生活了二十多年，难道还没习惯吗？
还是说，那场半路伏击，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太大，以至于知道伏击者就是身边那个素日里看上去和颜悦色的长着，平日里还能打几声招呼的兄弟的时候，那阴影扩的更大了？
这里，是不是该求一下宣王的心理阴影面积？
当然，玩笑而已。
宣王缓了许久，才终于像是接受了一般，只是脸上之前的兴奋之色，变得极为暗淡，甚至苦涩。
“是大哥。我其实想告诉你，在你这件事上，大哥一家，因该是参与了的，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兄弟之间，要弄到这个地步。”
唐十九其实也早就猜到，这件事翼王府，不，如今应该是东宫了，东宫未必清白。
不然怎如此巧，就偏偏从太子妃口中得知了，黄觉是曲天歌的人这件事。
“要不要喝杯水慢慢说？还是，你想改天说？”
唐十九贴心的给宣王倒了杯水。
宣王喝了一口，勉强笑了笑：“其实，早该习惯了。我只是没想到，手足相残还不够，居然还要弑父杀夫。”
正文 第一千五百十二章 老好人的野心
似乎抵触这话题，他挥挥手：“不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本王只想经营好自己的酒楼。你的事情，本王请了个看八字面相的，花了点银子让他当着大哥的面，给我算了个命，说我命中的妻子，一定要脸上带痣，期中以眼角眉尾鼻尖带痣的最是合适，我于是告诉大哥，给我立妃，就按照算命的说的去寻，这半月余，大哥带了无数女人来见我，其中眉尾带痣的不少，而最可疑的，就是我说的这个，徐王妃的侄女了，我又花了点心思调查，她武功高强，是青城派分裂后自创的柳城门的堂主，而关押黄家奴才妻儿的临江楼，我暗中调查后发现，也是柳城门的产业，无疑，凶手就是她了，这女人，叫何佳慧。”
这女人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女人让唐十九一下看清了两张面孔。
一张是徐老王妃，或者说这张面孔本就面目可憎，如今只是更加恶心了容易。
而另一张面孔，则是皇太子曲天钰。
目光，转到了曲天歌身上：“我始终不想把这件事，牵扯到大哥大嫂身上，因为我知道，你一向敬重。可我心里又很清楚，徐老王妃转那个大个弯设计我，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就算要报复我……”
背叛了她这句话，刹住了车吞了回去。
她不可能告诉曲天歌，自己的真正身份的。
“就算对我有什么不满，她都快油尽灯枯了，有这点时间做什么不行，非要从独孤皓月那开始下套，把我套上钩，为了独孤皓月和你翻脸，在全城人面前让你难堪，还惹的父皇勃然大怒，将我打入天牢。”
“她和你我除非有仇，或者如此对付我们有益可图，不然做这些事情，是不可理解的。”
“现在，呵呵，明了了。原来她是为了帮助大哥啊。”
宣王脑子是慢一点，可这件事他是最早知道消息的，自然也早早的，在心里已经揣摩了一遍，已经猜到徐老王妃的用意了。
“六哥，我一直以为我们兄弟之中，只有大哥对那个位子从未动过念头，就算动过，也没有邪心，却原来，我们都错了。独孤皓月的贪污案，是从去年就开始策划的，那时候，五哥下台了，大哥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开始不动声色的，一步步往上爬了。”
曲天歌始终是比宣王平静，他其实早就看穿了，那一颗按耐不住的，熊熊野心。
“老八，大哥帮你安排徐老王妃的侄女，你就该明白，大哥这个人，远没有你我看到的那般敦厚老实。”
“他是想要将我收为己用？”
曲天歌淡笑一声。
宣王已经不想听太多了，他头疼：“我是不会如他所愿的，我如今不愿意参与任何党争，只想过安静日子，六哥，你许我的，我也不要了，我真的累了，以后你想争，你就争，我不支持不反对，但别拉上我了。”
宣王摆摆手，站起身就走。
唐十九要追，被曲天歌一把拉住：“给他时间，冷静冷静。”
正文 第一千五百十三章 涨价
唐十九看着宣王的背影，叹了口气：“就他的个性，其实天生乐观，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大概一生一世都是快快乐乐的。”
“我们兄弟，自小就注定谁也无法快乐。”
唐十九看向皇宫方向，咬牙切齿：“你大哥这会儿不是快乐的很呢？我终于明白他册封前夜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他是怎么做到的，对，我也想知道，把满身荆棘藏在柔软的棉花堆里，就是偶尔扎你一下你也找不到那条荆棘在何处，几十年如一日，温柔敦厚的笑脸掩盖着满腹的心机，他是怎么做到的？”
曲天歌顺着唐十九的目光，看向皇宫方向：“快乐是种本能，也是种能力，太子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
“可不是，善良可以装，能力可装不了，他不招惹我之前，我始终敬重他是你的大哥，可现在我终于知道，原来和徐老王妃联手的人是他，他利用我坏你名声，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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