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拽住了惊蛰的手臂:“现在我们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你,让她静静吧。”
而这一静之下,家里人就再也没有见过胡小满,蚯蚓也随着她消失了。
走之前她曾留下过书信,说是外出几天,她回来之后再安葬奶奶。除此之外,再也没有留下任何话,但所有人都知道,胡小满去报仇了。
而胡家一死两伤。
那天,白氏遇害之时刘七草侥幸逃过一命,她哪儿都没去就在家中,别再紧闭的灶房门后,目睹了一切,婆婆损命那一幕成了魔咒,她害怕,傻傻呆呆有点疯了。
与她同样幸运的胡栓子,那一天抱着新生宝贝儿子外出算命,想取一个高人一头的名字,而躲过一劫。
胡栓子心里很明白,如果那天自己在家的话,死的定是最惨的那一个。他庆幸,他恐惧,他一度认为自己的不在家而让母亲遭了殃,短短数日,在惊惧悲痛交加的折磨下病倒了。
正文 637她不见了
从那天之后很多在人都在说,白氏一死,胡家就完了。
胡家村上空笼罩着一股压抑死亡寂静,所有的一切活动都停止了,包括如火中天的各种作坊,寄予厚望的学堂。
每一个人都在等着,等着胡小满回来。
“公子,这都好几天了,您吃点东西吧,要不然身体会撑不住的。”鸣鹤举着托盘过头顶,苦口婆心的劝说。
“有消息了吗?”
这句话李显已经不知道自己问了多少遍了。
那一天夜里,鸣鹤将她送回到胡家村后,得知了发生什么后就飞快的赶回来,将消息传递给他。那时李显还没从县城动身回来,200多里的路他快马加鞭,半天赶回来,等到了胡家村,胡家已经关门谢客谁也不见。
他去晚了,跪在门前求见,从中午跪到晚上,胡有财见了他一面,这才知道得知事情的始末。
白氏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敞亮女人。
李显幼年时就曾在她手下调皮讨打,他甚至一度酸酸的想,全世界最好的亲人都让胡小满占了,自己你为什么没有这样的长辈?甚至在几天前,他还在一度幻想着要用一个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白氏面前,讨喜的,还是成熟的?
现在只剩下满心的悲伤。
自己尚且如此,小满呢?
她有没有怪自己,怪自己耽搁了她的行程,或者她又开始怀疑是李家在背后帮助了曹青?
她到底在哪儿。
“暂时,还没有消息,”鸣鹤很想安慰自家主子几句,但张开口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白氏的死,和胡家的遭遇都太突然了,说起来李家的嫌疑也不小,毕竟李夫人曾经那么的讨厌她。
鸣鹤赶紧打住自己以下犯上的想法,觑这着李显的脸色道:“家里传消息了,催您回去。”
李显自打来了之后就没有离开,一直待在靠着村庄建立的客栈。
闻言,他无动于衷:“告诉来人,在胡家没有消息之前我不会回去。”
“我有那么好使唤吗?”说话习惯性带着轻佻口吻的田一池,推开想要拦他的鸣鹤,然后侧身而立,把身后的人让出来。
薛香菱一张挂满泪珠的脸,像怒放在清晨中的鲜花,她咬着下唇走过来,用泪眼朦胧的痴痴目光看着李显,道:“公子,你不在的这些天担心死香菱了。”
李显一手按着额头两侧的穴位,显得对来人十分头疼。
他道:“你们怎么来了?”
来找不自在吗。
“公子,”薛香菱几步走上前来,还是那一张委屈的脸。
她很聪明,知道李显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自己身上那股子大无畏的劲儿。但今天似乎没有带脑子出门,犯了傻,没眼色的拉住他的手,似是撒娇有是请求得道,“跟我回家吧,夫人很担心你,特意请来田公子来慰问。胡家的不幸我们都知道,但你也不能守在这里呀,跟我走。”
说这话就要作势拉他走,李显一下子甩开她的手。
他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更加不耐:“以前让你产生了诸多误会,我会尽可能的补偿。前几日,我跟胡小满的名分已经定下,不适合再跟任何女子拉拉扯扯。薛姑娘,劳烦你以后自重。”
“你在说什么?”薛香菱如遭雷劈,一直都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猛然将双手抓在他身上,她瞪着泪目提醒:“私定终身,这种事情哪个家族会认?显哥哥,你醒醒吧,那个胡小满进不了李家门,她这一辈子都不”
李显:“住口。”
被说中了心底最介意的事,他粗鲁得将人推开。
逼视这薛香菱,警告道:“我与胡小满如何轮不到你说三道四,管好你的嘴,别把我们之间的那点情意消磨殆尽。”
这个人大多时候都是潇洒不羁,万事不过心冷漠的态度,这么凶恶的对待自己还是头一次。
薛香菱直接呆住,羞愤的想大哭,但是心底的羞耻心不允许她那么做。
不甘的恶狠狠的回视了几眼,薛香菱捂着嘴巴,跑出去了。
看了一出好戏的田一池摸摸鼻子,觉得这时候说什么,自己都是那么的不招人待见。
但是有些话还是得说,他清了清嗓子,好哥们似的用手臂压在李显肩膀上,压着他坐下去!
“你跟,那个胡小满是怎么回事儿啊?”他决定先从八卦入手。
李显:“我爱她。”
田一池:“”
这还用说吗?谁不知道!
只有那么一句让人牙根发酸的话,李显就坐在那双肘支在腿上,捂着脸。
田一池一度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在偷哭!
“胡家的事情闹得挺大,我听说了之后也让人去查了”田一池自说自话磨磨唧唧的说了很多,最后的重点停顿在,“胡小满去哪儿了?”
李显抬起脸来,从指缝里斜睨着他,道:“我也想知道,她在那。”
田一池被他看到尾巴骨一凉:“你这目光有问题啊。”
李显又把手埋在双掌间,视而不见的意思太明显了,就差明摆着说你赶紧滚蛋吧。
不被待见的田一池也懒得绕圈子了,他后背倚在雕花榻背上,懒腔懒吊的说:“在来你这里之前我们先去拜访了胡家,虽然没有见到人,但是有薛香菱在,胡家怕是不欢迎你咯。”
如果目光能杀死人的话里,李显已经把他戳了十七八个孔了。
李显还是坚决道:“在小满没有消息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你就照着我的原话跟家里人说就是。”
田一池不为所动的斜着眼看他:“你怕是还不知道那姓曹的事情跟家里沾上了关系。”
“什么?”
正文 638她有什么资格
一路的提心吊胆,李显回到家中,迎接他的是父母长辈所有人的谴责。
母亲说:“李家门楣含辛茹苦养育成人的孩子,竟被一个乡下女子蛊惑,那胡家招惹了穷凶极恶之人,你整日都守在那里,可还要命?”
父亲说:“李家的大好儿郎还没有被情情爱爱冲昏头脑之辈,你若是没有半点悔改之心,就不配做我李士修的儿子。”
高高在上的伯父也说:“人生在世,活的无非是一身骨气,你却把自己当猪狗,谁会把你当人看?”
痛心疾首的谩骂突然被打断。
“我只想知道曹青的事情跟我们家有没有关系。”李显跪在正中央,腰背挺得笔直。
围坐在两边的人,没能从他脸上看到一点的羞愧或悔改之意。
自然是有人恼,有人笑。
父母亲铁青着脸骂他‘逆子’。
李显不看他们,直视端坐在上位的伯父。
只见那人的脸黑如锅底,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都跟着跳了几跳。
“李家门楣在你心中竟底下至此?那小小胡家有什么资格让李家名声抹黑?”
那样的话问出来了就是对自家人的质疑!
李家百年名声,不容人质疑。
李显却管不了那么多,心里松开一口气。
要知道胡小满的生意短时间之内铺张的那么大,而且还都是垄断的买卖,府城的几个世家大族都受到了威胁,看她不顺眼,跟她有仇的,不在少数。
而且就李显所知,属于李家砖窑厂的负责人,就暗地里挖过墙角,且退货之事也有李家的手笔。
然而对胡家有深仇大恨的曹青这个时候冒出来,他就是最好的枪。
只要有心人对他们维护一二,避过风头的曹青就会抓住一切机会报复。
他害死了白氏,成功了,胡小满一定是被逼疯了。
自己不能让她落进这么明显得圈套里。
李显心里始终烧着的那把火让他在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起身便要跑。
让李家人有心骗他回来,又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离开?
进门来,丫鬟递上去的第一杯茶水里面就已经放了药,他心急如焚想要寻求一个答案时,不觉得。一旦猛然站起身,走几步,便会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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