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跑了,一口气跑出庄,在大街上浑浑噩噩的游荡,他还不想回家,但熟悉的地方又都不能去,摸遍全身只有一两碎银。
“呵——”他嘲讽这把银扔在地上,挥挥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胡满不爱他,自然有其他人爱。
他去了‘邬园’,曾在这里订购了一束双色牡丹,本打算送给那个人。现在不必了,倒是能拿去换点儿银。
在[蘅芜园]有过一面之缘的掌柜对着他喋喋不休的夸奖他们的双色牡丹如何如何好。
李显不耐烦:“那就拿出来吧,爷急着走。”
掌柜的便秘这一张脸道,“您订的那束牡丹出了点儿问题,其他的牡丹又都刚送到别人府里……您看,是不是等明日在下派人送到贵府去?”
“那牡丹怎么了?”李显皱着眉问道。
“有点儿瑕疵,不能就那样让您拿走。要不然您等等?这是我们的过失,到时在送您一盆。”掌柜的尴尬的笑着,其实那花儿是没被照顾好,冻坏了。要不然就喜欢卖给这样少爷,反正他们狗屁不懂。
真是处处不利,今天碰上霉神了吗?李显大马金刀的坐着,,“我就在这儿等,给爷找个地方驱驱寒。”
还有这种操作?掌柜的按按抽搐的嘴角,还是把人给请进后院,找个屋让呆着。
这边厢安排了客人,那边就让伙计去禀告薛香菱,这人是她认识的,是什么身份总得知道,在了,招待了东家姐的朋友,怎么也的去卖个便宜。
薛香菱知道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她边对着铜镜卸妆,边狐疑的道,“那叫花该不是没地方去,故意赖在蘅芜园吧?”
事后她也让人去查了李显的身份,奈何他只报了名字,离家出走的事儿也没闹的人人都知道,是以也没查出来什么。
丫鬟桃,撇嘴,点头附和道:“姑娘的对对的,那叫花白张了张骗人的脸,谁知道是什么人,要不奴婢让人把他赶走?”
“不必了,”薛香菱伸着懒腰打个秀气的哈切,道,“明儿会会他去,我倒是好奇那是个什么人,竟然跟一群难民混一起。”
“啊?”丫鬟生无可恋脸,压低了声音抱怨,“又要溜出去啊?上次的事情吓死吓死奴婢了呢,都怪那个叫花。”
“你叫花,叫花的顺口,不定他身份不简单呢,”薛香菱又想起清晰印在脑海中的脸庞,怎么想都觉的他不应该是个人物。
“看着他往内城的邬园去了,似乎是在哪儿住下了,”大宝皱着眉,瞅着胡满挂着寒霜的脸道,“你俩吵架了?我看他走时恼的厉害。”
胡满掐掐鼻梁,烦躁的道:“先让人盯着,弄清地方了……你亲自去给李家透透口风,省的他在外面瞎逛。”
对于吵不吵架的事儿,她不想回答。大宝也不敢多问,只好认同道,“他是该回去了,你们不在的时候李家来过几次,找他找疯了都。唉——”
“不他了,”胡满把写好的计划书递给他,俩人就这油灯了半夜。
次日一早,心塞了一夜的李显阴沉这脸坐在门槛上,看着院里来来往往的人,心里一时间有点儿羡慕他们的忙碌。
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兼之媳妇孩热炕头,大概是这世上最好的日了吧。”
这缺心眼儿的想法儿若是让其他人听到,定有人指着他的鼻骂无知。
掌柜的也没把他这敲诈的痞给忘了,端来热粥热馒头还配了碟咸菜。看他一幅吃的香的样,很怀疑这人眼高于顶的德行是装出来骗吃骗喝的。
继而闲唠嗑的问他,“李公的府邸在何处?有了稀罕的花卉也好送给公把玩,”
李显正烦自己的出身,怎么可能告诉他,随口扯起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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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60薛香菱
偷溜过来的薛香菱,来时就见裹着棉衣的少年公眉飞色舞的正高兴。他衣着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穿在他身上似乎格外的好看,就是太瘦了,苍白的脸上眉头微皱,有股郁气。
“呀,薛姑娘,”李显惊讶了一下,站起身施礼,又把之前的事儿道了一次谢。
“你都我是做好事儿,还这样客套做什么,”薛香菱大大方方的摆手,似乎是把她过要李显在庙里点长明灯的事儿给忘了。
又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外面这世道乱,也不见你带个厮。”
“我一个大老爷们,怕啥。”李显故意大大咧咧的道。
薛香菱捂着嘴巴笑,又问哪天他拿青藤做什么。这事儿她惦记好几天了,怎么想都觉得这个人神神秘秘的。
李显现在最不想提及就是有关胡满的一切,酷酷的笑这把话题岔开。
他们正对着一盆翠绿的绿萝评头论足,掌柜的点头哈腰的带这几个人走过来。李显一抬头,心凉了一半儿。
走在最前,面色带着激动的中年人就是李家的大管家。有个很俗的名字——李忠。
“公,终于找到您了。”李忠边话,边跑着飞奔过来,抓住李显的手,激动的什么似的。
李显黑脸,看过去就发现有十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虎视眈眈的看着呢。他是跑不掉了…
“忠叔,你怎么找过来了。”
“是一个叫胡冬至的人送的信,”李忠觑这他难看的脸色,接着,“您就跟奴才回去吧,夫人都病许久了,您一走就是半年,不知道家里急成什么样儿。”
立在一边的薛香菱眨眼,静静的听他们话,偷偷佩服自己的预感能力,一下就猜中这个叫花不是简单人。
她正得意,被李显一下拉到角落里去,在场的这么多人呢,薛香菱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把抓着自己的手甩掉,嗔怪道,“你干嘛呀,拉拉扯扯的。”
李显那有空看她忸怩,压低了声音,“三天后去柳条巷等着,我会去找你,这事儿别在旁人知道。”
这这这……薛香菱睁大了眼,没有害怕,反倒兴冲冲得问,“做什么?你不我不去。”
这把李显给难住了,他就是不甘心跟胡满就这么完了,不想回家,但还要找她自取其辱?
他压着烦躁,神神秘秘的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显被轰轰烈烈的簇拥这走了。薛香菱白有功夫去问掌柜的那些是什么人。
“哎哟我的姑娘,您刚回来,可能不知道府城李家,”掌柜的实实在在的跟薛香菱讲了半个时辰。
“哦——”薛香菱拉长了调调狠哦了声。道,“他们李家也算是钟鼎食鸣的几辈的大士族了,出一两个李显这样的纨绔败家也不奇怪。”
她奇怪的是,“那他为什么离家?还一走就是半年,看样李家几位主事的气的不轻。,”
“谁知道呢,”掌柜的虽然也常出入豪门大家,但更富贵的圈他还接触不到,至于薛家,家里有几个有出息的,都是官儿,生意倒做的风生水起,在府城也算富贵的那一号。
“听李家这位公还没定亲,”掌柜的鬼精鬼精的,偷眼看薛香菱。
薛香菱横了他一眼,踩着不正经的碎步走了。
…………
马车直接进了二院,李显刚从车上跳下来就被人抱在怀里。
他浑身一僵,所有的情怯化作委屈,一时间跟着红了眼,“娘,对不起——”
“你担心死我了,”李夫人哭花了脸,拿拳头捶他,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是想要你母亲的命吗?”
李夫人一生就李显跟李贤俩儿,对老儿尤其的宠溺,这几月来生生急病了,这会儿不顾众人阻拦,愣跑出来,看看是不是儿真的回来了。
‘不争气’这个写实的状况,正戳李显的肺管,他当即想哭,屈膝跪在地上,抱着母亲的腿先哭个死去活来。
这把李夫人吓坏了,让下人扶着进了院,亲自给儿检查,看伤了哪儿没有。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心疼的又落下泪来,母俩抱头痛哭。
这边儿还没哭够,李家的老祖宗已经叫人催了几十遍,李显撸了把鼻涕,衣裳也不叫换,脚下生风的奔过去,又被老祖宗抱着哭的一个头两个大。
几房人,一人也一句,也把李显问候的口干舌燥。主要很多事情他都没脸承认,例如,这次的不告而别是为了去边关保家卫国。而不是为了胡满,所做出来的任性举动。
他走着神儿,捧的茶没喝完,就被亲爹的侍从叫走。
“快快,你赶紧去看看,别让他爹把孩打坏了,”老太太把抓着拐杖狠不的自己去,嘴下催着屁股生根的李夫人。
李夫人摇头,拿帕擦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道,“那臭该打,他把一家都折腾的提心吊胆,打几下长长记性,省的……”省的他在跑了。
“你不去我去,”老太太还没站起来就被人按住,七嘴八舌的劝。
李显一走就是那么久,还是偷偷去了边关,他比在场的孙每一个都强。不过李夫人他们在怎么掩饰,都洗不掉李显是为了一个乡下女离家出走的标签。中间有许多的事儿都被掩盖,很多人也不是特别的清楚,但挂不住有众多流言供人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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