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拖拖拉拉,总也走不快。
楚娉婷看她们这样不给力,面皮紧的同时,也打心底里焦急。楚大将军能同意她去边关,把清除流窜蛮的事情交给她,是为了让她安生做个乖女儿,也是因为有猛将。楚将军从不缺少看人的眼光,他很看好胡满。
楚娉婷心里是明白的,很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散坐一地,无状的女兵,与另一波按不就班的女兵形成鲜明的对比。
楚娉婷心里的火蹦蹦的冒,拿马鞭打在就近的人身上,气骂道,“都给我起来,才走了这么点儿路就瘫坐这起不来,我要你们有何用?”
瘫坐在地的女兵都是灾年里被卖掉的苦命女孩,楚娉婷买了她们,训练了几个月,女孩们都清楚的知道楚姑娘想要她们干什么。被她叫骂,慌张的打起精神列队。
“啪,”鞭抽在一个苦大仇深的女兵胸前,楚娉婷冷冷的瞪着她道,“你不情愿?”
女兵脸上布满慌张,连连摇头:“没,没有,奴…我情愿。”
“那为何撑这张晚娘脸?”楚娉婷将犀利的目光投向其他人,一字一顿道,“谁想离开,现在站出来,我绝不阻拦。我楚娉婷要的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不是走两步就哭哭啼啼的姑娘。”
只有她清脆中带着几分火气的声音回荡,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她们低着头,面色不一。
男也不愿当兵打仗,更何况是女,她们没离开只因一个怕字,怕积威已久的掌权者,怕没饭吃。在这灾年里离开了死的更快。
她们静若寒蝉,大气不敢出。楚娉婷发泄了一顿不满,无论怎么看都不顺眼,叫过贴身的女护卫带她们走远点儿。眼不见为净,一脑门儿官司的回到火堆旁,一屁股坐在胡满身旁。
胡满抱着碗喝汤,撇了她一眼没话。
“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们像点样?”楚娉婷闷闷的求问。
胡满摇头道:“没,”不甚关心的接着喝汤。
“你能把野兽训的服服帖帖,就没训人的手段?”楚娉婷一脸的不信。
“人跟野兽不一样,”胡满斜睨这她,提醒:“她们缺少的是适应和时间。这个天皇老也没法。”
朱修对楚娉婷有心,顾及她的面,插话道:“已经比世上大多数女强太多。到边关在训练不晚,边关虽乱,但也能促使她们更快的成长,一支强大的女军指日可待。”
楚娉婷点头表示认同,发自内心的反省,“你的没错,是我心急了。”
她抬眸,看到对面的惊蛰。有些好奇他是以什么样的速度从野人转化成现在这样的,忠诚。
没错,是人都能看的到他对胡满绝对的服从。楚娉婷越想越好奇,盯着惊蛰看,悄悄问胡满,“你给惊蛰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这么听话?”
胡满一挑眉,也看向惊蛰,笑道:“他是狼窝里长大的,你对他好,他自然听话。”
“胡,那就是个白眼狼,”楚娉婷不信,依着让人折服的原理,回头看身后忙碌着安营扎寨的女兵,又看向惊蛰。他比那帮姑娘还难搞。
吃的是糙饭,住的是四处漏风的帐篷。胡满遭过罪,但还是辗转反侧。外面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她盘腿坐起来。
“姐。”
惊蛰轻声在帐篷上拍了拍,声音是试探的,怕扰这她睡觉。
“什么事。”
“你声音怎么了?”
她最近火气大,有点闹嗓,声音撕裂粗哑的厉害。
摇头道:“没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不是白眼狼。”惊蛰听到晚间她跟楚娉婷的话了,想了半天,忍不住跑过来表明衷心。因为那时候的胡满笑的挺奇妙,惊蛰怕他信了楚娉婷的。就这么奇怪的介意了!
没头没脑的,胡满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傻傻问,“谁你是白眼狼了?大半夜不睡觉你就要这个?”
惊蛰脚尖捻地,喃喃道:“我不喜欢楚娉婷,我烦她。”
因有把惊人的力气,他被楚娉婷任为护卫,跟着她左右出行。胡满也明确的过,不能伤害她,还要保护好。惊蛰不愿意。
“闭嘴,”意识到自己太强势,胡满叹气,昂面倒在被卧上,声音很轻的道,“你们俩的恩怨早就两清了。你是个男人,应该更大度。别再喜欢不喜欢的话,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
这几天她留意了,楚娉婷故意把他支使的团团转,有捉弄的意思,他们之间有生死仇,被报复一下无可厚非。胡满想的是别的事,例如楚娉婷是不是对惊蛰这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这不是好事,还是坏事。
正文 372边关城
她自顾自的在走神,惊蛰看着黑漆漆的帐篷一动不动的站着,第一次对她的话产生不想遵守的冲动。
知道他没走,胡满安抚道:“回去睡觉,以后少多看。时间久了,她整够你了自然就把注意力转移了。”
“嗯,”惊蛰从鼻里嗯了声,慢吞吞的回到帐篷处,叉腿坐着,对天上的残月发呆。
他还是野人时夜夜对着月亮嚎叫,后来到了胡家,夜里忙些学习控制精神力,没空想自己是谁。遇到楚娉婷后,他总想一夜之间长到足够强大,强大到让所有人仰视的存在。不爽谁就捏死谁。
“哎,惊蛰,我渴了。”楚娉婷睡意朦胧的声音娇蛮的响起,没得到回应,又点着惊蛰的名字叫喝水。
其他人听到了,就静待这不动。
脸上没什么变化的惊蛰拍拍屁股站起来,朝着埋火种的火堆去,哪里有特意烧好的温水,拿着水囊灌满,惊蛰走了几步又返回另灌了一个水囊,轻手轻脚的给胡满送去,回来时楚娉婷都要等睡着了。
她喝了水,埋怨几句,又不耐烦道:“进帐篷睡觉,别悉悉索索的坐那儿,影响我。”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惊蛰早把她千刀万剐了,但生来沉默寡言,转身走了。
楚娉婷递出来的水囊也没接,气的她卯足了劲儿朝他背上砸。还没砸中。
歇了一夜的人们又恢复精气神,天光大亮就开始赶路。紧走慢走用了四天时间才到边关。
天下这雪,守城的将领用手压着帽,点头哈腰的把楚娉婷引进城。
进了城门,放眼望去皆是士兵,沉重的气氛感染了每个人,一个个面皮绷紧,不言苟笑。
胡满用精神力把四周围瞬间扫荡一遍,发现这里的兵力之强远高于府城屯留的兵。那蛮的军队会是什么样?她以前见过,蛮不辜负名头,五大三粗,地域特色显著,更像另一个世界的藏族。
关外草原辽阔,河流纵横,两年的旱灾加雪灾,蛮损失惨重,不种粮食的他们就把目光放到中原。大战,似乎非打不可。
“进去吧,”李显推了推明显在走神的胡满,用眼神示意她看对面儒生打扮的人。
“先生,”胡满行了男礼,认识那中年男。
他是楚大将军的军师,云川先生。
云川先生显然记得她,笑眯眯的道:“许久不曾见,满姑娘越发耀眼。”
“先生谬赞了,”胡满回以一笑,看向楚娉婷。
“走吧。”
几个少年人跟着去了大营。
营中三步一岗,防守甚严。
大帐里隔老远就听见哄笑声,低头进去时,扑面的酒香肉香勾引的肚乱叫。
冻了一路的人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帐中宽广,正中左右摆了长桌坐满了人,上座威猛的男人就是楚大将军了。
其他人在账边候着,楚娉婷脚步轻快,目不斜视的走进去,对着楚将军跪了一条腿,抱拳,“女儿来了,爹爹可想女儿了?”
“哈哈哈,”楚将军抚这短须大笑,念了几句‘想了,’下了台,拉着女儿坐下,倒了杯酒递到她手里。
楚娉婷一昂脖喝了,被呛的直咳,惹得下面人哄然大笑。
“辛苦我家女将军了,”抚这女儿的长发,楚将军有些心疼,“这一路可还顺利?”
“顺利的不能在顺利了。”楚娉婷毫不在意,甚至有点儿可惜没有大展拳脚的机会。
父女俩了会儿体积话,就让人把胡满他们叫上来。几十个将领的目光就都放到他们惨白的脸上,碍着楚娉婷的面,也没几个人调笑。
“请李家公坐下喝杯酒就暖暖身,”楚将军拍拍李显的肩膀对兵道。
“多谢将军,”李显也不攀亲称世伯,看了伙伴一眼,头重脚轻的被兵引着坐下。
一被浊酒下肚,他更晕了,按了记几下额头,强撑着不愿失态。风餐露宿几天,他早就病了。
“听你们里边有个能驭兽的,是那个?”左边第一个位上,黑脸粗犷的汉来回移动着目光,大嗓门的道。
闻言,楚将军把目光移到胡满脸上,发现她穿着男装,冷峻的表情替代了身为女的娇俏,又是十几岁的年纪,有这雌雄不辨的美。
胡满看了一眼那汉,能坐那哪个位置的不是普通将领,她垂眸上前一步,抱拳躬身施礼,“民女见过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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