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58暴动(下)
南河上前与惊蛰并肩而立,人流如织的场面在走过他们时朝下一撇,与几十双饿急了野兽目光对上,惊骇的跑开。前方一步之内搭眼就能瞧见坡下的情况,竟无人踏足。人狼组合戳在乱象横生的流民中,异样的扎眼。
然而暴动只是刚刚开始。胡满上了坡,眼尖的看见距离百米开外的地方已经有人在拖这木桩,欲把城门撞开。在看城墙,上,无数穿着甲胄的士兵离开弓箭,将银光闪烁的箭头对准撑下暴动的乱民。那些乱民中大多数是男人,有老有少。
“是有人策划了这场暴动。”朱修的笃定。
“嗯,”胡满也发现了,“人中虽乱,但这里面大多数是青壮年的男人,有预谋的施行暴乱。看那边,”她指着号喊的最整齐划一的一块,“那儿有领头的人。”
朱修看过去,眉头皱到死紧:“要赶快制止才行。这样下去只能越来越乱。”
胡满不语。人被逼到绝路,一味镇压只会适得其反。这些人暴动没错,只是自己,运气不好赶上了。
“满,”朱修复杂的看着她,“难民暴若是大量南下,楚家就完了。”
“为什么?”她至今不明白,饥馑年间,边关动荡,天不赈灾,不增添兵力,难道就不怕被蛮破城?不怕留下骂名?
“早些年间坊间就流传楚家私立军队的事,又传闻朝廷克扣军饷,老楚将军为了军饷挑动蛮侵犯边关,谎报战死兵丁名数,骗了朝廷的军饷。还有前年”朱修愤慨起来,“军队护送上京的皇粮丢失,朝廷中有人那些足够赈灾,因为百越没交皇粮,国库空虚。皇粮到底是丢了,还是被贪墨了。”
议论国事,再下去就是犯上。朱修恨恨的闭了嘴。
那么问题来了。百越不被救济的错似乎是楚大将军造成的,是他权势过大把柄太多,是他没护好皇粮。都是他的错,难民暴动不应该吗?
知道为什么了又有什么用,挨饿的人还在挨饿,该下的暴雪还是会下,农作物还是被冻死,明年还是好几个月没吃的。
“我知道你有能力把策划暴动的人找出来,”朱修对上胡满阴郁的目光,急急的分析,“府城屯了很多兵,这场暴动成功不了,只能白白死人,满,你如能把策划的人找出来,就能阻止他们。”
妈的,她是神仙啊?还有那个能力,狗屎。
“我没有那个能力,”胡满面无表情的提醒他,“开始撞门了。”
他的那些有多少是出于私心?就算阻止了这次的暴动,人们就会安心等死?
胡满不感兴趣,护好该保护的人就是,别的,与她无关。
‘砰’的一声巨响,木桩撞在城门上,只撞掉几缕陈灰。几乎同时,城门上将领模样的人就下令射箭。
‘嗖’
‘嗖’
‘嗖’
响尾长箭投射进捉着木桩的人肩上,头上,鲜血迸出片片血雾,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人就倒下,倒爬在雪水中,死不瞑目。
喧闹的人群有一瞬间的寂静无声,人们似是被血雾激红了眼,呐喊这‘撞门’的声音空前的高涨起来。震耳欲聋。
“你们这群乱民莫非是想造反?”
没人理会城楼上喊话的将领,群愤的人们涌在城门前用身体随着木桩撞击用铁皮包裹的城门。
“把城门给老顶住,在放——”
放箭的命令一下,箭雨朝涌在城门下的流民射去。几乎破空的声音一到,就有大片的人应声倒地。
难民与之官兵,毫无还手之力,唯有的,只是临死前的惨叫。
短短片刻,弓箭放了一轮,城门以死了大片。尸体压着尸体,滴滴答答的流血蔓延成河,燃着恐怖的红把雪地浸透。
尸体挡住城门,在无人敢靠近半分,四散逃亡。而久撞不开的城门,响着古老悠长的声音快速开合,一队百来人的军队提着长矛见人就扎。
如朱修所,这次的暴动还没开始就以血的代价结束。反之是官兵的以暴制暴。
两山夹路的官道上,密密稠稠全是逃命的,倒在地上来不及站起来就被践踏而死。
胡满他们的藏身地无疑是个逃命的好地方,下饺似的往沟里跳。
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被手拿齐眉棍的大汉护着,但依旧吓的瑟瑟发抖,哭喊不止。被人流冲撞的匍匐在地。
“是走是留?”朱修大声传达从后方传来的询问。
一脚踹开扑过来的男人,胡满头也不回的吼回去“不能走,让他们把人守好。”
挤不挤的出去不,这一动,人必散。
话的功夫胡满一棍拍开慌不择路撞来的人。那五六人被她一棍打到摔在跑过的人身上,来不及看清她的脸,就被人流裹着消失。
她的左右由惊蛰,王翦守着,任何靠近的人都被打开。群狼配合这对挤过来的人狂吼,没有得到命令,它们一个人未曾伤到。
保护圈渐渐形成,疯跑过的人刻意将这组人与狼的结合绕开。
乱象持续了半个时辰,齐眉棍打断数根。终于迎来官兵,还未有人开口,带着血的长枪朝着貌似最弱的少女袭来。
长枪捅过来的动作落进少女侧身的惊蛰眼中,世界都放慢了百倍,他余光扫这胡满,不见慌乱的脚下轻移,展臂握住抢身,右手的齐眉棍直捣那人的脸。
惨叫一声,棍身溅上点点血迹,在看那人,捂着喷血的脸摔在地上惨叫。
正文 359窝棚里落脚
以让人眼花的速度,惊蛰已持棍立在少女身前。冷漠的眉眼,冷漠的表情。
这么快的速度,五人队的官兵傻眼。反应过来时齐刷刷的用长枪指着他们,喝问“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打杀官兵,想造反吗?”
胡满从惊蛰背后走出来,举起握着的令牌,“这是楚大将军的令,我奉命带人进城,碰巧遇上暴乱。”
官兵们迟疑,互相看了看。又道“我们没接到有人带难民进城的消息。”
胡满把令牌扔给话的人,冷冷道“不认人,你总应该认识令牌。”
黑色令牌质地坚硬,上面凸这一个大大的楚字,还有一竖排字,官兵不认识。
“你们等着,需验明身份才行。”
一人拿着令牌跑开。
“你们俩,把伤咱们兄弟那人捆了。”领头的头目恶狠狠的指着惊蛰,
惊蛰冷哼,几乎将手里的齐眉棍握断。他看向胡满。
“你委屈一下,等进了城再。”胡满安抚般拍了拍他的手。一点儿的不放心都没有。
按照她的意思,惊蛰撇撇嘴,把齐眉棍丢了。那俩官兵立马钳制住他的双臂背到身后,压着他要走,拽了两下,惊蛰巍然不动。
他不满的用眼睛把官兵杀了一遍,不放心的对着胡满嘱咐“姐,你心一点儿。还有千万千万别忘了接我出来。”
胡满心里卧槽卧槽的。挥挥手把傻孩打发走。
“你们是什么人?”官兵不客气的开始盘问。
王翦板着脸接话,表明身份“我乃楚家军。”
楚家军相当于楚大将军的亲卫队。头目立马严肃客套了许多。
“什么时候把人放了?”王翦心里很不情愿。是看在胡满的面上才开这个口。
头目的眼珠转了半圈“他都快把我兄弟打死了,虽然是兵儿,但也不是随便打的,看上头的意思吧。”
胡满摸遍所有藏过银的口袋,一个毛也没摸出来。还是胡老爹从靴里摸出几块碎心,算是让头目通融。
等到流民全部跑光,天又开始落雪,坑里里面颤颤巍巍的人才得以出来。
这场雪来的十分及时,没多久就把凌乱的,带着血迹的屠杀场覆盖住,天地间的悲惨,龌蹉,被纯洁的颜色掩盖。被杀死的人也蒙住遮掩物。
当不成型的队伍被允许进城,一步一个脚印走到城门的人们回头看,地上留下的脚印里渗出鲜红的血。又有人奔溃哭泣。
城中,到处是大头兵。
胡满他们被带到一片窝棚处。原本里面住着的人被轰走,三四百号人占了三分之一的地方。
虽然鸠占鹊巢,但让流离失所的人心安不少。
胡满为了安抚众人,把丢了大半,仅剩的口粮全都拿出来,“熬粥,做窝头,咱们吃顿饱饭压压惊。”
“那明天怎么办?”
“啥时候能见到楚姑娘?”
人们七嘴八舌,都期盼的等着她回答。能那么利落的走出大山,也是因为觉着楚娉婷会帮他们。
胡满抹了把脸,沉稳的声音带着让人信服的魅力“过了今天在想明天的事,就算没了粮食,府城每三天也会发一次口粮。至于楚姑娘,早晚能见到她。我会尽快找到其他地方落脚。”
待在难民营不是长久之计,她在府城买的铺也不知还在不在。
“王翦你跑腿去找管事儿的要点儿柴。”
答应一声,王翦去了。
胡满把能想到的都嘱咐了一遍。急匆匆的赶去看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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