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知道到底是谁下了这样的手。顾弘扬倒也罢了,他们结交不多,他作为新皇的辅佐人之一,对顾弘扬不可能不顾忌。
但是,无论是谁,伤害到李沅锦就是不可以!
安静的院中,野草蓬勃生长,还有新种下的花果树木,此刻都看到一向风轻云淡的状元郎眼中突然多了几分狠戾。
哗哗——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不知道是风还是树,似乎想些什么。
李沅锦换好衣服,碧桃打开门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去送洗,出门撞见穆梓桐,低头行礼:“爷!”
穆梓桐微笑:“今日出去一整日,可曾累着?”
碧桃当然不会以为穆梓桐是在问她累不累,连忙答了:“尚好,姑娘出去了一趟,精神倒是好了些,只是手脚上还有些不灵便,有些地方只能口述,奴婢代劳。”
“好,辛苦你了,去下面领赏吧。”穆梓桐微微笑着。
“奴婢不敢!这是奴婢应该做的。”碧桃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这……状元郎不是因为自己了一句帮姑娘代劳,以为自己是胁功邀赏吧?
穆梓桐何等精明之人,自然看出碧桃在想什么,但他依旧没多。对他而言,身在漩涡中,别人什么早已不重要。
进得门去,李沅锦默默坐在床边,见穆梓桐进来也没什么反应。
穆梓桐走近,半蹲下来,仰面看着李沅锦:“阿沅,今日出去可曾见了什么人?”
“见了莲生姐姐……她,尚好。”李沅锦身体不是太好,近晚间就不太能出话来。
徐大夫了,这都是那天她嘶吼得太厉害,后又气血上涌,把声带给毁了。
穆梓桐听出来了:“我一句,你就是,与不是,可否?”
李沅锦默然半晌,终究是点了点头。要在京城站稳脚跟,要参加今年的豆腐大赛,真的还需要穆梓桐。
“你今日去了莲生家,可曾进去了?”
“不曾。”
“是否还去了别家?”
“不曾。”
“过几日是否还需要去点星阁?若是不愿等,我让韩姑娘过来也可。”李沅锦如今的身体,怕是不能连续外出。
“不必了。”
李沅锦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很诚恳,不似作伪。
穆梓桐也没有逼她:“做豆腐的工具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材料原本也有,若是你还有什么想买的,以后可以让丫鬟厮们出去,不必自己这么辛苦。”
他是真的心疼她,原本不愿意她外出辛劳,但是怕她觉得来这里不自由,因而不肯禁锢她。
可是看着她此刻虚弱的样,他心中实在不舍。
他生出了一丝旖念,他想把她藏在这侍郎府中,若是她想要买什么,尽可以让下人去买,若是想要见什么人,大可以请到府里来。
只要她留在府里就好,留在他身边,这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他能够护住她的地方。
他可以给她这世上所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西,只要她不离开。
她还是不要自己出去了吧。
穆梓桐看着李沅锦的脸色,这想把她揽入怀中,寸步都不要她离开。
李沅锦盯着穆梓桐半晌,终究是摇了摇头:“我既已回来,便是想要自己来,我多谢你美意,但是有些事,我要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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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一十九章尔虞我诈(一)
李沅锦完这句话,就十分难受,坐都坐不稳,人直往下溜。
穆梓桐赶忙伸手把她扶住:“你别担心,你若是想出去,我必不拦着。”
她是要翱翔的白鸽,不是能关在笼中养的翠鸟。
李沅锦有些闪避穆梓桐的动作,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心思他的旖念,她看得分明。
但是她回来不是为了留在他身边,她只想要完成顾弘扬留给她的心愿——堂堂正正参加一场豆腐大赛。
如今名字是假的,其他的,决不能假手他人,这是她的底限,也是她对顾弘扬的交代。
“玉瑶公主?”李沅锦眼神中有些探究。
离京前玉瑶公主还每日追着穆梓桐跑,可是穆梓桐迄今为止没有娶玉瑶公主,甚至没有婚讯传出。若是的更浅薄一点,便是他们那份假婚书都没有还给她。
穆梓桐平静的面容突然有些边角的碎裂,虽然他极快地掩饰住了,但是李沅锦还是看出来了。
他不愿意被李沅锦看出心中的怨愤,别过脸去,李沅锦伸出手指,轻轻按在他的额头上。
穆梓桐转过来,眼底有些哀求。别问那些事好不好?别问关于她的事好不好?
她会让他时时刻刻想起来他曾经错过了什么,虽如今绕了好大一个圈,错过的人又回到了他身边,错过的事也重新拾起了日程,但是到底……一切都不一样了。
李沅锦慢慢开口:“她不是坏人。”
穆梓桐神色僵硬,是啊,没人觉得她是坏人,可是她是公主,她是至高无上的当代长公主,她有权利任性,有信心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什么人不是她的。
穆梓桐神色哀伤,阿沅啊,她跟我们不是一样的人。
她父母健在,她身体健康,她的成长太顺利,从来没有受过挫折。
她,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李沅锦摇摇头,却也不知道从何去劝。
她知道穆梓桐不欠她什么,但是她也永远都不会再跟穆梓桐在一起了。
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就是破镜重圆,连二十一世纪的科学都没有办法让碎掉的镜完美无缺地拼回一样,她又怎么能?
……
翌日清晨,穆梓桐开始正常上朝。
状元郎回京城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京城的家家户户,朝堂之上自然人人得知,不少人都过来凑近对他贺喜:“状元郎此次去一举歼灭谋反、刺杀锐王爷的人反贼,实在是大功劳一件,足以高升。”
万千关注的状元郎到最后才得了个礼部侍郎的官位,比榜眼的官职都低,谁都知道皇上这是要给他一个从下做起的机会,以后也是仕途上的一抹亮点。
果不其然,淮南伯谋反跟锐王爷遇害这么大的案,竟然没有经过刑部跟吏部,直接就让礼部侍郎带着锦衣卫去了。
这不眼看着就是要用这个做功劳,给状元郎加金身吗?
唯独可惜了锐王爷,也是一般无二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却是命陨淮南。
穆梓桐朝着过来或恭贺或关切的官员们一一回礼,刘阁老迈着缓慢的步伐前行,看到这一幕,摸了摸胡。
站在他旁边的是冯相,叹了一声:“后生可畏啊!”
刘阁老转头看了一眼冯相,笑了笑:“朝堂之上瞬息变幻,谁知道明天什么样?”
冯相也是一模一样和煦老人的模样看向刘阁老:“阁老这话的有深意,老冯我是品不出来了。我只想安稳退休,给我那娇纵的孙女找一个好夫婿便是。”
刘阁老哈哈笑着:“冯相的孙女是京城里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女,一家有女百家求,冯相明明可以挑选的,何必这么保守呢!”
“年纪大了,争不动了,还是早些退朝还乡咯。”冯相状似轻松悠闲地了一句话,拖着手朝前面去了。
刘阁老回头再看穆梓桐,穆梓桐也是朝着他一拱手。
刘阁老微笑颔首,倒是没有还礼。他们刘家的辈,还不足以让他还礼的。
便是朝堂之上,他当年又何曾不是状元?如今他是三朝的阁老,才是一个礼部侍郎,于情于理,他都不必对他太客气的。
只是,刘阁老微笑的面容之下,却是攥紧了袖中的一封奏折。
成败,便是此一举了。
朝堂之上,皇上坐在高高的皇位上俯瞰下方的百官,正在一项一项断着事情,气氛如往常一般既针锋相对,又习以为常。
临到了,皇上问了一句,还有何事?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结果原本已经松了一口气,觉得又这么晃过一天的百官们纷纷挪动了已经站麻的腿脚,准备往外走的时候,陈侍郎突然抱了拳:“皇上,臣有事要禀告!”
皇上眯了眯眼睛,手有些不自觉地去扶了扶腰上的骨头。很酸,不一定能坐住。
然而陈侍郎依旧是了:“皇上,我要状告在座某位,不认父母亲族,罔顾人伦,冒用他人姓名赶考,利用强权欺压,目无法纪,与女未经婚配变同住同出……”
“数罪齐发,如此大逆不道,不忠不孝之人,不配当朝为官,还望皇上定夺!”
皇上坐在最高的位置上,眼睛眯眯的,可以看到下面的人各种反应。
冯相默默无语,眼睛快低到胡里去了。
刘阁老微笑和煦,好像整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不是他刘家人,也不是他告的。
还有一片茫然的百官,也有暗地里哆嗦的官员。
穆梓桐的来历,并非是只有一个人好奇。当年的交换算是神不知鬼不觉,但是也有那就是巧合见过当年刘煜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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