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牙想要将自己的鞋袜脱下,但是在叶挽的面前又觉得分外的不好意思。他想了想故意扯开话题道:“还有追查内鬼之事……你当真有把握吗?”
“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叶挽莞尔。若是那内鬼知道褚洄马上就要离开沧州前往云州,顺带着还要将那关键的证据一起带走的话,定然会忍不住事先跳脚露出踪迹的。关键的证据被褚洄带走,他又不可能眼巴巴地跟到云州去,自然就少了那么丁点底气,即便现在藏的再好也没用。
叶挽皱眉,看着甄玉的裤腿已经硬邦邦的结冰,犹豫道:“你再不把鞋袜脱了的话,也许最近就没办法去云州了。”若是现在他的裤子和鞋子结了冰,到时候军医替他解冻肯定又要伤到脚,想象一下甄玉一瘸一拐地骑马的样子叶挽就觉得分外的不现实。
“……”甄玉憋得涨红了脸。就算在这儿是女子不能让人看到自己的脚,男子没什么关系,要他在叶挽面前脱鞋子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可是他又不想应证叶挽所说,因为冻伤不能去云州……正当甄玉犹豫之际,一条黑色的人影从暗中闪了出来,想也不想的就把甄玉给提了起来,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叶挽摇摇头,朱桓的行踪太过神出鬼没,以至于她差点就忘了朱桓几乎时时刻刻都跟在自己身边暗处,还想琢磨着去喊段弘杨过来把甄玉给背回去。
她叹了口气,虽说是刀剑无眼,但是看到身边的人惨死还是会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若是换做是她身边的人在战场上出事……叶挽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难受和疯狂。
索性现在甄玉还好,没有自暴自弃,即便是仇怨,能让他心中牵挂起来振奋精神也是好的。
叶挽这么想着,慢悠悠回过头想要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她刚走了几步陡然停住了脚步,好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褚洄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准备回去的路上,一袭黑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是站在雪地上尤其的显眼。
褚洄嘴角挂着凉笑看着叶挽慢悠悠地到自己面前站定,一脸揶揄,缓缓道:“从你让甄玉脱鞋子的时候开始。”
“……”叶挽无奈的抬眼解释道:“我只是怕他的脚冻伤了不能去云州,若是在这个时候不让甄玉去云州,只怕他要疯。”她轻轻点了点这个偷窥狂魔的肩膀,用自己别扭的方式撒着娇。
“嗯,我知道。”褚洄点点头,给她一个“我又没有说我生气了”的眼神,将那根纤细的手指捉住在手心挠了挠。“知道要去云州了?”他们刚刚还在豫王的主营帐中商议此事,豫王恐甄将军受了刺激,遂想要将褚洄派过去协助。不过是去做副将的。
都是率领二十万雄兵的一军大将,没有谁比谁高谁比谁低的说法,不过甄将军的资历到底是高一些,派褚洄过去协助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叶挽懒懒道:“嗯,猜的。云州战事至关重要,不容有失,绝对不能让朝廷军占据优势,否则无论是在军心上还是在陇西百姓的民心上都会造成不大不小的损失。即便后来再打回去也是一样。”
“挽挽就是聪明。”褚洄毫不保留的夸赞着。他抬眸道:“不过,义父发话了。还有九天,你若是不能在这九天内将内鬼揪出来,他就不允许你跟我一起去云州。要先将军棍打全了才可以。”
“……”虽说叶挽本就做好准备这几天就把内鬼揪出,但是被豫王这么一说还是觉得心里不怎么舒服。就好像她会趁着去云州的空档死皮赖脸的跟在褚洄的身边赖了这笔账一样!叶挽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戳了戳褚洄的手心道:“那你有没有对他们放话,说要将从西秦带回来的证据一起带在身边离开沧州?”
褚洄弯起眉眼,略委屈道:“媳妇交代的事情,难道我能忘记吗?我已经在诸位将军们面前说过此事,那东西至关重要,只有带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当即就有几个人反对了。”
“都有谁反对了?”叶挽问。
褚洄慢悠悠的报了几个名字,看着叶挽的眼睛里闪烁着熠熠的光辉,不禁勾起了嘴角。
挽挽在使坏的时候是最可爱,也是最动人的,让他忍不住就想要一亲芳泽。
一亲芳泽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就在叶挽差点说出“那太好了”的时候,冷不丁就被弯下腰的褚洄亲了一口,顺带着像是品尝什么美味的佳肴一样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带着些许骚气的色情,令人看的脸红心跳。
“挽挽好像越来越甜了。”褚洄幽幽说道,沉寂下来的眸子中蕴含着什么意味不明的东西。
“……”叶挽面无表情地瞪着他,抵着褚洄胸膛的手暗暗施力,想要将褚洄推开一些。她心中暗道:谁能来把这个臭不要脸的给拖走!
当然不会有这样的人,也不敢有这样的人出现。
叶挽的下巴被褚洄挑起,她略有些艰难的抬起头,顿时就撞进了一双柔情似水的温柔眼波之中。褚洄压低嗓音,在叶挽唇上复又啄了一下,磨蹭了一下,吮吸了一下,反复呢喃道:“挽挽,我们还没试过在野外吧……”他的嗓音有些醉人,说的话却令人不自觉地就心惊肉跳好像什么恐怖灵异的事情。
叶挽大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顿时就想要拔腿就跑。没等她有所动作就整个人被褚洄这个黑心黑肺黑肝的畜生给捞了起来,轻飘飘地一把抗到了肩上:“万一到时候你没找出内鬼,岂不是要被义父打屁股?趁着你屁股没烂之际,我们把还没试过的事情都试一遍,嗯?”
他温柔又低沉的嗓音听在叶挽的耳朵里宛若魔音,叶挽整个人倒栽葱似的被褚洄抗在肩上,头朝下掐了一把褚洄的腰:“你是不是精虫上脑,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种事情!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放我下来,你这死流氓!”
“我只是担心你被义父打烂屁股,那我岂不是几个月都碰不了你?”褚洄不满的扬起眉,长腿一迈大跨步地朝着后山无人之地走去。“趁着朱桓不在,省的我赶人,正好。”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食色性也。叶挽这么快诱人的肉放在他的面前,不吃的是傻子。
叶挽使劲掐着褚洄的劲腰,只觉得下手一片结实,半点都掐不动。想起褚洄平日里仿佛不知疲累的劲腰,她老脸一红,夸张地喊道:“放开我啊你这个死流氓——”
放是不可能放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放的。
他们生不能同衾,那就在往后的余生里,生生世世都要同衾,不然怎么对的自己呢?
褚洄暗道,看着叶挽疯狂挣扎好像一只待宰的小猪,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差点就不顾形象的笑出了声。
☆、第380章 体贴和摩擦起火
甄玉被朱桓拎在手里送回自己营帐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他犹豫着问道:“叶挽一个人在外面没事吗?你不用去守着她吗?”他知道朱桓是褚大哥派在叶挽身边保护的侍卫,武功了得,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可以比的。
只有一次在燕京的时候他失过手,输给了元炯身边的侍卫元秋,差点身死。
看着朱桓现在又活蹦乱跳还能拎着他一个大男人高来高去的时候,甄玉才意识到自己跟朱桓,跟赤羽,甚至跟褚大哥的差距。
若那日在战场上的是褚大哥,断然不会中了冯凭的奸计,将自己置身于这么悲惨的境地的。
如果自己小时候并不因为嫉妒大哥就自暴自弃不肯好好习武就好了,如果他也是身怀绝技武功过人的高手就好了,那陪在爹的身边为爹出生入死的就是他,他就不会再是活在大哥羽翼之下的废物,能反过来保护爹和大哥了。
朱桓睨了他一眼,表情冷淡并不说话。他将甄玉扔回自己的营帐中,刚要离开,却听甄玉道:“我现在习武还来得及吗?”他扬起头,表情略有些期待。
朱桓默然,他素来不管自己职责范围之外的事情。无论是镇西军赢或输,朝廷军胜或败,叶挽身边的人是死是活,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叶挽。刚刚他已经感觉到主子出现在周围,才会放心的暂时离开,准备扔下甄玉就一个人躲起来。他从来都不跟除了主子和暗阁以外的人搭话,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可是现在,看着甄玉饱含期待的眼神,朱桓不知怎么的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晚。”习武是如此,做人同样是如此。若是因为觉得晚就感到遗憾害怕不敢去做的话,那一辈子都不会成事的。
朱桓离开,甄玉缓缓的纾了一口气。他等着自己还不能动弹的脚半晌说不出话来,索性在这个时候,还有人愿意提着他,不放弃他,告诉他要报仇,告诉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算晚。他苦笑了两声,刚刚得知大哥身死的郁结消散了那么一点。
的确,人生还是要不断的前行,他若是连面对生老病死的勇气都没有,谈何能够以一将位建功立业,告诉所有人他不是那些人眼中的纨绔,一事无成的废物呢?
他犹豫着想要将脚抬起来解开鞋袜,突然帐中就探进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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