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吃醉了酒,只记得拌了几句嘴,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记不得了……”伊江阿脸上强挂着笑意。
记不得了?
“你打了人还说记不得是为什么了!”
若不是今日永萼与她偶然之间提起,她大约根本没有机会得知此事,当时设想颇多的她不管不顾地找去永贵府,又在得知他来了和宅探望和琳匆匆追至此处,可此际得来的却是他如此敷衍的回答——
紫云说不出是失望是愤怒,或是其它。
“……我当真记不清了。”伊江阿又解释道:“再者说刘鐶之也没受什么伤,我昨日也差人去刘府瞧过了。”
紫云听罢更觉气结。
看他的表情及反应,是觉得她此行是单纯为刘鐶之‘讨公道’来了吗?
可她……
她甚至也忽然忘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究竟为何。
“格格放心罢,没多大点事儿,刘鐶之脸上那块儿伤,三五日就能好。”伊江阿又拿素日里那副嬉皮笑脸的做派说道:“到时一准儿还能做个俊俏的新郎官儿,耽搁不了两家的喜事!”
听他如此肯定地将她与刘鐶之绑在一起,紫云闻言觉得自己本该羞恼,可她有的却只是愤怒。
她全部的理智都在他这幅无关紧要的表情中迅速崩塌。
她上前两步用尽力气狠狠推了他一把!
伊江阿毫无防备之下被她退的后退数步撞在木栏上。
他一脸意外地看着她。
“格格……”
“你撒谎!”紫云的声音似压抑了许久后的情绪爆发,语无伦次却掷地有声:“明明是你多管闲事!若不然他岂会忽然点头同意此事!”
“我……”伊江阿有些慌了。
“你到底拿什么威胁他了!”紫云红着眼睛诘问。
“我没有……”
难得刘鐶之还有几分良知在,所以没用上威胁。
而他如此态度在紫云眼中差不多已是承认了。
她一时更为失控起来。
“你拿我当什么了?名声不堪到需要你来暗下使手段逼迫旁人娶我吗!”
“……我真的没有。”伊江阿手足无措地否认着。
“你总是这样!”紫云已是哭喊着道:“明明是你救了我,却也是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眼下又是如此!是不是我不问,你就一辈子都不会对我说!”
“……”
伊江阿彻底傻住了,一时之间连呼吸都屏住,恍若犯了天大的错误一般。
“到底是谁让你做些的!”紫云拿泪水盈眶的眼睛死死地钉住他,又一次问:“你究竟拿我当什么了!”
伊江阿张口欲言,却也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我……”之类的字眼来。
紫云狠一咬牙,最后看了他一眼,拿袖子抹了眼泪,转身飞快跑开。
留伊江阿一人站在原地尴尬慌乱的不成样子。
……
半个时辰之后。
冯霁雯听小仙来禀,说是伊江阿已带着下人离开了和宅。
伊江阿坐进回府的马车里,仍有一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茫然之感。
他还是没弄明白自己哪儿错了。
甭管是上回救她也好,还是这回帮她也罢,都没人知晓其中内情,他更加不会对他人提起以免引起非议,所以她到底生的什么气啊……
难道就是怪他动手打了刘鐶之吗?
可他真的没下狠手啊。
就那么一丁点儿伤,她就跑来跟他又哭又骂的……
她到底是有多在意刘鐶之?
伊江阿心烦意乱地倚在背后的隐囊上,眼前不停地闪过紫云那双满是泪水与怒气的眼睛,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反复问自己那句‘究竟拿她当什么了’……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向来以精明自诩的伊江阿不知是当局者迷还是何故,忽然觉得脑子不够用的紧。
如此又思忖了良久,最后却是一撩马车帘,对车夫吩咐道——
“先去一趟刑部。”
虽然和珅眼下必然忙的焦头烂额,压根儿没功夫搭理他,但这趟经他还是非取不可。
这种茫然无解,浑然不知所措的感觉简直是太憋屈了。
……
而椿院中,伏在美人榻里的紫云正逐渐停下抽泣。
坐在一旁的冯霁雯见状朝她递去了一杯茶水。
紫云拿帕子将眼泪擦干,又十分没有形象地擤了一把鼻涕,方才将茶水接过来吞咽了两口。
“哭痛快了?”冯霁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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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原本在书评区跟大家说了今天恢复更新,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今天一早感冒加重,吃了一天药还是变严重,在舅姥爷的强烈坚持下,只能打点滴了。本想再推一推更新,但左右一想,答应大家了甭管多少都得写,这点更新确实不太能拿的出手,但是除了身体之外,状态还需慢慢找,后继更新量一定会跟上的~
另外!大家在书评区说的蜜月啥的,我真的不知那是个什么东西……结完婚到现在我跟舅姥爷净忙着收拾后续事宜和生病了,先是舅姥爷发烧感冒上火各种身娇体弱求照顾,现在又轮到我_(:зゝ∠)_
一来前段时间太累太忙,二来换季流行性感冒,身边好多人都中招,说不出的惨,大家一定要做好防护才行~
(以上为久别重逢的唠叨)(未完待续。)
283 凶多吉少
紫云吸了吸通红的鼻头,一时没有说话。
小仙上前将她手中的杯盏接过搁下,继而无声退了出去。
房内只剩下二人,紫云这才抬起头来看向端坐在榻边,垂眸注视着她的冯霁雯。
她声音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哭痛快了。
冯霁雯便又问道:“那你到底是哭什么呢?”
哭什么?
紫云脸上的表情有着一瞬间的凝结与怔愣。
她被冯霁雯给问住了。
“京城里的这些公子哥儿们个个年轻气盛,一言不合动手打上一架是常有之事。先不说事情当时的真相如何,到底是谁先挑起的矛盾,单说刘公子未受什么伤,且伊江阿也派人上刘家探望过了,刘家都没说什么怪罪之言,你在这儿闹什么气呢?”
“我……”紫云的声音听起来抽抽噎噎的,眼神中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只是看不惯伊江阿的做派而已,刘公子同这些纨绔之流又不是同一路人,岂会主动招惹事非……不必想,也可知是伊江阿蓄意挑事。”
“看不惯。”冯霁雯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又道:“可纵然再如何看不惯的话,打骂皆可,有什么好哭的?”
“你老揪着我哭不哭做什么啊……?”紫云显得有些急,闪闪躲躲地道:“这些时日我听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听得多了,心里头憋得慌,还不能哭一哭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冯霁雯听罢也不再继续戳破。
“……”只是不由想起了方才在廊中与伊江阿所说的那番对话的紫云,却显得格外不自在。
她当时同他说的那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
“婚期可商定下来了?”
冯霁雯问的突然,而正沉浸在自身复杂情绪当中的紫云下意识地反问道:“什么婚期?”
“刘家昨日不是正式差人上门向辅国公提亲了吗?”
“……”紫云听罢语结了一下。
后才侧开脸道:“八字没一撇呢,别说是婚期了……”
“圣旨都请了,怎还能说八字没一撇?”
“我……”紫云顿了顿,复才道:“我不知该不该点头。”
这个回答既在冯霁雯意料之中,却又属意料之外。
她道:“如今因祸得福,又名正言顺,待那些流言被冲淡之后,还极有可能会成为一段美谈,难道你还有什么其它顾虑不成?”
“我是一直都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嫁给刘公子的。”紫云的声音有些低落,“之前盼着,现如今也盼着。”
“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嫁给他。”她又拿强调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后却又自嘲般苦笑着道:“但他不一样,与他而言,娶谁都一样,而娶我只是情势所逼,同情怜悯罢了……”
兴许表面看来结果相同,但这其中的区别对她而言实在太大了。
“可这些东西即便说出来也不见得人人都能明白。”紫云倚在榻中,闭了闭哭得酸疼的眼睛,颇有几分无力地说道:“我若说给阿玛与额娘听,他们必然还会觉得是我反复无常,存心给他们添堵——眼下……我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冯霁雯一时未有接话。
好半晌才张口问道:“你对嫁给刘公子产生了动摇之心,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口中所说的此种原因吗?”
只是因为二人彼此之间‘嫁娶的出发点’截然不同。
紫云不知有没有听懂冯霁雯话中的意思,只又将头往软榻中埋了埋。
冯霁雯也未再多言。
她提醒到这里,倘若紫云有心,必然能够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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