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碧荷说完,垂下头,好半晌才继续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小周氏嫁到何家以后,经常来马家走动,央求她姐,想要带着家里人一起做生意。
对于此,马夫人很支持,连最开始的本钱,也是马家出的。
两府有生意来往,何老爷家贫,人却精明,也会来事儿,就当亲人走动,二十年下来,两府关系十分亲密。
马碧荷自己没有妹子,真的把何月秀当成妹子一样疼爱,姐妹二人感情好的不得了。
这次,马家回到祖宅后,马夫人就没怎么和何家联系,毕竟自家这样,她人骄傲,不愿意拖别人后腿。
谁料,小周氏会带着一众家丁上门,破口大骂不说,还把府上砸个稀巴烂。
“她骂我们是穷酸,活该。”
其实小周氏在娘家就嫉妒周氏过得好,一直希望她倒霉。马家败落,小周氏整日几乎笑到合不拢嘴。
“上门打砸,总有借口吧?”
李海棠不相信对方无缘无故地上门,必然有一个导火索。
“她说我联合外人,坑何家的银子,那么多的药材……”
马碧荷拍了拍胸口,何家坐地起价,忘了本,她都知道,只是碍于亲戚关系,没有深说而已。
谁料小周氏没讨到便宜,又得罪不起萧陵川,只能带着人,找马家的麻烦,顺便把这么多年的怨气出一出。
小周氏指着她娘的鼻子破口大骂,活该,带人打砸以后,走之前,丢下一包的银子,说是赔偿损失。
马碧荷心里堵,几个月以前,她家还是边城的首富,有谁敢这么和她说话?
而今,她跌入到泥潭里,任凭对方踩几脚,只能默默流眼泪。
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小周氏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以为我们月秀是真和你交好?不过是你有利用价值而已。”
“就你现在这样,还想着嫁给阮家少爷,别做梦了,就算你是马家和当年一样,高门大户的少爷,也不会看你一眼的!”
马碧荷愣愣地,很久都没反应过来。
是的,家道中落,何月秀没传来只言片语,半点的安慰的话都没有。
她倾慕阮平之,只有何月秀和李海棠知道,她连自己的娘亲都没有告诉,到底是谁传话,明摆着呢。
小周氏如此算计,就连表妹何月秀都不是真心的,她和她娘自诩为人精明,却都是被人玩弄在掌骨之间的大傻子!
李海棠看着装银两的包袱,很是讽刺。
原来,何月秀竟然是这种人,而自己,就是对狼子野心,忘恩负义的人没有任何好印象,就何家的做派,她是偏心马碧荷的!
不过,小周氏闹事,何月秀却没出现,此事不能光听小周氏的一面之词,还得问清楚再说。
“碧荷,抱歉,都是因药材而起,给你们带来麻烦……”
李海棠诚心道歉,心里琢磨怎么收拾猖狂的何家,这一次,她可不会顾念情分!
早就忍着没动手,手都痒痒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小周氏怀恨在心,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长年累月的积累怨恨,药材不过是她找的由头。”
马夫人站起身,因为蹲太久,身子晃了晃,靠马碧荷扶着,才能稳住身形。
这件事,和药材关系不大。况且,何家办事不厚道,以为自己是边城首富,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了。
想到她家老爷现在的样子,马夫人悲从中来,抹着眼泪,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家里被打砸,海棠,委屈你一会儿。”
马碧荷想搬一把椅子,让李海棠坐一会儿,她转悠一圈,椅子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家里的家具,有十几年没动过,本来就不是很结实了,被打砸一番,全部残缺不全。
“碧荷,碧荷你快来啊!”
那夫人回到屋子,想把马老爷换个地方,谁料,里面传来咳嗽的声音。
马老爷自从成活死人以后,没半点反应,能咳嗽还是头一次。
李海棠听见声音,也跟着进门,见马老爷眼神混沌,但是有了焦距。
马夫人把人照顾的很好,每日都要擦身,按摩,马老爷只是比从前瘦了很多。
“马老爷,你清醒了?”
李海棠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已经得到肯定答案。
“老爷!”
“爹!”
马夫人和马碧荷母女二人同时叫喊一声,眼中有抑制不住地狂喜。
二人踉跄地上前,却被马老爷一个手势打住。他恢复一些精神,感觉还是头疼,而后问,“是不是何家上门闹了?”
他听到外面的打砸声,就好像睡了很久一样,连谩骂,都听得一清二楚。
马老爷睁开眼,看到屋子的摆设,渐渐地明白过来,这里不是马家大宅,而是老宅。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想和李神医夫妻说。
马老爷抿了一口茶,因为虚弱,还是不能坐起来,只能告一声罪,继续躺着。
“马老爷,不必见外,有什么直说就好。”萧陵川也没想到,马老爷会被打砸,直接唤醒。他最想知道马家粮草和银子的去向。
第691章 牵线
马夫人还想说什么,被马碧荷拉出门,把屋子腾出来给三人说话,她出门之前,细心地关上房门。
李海棠见此,走到马老爷近前,想给他把脉,看看身体的情况,被萧陵川拦下来。
“马老爷,有话不妨直说。”
能把几十万两银子悄无声息地转移走,包括粮草,这等人,肯定不简单,虽然刚清醒,马老爷身子还虚弱着,可谁知道是不是伪装,万一对娘子不利呢。
萧陵川拉着一把椅子,坐在前面,而把李海棠挡在身后。
偌大的内室,马老爷躺在床上,而萧陵川坐在床前不远处,李海棠坐在他身后,形成一条直线,气氛诡异。
多年经商,马老爷见多识广,对于萧陵川的防备,他苦笑一下。
自己的身子,他自己知道,现在,早已是强弩之盾,可若不把事情解决,该交代的交代了,他始终留着心病。
“萧后生,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浪都见识过了。”
马老爷咳嗽两声,面色苍白,身子还是很虚弱,他酝酿一下,决定先挑重点来说。
他只是把萧陵川当成晚辈来看,“我认识你爹。”
“当年你爹爹萧老将军镇守边城,萧家军所向披靡,蛮子哪敢来城里骚扰百姓?”
那会儿,边城太平,不仅如此,萧老将军不反对两国走货,互通有无,马老爷就是趁着那几年,把蛮子的皮毛,药材,牛肉,运送到周边的城池,家业越做越大。
后来,他组建了商队,到南边赌石,做起珠宝生意,又把马家的家财翻了几番。
萧陵川垂眸,他小时候记忆不多,几乎没有,印象里,就是到了李家村的后山,他身边只有师傅,然而,师傅教给他功夫,一年到头,却有大半年的时间不在。
在师傅口中,很少提及他爹以及萧家的过往。
马老爷得知萧陵川的身份并不奇怪,京都皇权之争,镇北王胜利在即,给萧家平反,那是早晚的事,只是个时间问题。
马老爷在京都还有铺子,并不是普通的商户,还是有几分见识的。
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马老爷就冷汗涔涔,全身上下好像被掏空了一般。
“要不你休息一下,左右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李海棠见马老爷表现得很痛苦,半晌说不到重点上,就提议道。
“不用,心里这点儿事,交代不完,我始终不能放心。”
马老爷接过陵川送出的水,喝了一大口,喘息片刻,用袖子抹了抹汗,继续道,“现在是农历四月了,我竟然不知道,我没有意识这么久。”
看到周围的环境,他没详细问,但是心里也猜出一二。
他给何老爷打了一张二十万两银子的欠条,估计何家已经把店铺全部收回去,自家闺女碧荷的性子,马老爷还是知道的,定然不愿意亏欠别人。
家里现在,怕是家底都空了。
不过,那些钱财还在,而且,分文不少。
马老爷说完,李海棠愣住,心里琢磨,马老爷真会藏着掖着,家里人,甚至是骨肉至亲都不晓得。
“不是我有意隐瞒,碧荷和她娘心都软,而且藏不住事,何老爷和小周氏精于算计,还有个何月秀,想个法子,就能套话出来。”
一切都在马老爷的计划之中,只是他还走错一步,没想到自己那么倒霉,直接被压倒倒塌的台子下面。
“伯父,你这么说,我有点不懂了。”
李海棠转变态度,察觉到其中应该是另有隐情。
马老爷相信李天师,对她不屑一顾,她去马府,吃了个闭门羹,好像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海棠,伯父对不住你。”
马老爷先和李海棠道歉,当时他正在悄悄地转移家财,刚好边城出现个李天师。
何老爷上门,极力地游说,让李天师给他看看身体,并且说李神医是多么多么名不副实。
当时马老爷察觉不对,没几日,李天师等人就露出真正的目的,不仅要粮草,还要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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