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倒是一直对秦松柏那个白眼狼家伙好,可是他却背着咱们把咱们爷们儿几个的心血透漏给苏皖县的那帮人,咱犯得着还顾念同村情谊?”福子忍不住的噼里啪啦一阵说,若不是他顾忌着不远处还有好几个同乡,他早就放开了嗓门儿的吵吵了。
叶春暮眉心很紧,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心里有数。”
“春暮哥,咱们大家伙不管是岁数比你大还是比你小,也不管是辈分比你大还是比你小,出门在外的都敬重你,以你为主,就是因为大家觉得你见识广办事能力强,可是现在这件事你一直这么温温吞吞的,到最后咱们兄弟爷们儿——”
“福子,我心里有数,这样,你帮我个忙吧。”叶春暮终于抬起那双深邃的眸子,看向了福子。
福子瞬间被叶春暮的眸光给震慑住了,因为福子觉得春暮哥的目光当真跟寻常时候大不相同,有一种让人敬畏的看不透的感觉。
“哦,哦哦哦,春暮哥你说。”福子犹豫片刻之后,急忙回应。
“你跟大家伙儿说,今天午后又到了半月一休的时候了,这次咱们不组织大家一起出门喝酒吃饭,然后把这些银钱,给大家平均发下去。”叶春暮说着这番话的时候,从自己的胸前摸出了一个花布包。
福子有些疑惑,因为他原本以为春暮哥会说有关秦松柏背叛大家的事,却没想到春暮哥说的是这么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对了,碎银子发下去之后,这花布包——给我送回来。”叶春暮将花布包递出去之后,看到那花布包又想起了洛梦,便急忙的追加了一句。
“记下了,春暮哥,你就这些事?”福子急忙的追问了一句。
“暂时就这些。”叶春暮回答完,便转身去收拾自己的工具去了,那工具袋里的工具,是以前的时候师父送他的,他这一用就是十多年的时间,东西用的久了,就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做什么活都觉得顺手,倘若换了工具,用别人的,那做出来的东西都让人看起来面目可憎的。
福子眼中满满的焦虑,可是看到春暮哥已经将注意力已然放在了那些磨得溜光的工具上,福子也只能欲言又止,拿着花布钱袋,朝着兄弟爷们儿们走去了。
叶春暮一边摆弄着那些工具,一边思索着这件事。
他上次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可是秦松柏作为同村乡亲,仍旧不顾情谊,将自家兄弟们做工的秘密和进度透露给对手,叶春暮已然下定决心,这样的事情有一没二的,给过一次机会对方却不知道珍惜,那他为了大家伙儿的前途,也为了他自己,必须要做出决定了。
只不过,很多事情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叶春暮知道福子是个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但是福子这孩子终究是年轻气盛,做事比较冲动,嘴巴又快,如果他跟福子说了计划,唯恐福子一不小心漏了底细,那么这件事就做不成了。
这次参加这项工程比赛的工人们,都是按照宫里的规定,半月休半日,所以每到了这个时候,兄弟们为了排遣连日劳累,都会去出去找个酒馆喝喝酒侃侃大山,放松一下筋骨。
叶春暮将自己的工具修理,擦拭干净之后,十分珍贵的放入了工具袋内,便回到了睡觉的地方。
大家伙儿在院落里散落的蹲着,站着或者坐在板凳上,胡乱的侃大山,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叶春暮则又摊开了纸张,心思沉重的研着磨,上次的家书虽然是她的笔记,可是却没有一个字是她要问的,都是娘问的事情,难道说她现在有了别的什么情况?可是娘也没说这方面的话。
叶春暮左右都是个为难,他提笔之后,却再次的无法落笔,只好将笔搭在了砚台上,转身走到了窗前,目光深沉的看向了小院。
小院的桃树上,已然褪去了灿烂的桃花,换上了秋香绿的桃叶,一片浓郁生命气息,朝气蓬勃的样子,不知道落日镇的桃树上的叶子是不是更绿更茂密,不知道望月坡上的那些树木是不是也枝繁叶茂起来。
对了,石阶旁边的树枝虽然在上次修建的时候,被他和秋实砍断了不少,可是现在春末夏初,那些树杈恐怕又长大了吧,不知道家乡最近有没有下雨,不知道她有没有走夜路,希望她不要被那些树枝挂着,希望她不要摔倒在石阶上,希望——
叶春暮的眼神更加的忧郁深邃了,他那舒展的眉头不知道何时已经紧巴巴的皱在一起。
夜色愈发的浓郁了。
“福子?”叶春暮想起了重要的事情,便迅速转身将纸张卷起来,一边朝着门外喊了福子,一边准备外出。
福子正在院子里和兄弟们插科打诨,听到了叶春暮的喊声之后,便笑呵呵跟同乡说笑道,“春暮哥的情书终于写完了,没准又是叫我跟他跑腿儿送驿站去。”
当福子迅速的跑到了叶春暮的面前的时候,叶春暮便严肃的说道,“现在院子里还有多少人,都有谁?根子回来了么?”
福子虽然不太理解春暮哥这一系列没有联系的问题,但是还是很快的做出了回答,不但准确的回答出不在场的人的姓名,还说道,“其余兄弟都在等着晚点出门喝酒,根子还没回来呢。”
第377章抓内鬼
福子在回答完了叶春暮的话之后,突然发现有些蹊跷,便瞪大眼睛,格外认真的追问道,“春暮哥,你问根子干什么?莫不是你让根子办什么事去了?”
叶春暮的面色平静如初,眼神中更多的是憨厚朴实。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叶春暮说完,便朝着院子的水槽走去了。
福子狐疑片刻之后,快跑几步,急忙追了上去,试图继续追问。
这时候叶春暮已经呼啦了一把水,洗了洗脸,然后转身跟大家伙儿说道,“先前分的银子是大家该得的一份儿,今晚上我请大家去聚朋楼喝酒吃饭。哦,咱们大家都在呢吧?”
“春暮哥,那谁,好几个人出去了。”
“春暮啊,他们出去耍去了吧?不过正好,他们不在,你都能少花一分银子,哈哈!”
“就是就是,谁没出门逛去,谁就有福气了,春暮这小子就是阔绰!”
“人傻银子多!我喜欢,哈哈!”
总之,院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嘻嘻哈哈的说笑闹着,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不过,叶春暮听着大家的消遣或者玩笑话,他只是憨憨的笑笑,不多做解释。
“那咱们算算人数,我也好预备银子。”叶春暮说完,便朝着大家扫了一眼。
这时候很多兄弟们都开始主动的帮忙点数人数了,有人请客吃酒,必须要积极点啊。
就在大家熙熙攘攘的说着笑着的时候,小院的拱门被推开了。
根子脸上带着些许的疲惫,很明显他没有料到进门会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但是他应变能力很强,脸上马上就笑呵呵一大把,然后快步上前,问道,“兄弟们这是捡了银子还是有人娶媳妇儿啊,怎么这么高兴啊?”
“嘿!你小子还真是有口福啊,春暮哥刚说带着大家出去喝酒,你就回来了?”福子说话的功夫,几步上前,便伸出手臂搭在了根子的肩膀上。
根子嘿嘿一笑,说道,“那是自然,我小时候就有口福,我奶奶藏着菜饼不让吃,然后我们几个孙子孙女都不在的时候,我奶奶才偷偷拿出来,跟我爷爷他们俩吃,可是每次我都能那么碰巧的赶上他们吃菜饼。”
福子瞧着根子那得意的劲头儿,便头碰头的压低声音和根子说道,“你小子出去干什么去了?春暮哥交给你什么特殊任务了吧?”
根子听完福子的这句话,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你小子,以前跟我什么话都说,现在——”
“福子哥,我错了,其实我想叫你跟我一起的,我也怕被陌生人打了嘛,但是春暮哥说,这件事人少才不会引起注意,并且他还给你安排了别的事。”根子马上狡黠的笑着说道。
福子听完,有些愣住了,他怎么不觉得春暮哥给他安排什么任务呢。
根子撩开福子的手臂,说道,“我还有几句话跟春暮哥报告,你赶紧的算算人数,对了,别忘了把我也加上啊。”
说着这番话,根子便迅速的朝着叶春暮跑了过去。
叶春暮往旁边不远处的桃树走了两步,正好这样就站在了桃树的后面。
“春暮哥——我跟着他走了几条巷子,后来他就进了聚朋楼了,他们包了个雅间叫寒兰阁,后来我就跟伙计问了问旁边的雅间有没有人,店伙计说旁边其中一个订出去了,只剩下略大一点的雅间菖蒲阁。就是银子——”
叶春暮听到根子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平静冷沉的目光突然闪过一丝焦虑,“银子多少无妨,雅间订下了么?”
福子这时候也跟了过来,正要上前听几句,却被叶春暮给制止了。
“福子,数好了人数没有?”叶春暮站直了身子,看着福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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