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童杀的？”谭琰有些意外了，“侍童还能杀人？”
这不能怪谭琰会有这样的惊讶神情——侍童看上去就是柔柔弱弱仙气飘渺得很，看上去那是绝对的不食人间烟火。
和侍童相比起来，在世俗意义上，甚至是洛未，甚至是欧阳流霜，都没有他那么具有“神灵的侍奉者”的形象。
谭琰印象中，侍童是个非常厉害的玩弄权势和人心的人，就像是上一辈子谭琰所见过的最厉害的政客一样，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各个势力之间，信手拈来都是自己需要的东西，睥睨众生，却从来都不会做任何直接脏了自己的手的事情。
更别提杀人这种没有丝毫美感的事情了。
欧阳流霜嗤笑一声，啧啧有神，道：“又是一个被侍童的外表欺骗的人啊。”
辰风炎有些无奈，走过去，单手搂着谭琰的肩膀，道：“侍童的武功比流霜要强一点，在洛未国师离开祈天殿的之后，侍童就是整个祈天殿之中综合实力最强的一个人了。”
所以说，按理来说是祈天殿的主人、祈天殿的靠山、祈天殿中人横行无忌的底气的、现任国师欧阳流霜，反而比不上侍童？
第一卷 第438章 不错的选择
在欧阳流霜的啧啧声中，谭琰毫不犹豫地甩了一记眼刀过去。
这个丢人丢到了姥姥家的人哟，竟然还敢把这件事到处宣扬，老娘忽然决定要重新考虑一下，把我家刃月就这么给了你，是不是一件太过轻率的事情了。
因为欧阳流霜一直抓着她的缘故，好吧，就算欧阳流霜没有抓到她，但是只要刃月稍微有所动作，欧阳流霜就要哼哼唧唧地各种不允许她离开，刃月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些许尴尬表情，老老实实地站在楼梯的一边。
可就是这样站着、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了，刃月也还是莫名感到了一种寒意从脊背升起，又很快消失不见，整个人不由打了个轻微的寒战。
辰风炎有些无奈，捏了捏谭琰的肩膀，道：“听了刚才的话，你们想要离开还是留下来？”
欧阳流霜率先表态：“只要刃月还在我身边，我倒是无所谓去哪里。”
刃月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听了欧阳流霜的话，直接就愣在原地，在辰风炎的视线看过来的那一瞬间，直接单膝跪下，抱拳垂首，干脆道：“属下知罪！”
欧阳流霜就差没跳起来了，直接跑上前要将刃月从地上拉起来，边朝着辰风炎嚷嚷：“刃月哪里有什么罪啊？风炎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冤枉她，不然我跟你急！”
辰风炎简直要哭笑不得了，他刚刚不过是想要问问刃月的意见，谁知道却会让刃月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低声叹息了一声，辰风炎第一次反省，自己平日里对于这些属下，是不是真的太过严苛了一点。
谭琰直接摆手，不过倒是没有上前，很是厚道地将刃月身边的位置留给了欧阳流霜，道：“没有的事。刃月，你快起来，以后啊，你不要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咱们不兴这一套，啊。”
辰风炎抬手捂住了额头——欧阳流霜并没有拿下刃月，就算欧阳流霜拿下了刃月，在短时间内，刃月的身份并不会发生太大的转变，这“跪来跪去”，怕是在短时间内改不掉了啊。
虽知道，谭琰说完了，并不满意看见欧阳流霜点头附和的模样，直接转头，看向一边的辰风炎，催促着问道：“快说，你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谭琰嘴角抽搐，下意识看向刃月，正好看见自己这个最是看中的属下低垂着头、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着“驯服”两个字的气息，不由低声叹息了一声，摆了摆手，道：“罢了，刃月，以后你免跪吧。”
刃月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刚想劝说什么，就被欧阳流霜拉了起来。欧阳流霜这下的动作是用上了巧劲儿的，刃月在没有防备之下，竟然也被欧阳流霜就这么从地上提留起来了。
看着呆愣愣看着自己的刃月，欧阳流霜那叫一个满心欢喜啊，笑眯眯地转向谭琰，道：“我倒是觉得，谭琰想要留下来就留下来，谭琰想要走嘛，我们就继续游山玩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下子，欧阳流霜的态度是完全偏向了谭琰了。
老子才是刃月货真价实的主人！辰风炎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但转头看见谭琰充满期待的眼神时，也只能道：“像我们刚才说的那样？”
像谭琰和辰风炎刚才在楼上说的那样，就是要留下来了。
谭琰点了点头，道：“反正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管他枯城之中到底有什么见鬼的东西，总归是不可能伤到我们的，不如留下凑个热闹？”
“好。”
一行人留下的决定，就这么彻底定了下来。
当天晚上，派出去给整个枯城做摸底调查的人回来了，这一趟粗略的调查，倒是没有给谭琰和辰风炎带来什么太多有价值的东西，但其中一个消息，却引来了辰风炎的注意。
“城中的地痞数量减少了？”辰风炎重复了一便，问道，“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侍卫单膝跪在地上，垂着头，恭恭敬敬答道：“启禀主子，这种情况昨天才刚刚出现，若非被属下雇佣的那个地痞特意提起，想来是谁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这种情况的。”
也就是说……地痞失踪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
谭琰和辰风炎对视一眼，彼此都想到了肖鸣雨所说的、关于枯城之中的狩猎仪式就要开始的事情——但有一点，不管是徐敬生还是肖鸣雨提到的“狩猎”，开始的时间是大致一致的，也就是在半个月之后才会开始。
那么，现在就出现了地痞失踪的事情，到底只是巧合，还是“狩猎”提前了呢？
辰风炎摆了摆手，道：“派人继续盯着。不过，既然注意到了这种情况，就增加一个人盯着地痞的人数，一旦出现变动，你们之间要及时联系。”
顿了顿，辰风炎道：“若是发现有人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最好能顺藤摸瓜把人全都抓起来。若是不能……我的人要是折损在这里，要是情况情有可原也就算了，如果不是，你们就全都给我滚回西北去接受训练。”
跪在下头的侍卫用力点了点头，颇为铿锵有力地应了一声，起身，弯腰快速退出去了。
担心的事情都有人布置好了，谭琰也难得心情放松，忍不住调笑了一句：“没想到你会这么关心你的手下啊。”
刚刚那话，辰风炎分明是要这些侍卫在完成任务的同时，多看顾着点自家性命——瞧瞧、瞧瞧，往日里有修罗之名的风炎将军，现在也温柔了不少呢。
辰风炎有些无奈地看了谭琰一眼，笑了笑，倒是没有辩解什么，只是抬手，揽着谭琰的腰身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快速抬眼看了眼二楼，道：“昨晚我一宿没休息好，要不要陪我上楼休息一下？”
这好歹也还是光天化日呢，就这么亲密真的合适吗？
谭琰忍不住脸色一红，下意识就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刚刚才夸过辰风炎，现在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似乎有点不合适——更重要的是，辰风炎昨晚没有休息好，这是事实，而他现在，也确实需要补眠。
这么一想，没有任何思想包袱的谭琰果断点头，甚至主动伸手，拉着辰风炎的手往楼梯上拖，边催促道：“走吧走吧，我给你推拿一下，让你好好放松放松，然后你就能比往日里更加轻松，也更容易入睡了。”
辰风炎跟在谭琰身后，调整着步伐，让她能够更轻松地拉着自己，面上是再温柔不过的笑意，随口问了一句，道：“你还会推拿？”
谭琰的脚步并不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笑了笑，道：“我会的东西很多，你有很长的时间，去一点一点体验。”
“比如你的野外生存能力吗？”辰风炎浅笑着问了一句。
谭琰微微挑眉，神情有些得意，又有些别的很是微妙的意味在里面，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
谭琰的野外生存能力确实很强。
这是身为舞姬的檀烟怎么都不可能拥有的，但换一种身份，东国皇家暗卫的檀烟，有这样一项本领，就算不得什么非常特别的事情了。
毕竟，身为暗卫，是不能挑选自己的任务的，有的时候难免就得到了比较难以完成的任务——比如说千里追杀一个人，还不能留下痕迹什么的。
这个时候，在人群中动手显然并不合适，辰风炎知道，檀烟下手的习惯通常是先利用一系列的事情，将目标从人群之中分离出来，如果顺利，就把目标驱赶到无人的森林之中，再把人杀死，伪装成野兽行凶或者是食物中毒。
若是行动不顺利，檀烟也会把人阻隔在无人的鬼屋或者废弃的房子之中，伪装成横梁砸落或者是火灾什么的，悄无声息地把目标给解决了。
既然有了这样的暗杀习惯，檀烟在野外生存的能力，必须要非常强才行——与此同时，她隐藏行踪的能力，也要足以和她的习惯匹配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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