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芷画不禁笑了笑,她看了一眼冷漠的司马煜,解释道,“我们要去做做百姓的工作,让他们早日同意搬迁,怎么?师父也感兴趣?”
洛神医摆摆手,“我对那些没兴趣,不过,跟着你们一起去,倒也十分的有趣。”他话一转,还是要跟着他们一起去。
司马煜无奈,“走吧!”洛神医跟来的那刻起他就知道躲不过,既然拗不过,为何要去费口舌。
三人一起向城北走去,很快,前面的瓦舍就出现在他们眼前,洛神医像个老顽童般蹦跳着走在前面,言芷画紧随其后,而司马煜走在最后,他不紧不慢地看着眼前这两人,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这辈子,除了血缘至亲之外,眼前这两人是他最在意的人,看着他们这么开心地闹着,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所为功名,地位,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但,这个念想只在一瞬之间,他努力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是不能成功,或许,别人也不会让他要活下去的机会吧!
“到了,就是这里。”言芷画在一户门院前停下,她看了一眼司马煜,见司马煜对她点了点头,她才去打招呼。
“请问有没有人?”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里面的人听清楚。
一老头应声而出,“谁啊!”
他抬头看去,惊呆住了!不仅是因为言芷画和司马煜的到来,更是因为洛神医。
洛神医此刻的表情和他并无两样,四目相对,已然把司马煜和言芷画忽视掉。
司马煜和言芷画很快注意到两人别样的表情,言芷画犹豫地开口,“你们俩认识?”
据洪老伯所讲,他是银黎国的人,他的主子是银黎国国主,而洛神医和他又怎么会相识呢?
两人愣住很久,突然相视大笑,洛神医摇头晃脑,“没想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故人。”
对面的洪伯也摇摇头,露出一个不知欣喜还是感叹的笑容,“是啊!真没想到。”
“师兄,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洛神医主动上前。
洪伯也靠近一步,他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啊!你呢,你和小师妹如何?也有二三十年不见小师妹了,真怀念当初我们一起学艺的那段时光啊!”
“是啊,转眼二十多年,还恍如昨日,却不曾想,都成了老头了。”洛神医总能把悲伤的事情说得轻松,他不喜欢这么压抑的氛围,只有不断地开玩笑,缓解这样的压抑。
“你怎么也来了洛英城?”洪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而且还是跟司马煜和言芷画一起来,难道他们早就认出他的身份,让洛神医来当说客?
想到这点,他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司马煜,这位皇子,果然不同凡响。
“哎呀!这,我该怎么说好呢?幸亏我跟着他们前来,不然,我还见不到师兄你呢!”缘分这种东西就是这么的莫名其妙,你不去刻意,它反倒能让你惊喜,而你越去在意,她偏不让你如愿。
所以凡事顺其自然一些也未必不是好事。
“这么说,这都是偶然?那他们是师弟你的?”惊讶,惊喜过后,洪伯很快恢复平静,冷静地思考他们之间的联系。
“他们,是我的徒儿,来,你们还不拜见师伯?”洛神医催促这还处于茫然状态的言芷画和司马煜。
司马煜依旧很冷漠地开口,“见过师伯。”
一听他们是洛神医的徒儿,洪伯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五殿下司马煜?”
洪伯只知道他是皇子,而目光全在言芷画身上,却把他的身份给忽略了。
这么一来,所有的秘密都来了,他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他的惊讶,司马煜全都看在眼里,这老伯果然不简单,先是南宫茵茵的故人,如今还是洛神医的师兄,再则,对他的身份还那么感兴趣,似乎他知道许多他们不知道,甚至猜不到的秘密,“哦?师伯对师侄我的身份很感兴趣?”
“没……没有。”洪伯躲闪地笑了笑。
可是他的神情完完全全出卖了自己,能让他这般紧张的,肯定不是小事。
看来,他执意不肯离开这里,还是有原因的,他究竟在躲什么?从司马煜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躲避些什么,可究竟是什么呢?他的身上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洛神医也很好奇地看着他,他干嘛这么害怕司马煜?按道理他们两人应该不认识啊!或许,他听过司马煜的大名,可是一定没有接触过。
不过,司马煜不会记不住他的!
“师兄,你认识我这徒儿?”
他这一问,问出司马煜和言芷画的心声,他们都看出洪伯的不自然。
当初洪伯说出言芷画的秘密的时候也不会这么恐惧,难道他还有事情瞒着她?言芷画一脸疑惑地等待洪伯的答案。
正文 第178章洪伯的真实身份(下)
只是洪伯没有如他们所愿,他只是摇头否认,“草民一介山野村夫,又怎会认识皇子殿下呢!”
他不认,他们也没辙,洛神医为了缓解尴尬,笑着说道,“好了,我们师兄弟多年不见,今日一定要好好饮上一杯。”
只见洪伯摇了摇头,“这恐怕要让师弟失望了,为兄这里只有几勺粗米,至于酒,估计也只有来福楼才有了。”
这洛英城,除了来福楼有些像样的食物,几乎家家都家徒四壁,他这里更是揭不开锅,又哪里有什么好酒好菜招呼洛神医呢?
洛神医一愣,也对,在驿站他想喝酒都没有,这里又怎么会有酒呢?
不过,这里没有,不代表不能喝,“那好,我们就去来福楼喝酒去!难得再聚,不喝点酒,对不起这次缘分呐。”
洛神医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自己的师兄喝上一杯美酒。他看向司马煜,示意要司马煜为他想办法。
司马煜出奇没有拒绝他的要求,他点了点头,“我让杨恒去准备。”
他向着天空吹了一声哨,一只雄鹰从远处扑了下来,轻轻地落在司马煜伸出去的手臂上,司马煜温柔地抚摸了一下鹰背,那雄鹰似乎能懂司马煜的话,拍着翅膀,在空中盘旋一下,往南边飞去。
这是言芷画第一次见司马煜用雄鹰联络杨恒,不禁觉得新奇,看着越飞越小的雄鹰,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走吧,我们现在过去也正好。”司马煜提议道。
洛神医第一个赞成,他从石椅上站了起来,第一个走在前面。
洪伯一开始想要拒绝,可还是拗不过洛神医,而且,他也嘴馋了,有几年没有喝过酒,如今都快忘了酒的滋味。
况且,今日,难得他们师兄弟相遇,往后再想有这样的日子,不多了,他自然是不想放过的。
一路上,他们又聊起往事。
“师兄,你不是去了银黎国吗?怎么会在这偏远的洛英城?还有,你的腿是怎么伤的?”
洛神医只知道洪伯当年跟随了银黎国的国主,也就是当年在大晋当质子的皇子黎珞,当年黎珞回了银黎国,他自然认为洪伯也跟着一起去,这些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他也一直以为洪伯在银黎国生活。
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洛英城相遇!
“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如今我们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往事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洪伯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些往事。
“也是,往事怎样又如何?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洛神医赞同他的观点,往事如烟,苦与甜都只能成为回忆,没有人可以回去把苦的结局改变,同样,也没有人能够回去把甜的事情再品尝一遍。
这么看,上天是公平的,它给予每一个人同样的时间,让大家去过自己的生活,有人愿意庸碌一生,而有人却愿意尝试用自己的手改变眼前的现状,譬如黎珞,他若是选择庸碌,就只能在大晋当一辈子的质子,或许,有回去的机会,但只是换一个囚牢罢了,甚至会更惨,但他试着去改变,才有今日的王位。
也譬如他们俩,洛神医当初选择继续专研医术,成为如今的神医,而洪伯却选择进入仕途,如今看来,似乎很不顺利,但他也许不会后悔。
人的选择比努力重要,但也因为努力,才成就当日的选择。
这二十多年,他们经历了太多,经历的不一样,他们的共同话题,也只能是当初一起学艺的时光了。
“师弟如今成熟了不少,当真岁月不饶人呐。”看着没有刨根问底的洛神医,洪伯有些诧异,但也很快理解过来,二十几年过去,他们早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们。
当初的他们无话不谈,年少轻狂,如今,各自的心中都有许多不能对对方言说的秘密,再亲,也隔着一层东西,陌生起来。
洛神医大笑,“都四十几岁的人了,还不成熟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或许,这不是成熟,只是少了一份好奇与执着,少了一份好奇,便会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少了一份执着,既然你不愿讲,我便不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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