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子,若不是生在平民家庭,投胎在一户大家贵族,说不定未来会多有出息呢!
她识时务,明白自己的身份,绝不越雷池一步,做出与自己身份不符的事情来;她行事稳妥,在做事情之前,心里就已经衡量过一遍了,不会行差踏错;她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无论是悲是喜是嗔是怒,都叫人看不清楚;她富有亲和力,上到老夫人,下到周渊见,中间还有侯爷夫人和侯府的其余几位姨娘,哪怕是侯府里一般的丫鬟小厮们,任凭是谁提起她来,都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不已。
此刻,她正为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垂泪,希冀着能够说动夫人为挽纱报仇。
简阳公主许是见到浣衣流泪,心中也跟着一动,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语重心长地对周渊见讲:“小见,你何曾见过浣衣哭成这样子?莫说是从小和挽纱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浣衣了,就算是为娘也只觉得周继礼这般罪行令人发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就这么算了。不止是周继礼伤害挽纱这么一件事情,与你争抢官职也好,毒打温情也好,我不在侯府期间他们犯下的这一件件罪行,我全都要与他们好生清算一番账目,别以为我不在侯府,侯府就是他们的了,正室夫人的位置还牢牢地攥在手里呢。”
眼看着简阳公主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似乎在心里暗暗下定了什么决心,温情忽然从心里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忍不住出声劝道:“夫人,这些事儿说到底都是二房的人在背后捣‘乱’,侯爷约莫也是被‘蒙’骗了。”
意味深长地瞟了温情一眼,简阳公主的目光讳莫如深。
温情勇敢地直视了回去,之前她极力促成侯爷和夫人和好,估‘摸’着在夫人的心中早已将她判定成了威宁侯那边的人,自己又何必遮遮掩掩呢,不如索‘性’好事做到底。
‘舔’了‘舔’略微有些干燥的‘唇’,简阳公主不紧不慢地讲:“我心中自有分寸,到底是我的夫君,是我儿子的父亲,我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其实,在简阳公主心中,埋藏着一句还未说出来的话——周威宁是我命定选中的爱人,在他的面前就算是悬崖,我也只能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夫人,其余的且不说,眼下,您想怎么办呢?”宁墨也跟着出声询问,他一向唯恐天下不‘乱’,也觉得这侯府确实应该有些改变了,自从夫人离开侯府,侯爷平时朝政繁忙不常在家,这大半年来侯府的生杀大权几乎要被二房完全把持了。
沉‘吟’了片刻,简阳公主想了又想,很多办法一一从脑海中晃过,但都被她在心中否定了。
而这时候,一向出谋划策充当智多星角‘色’的温情,却罕见地沉默着——她现在身份敏感,不引起夫人的反感已属不易了,哪里还敢贸贸然出言,保不准就被认定是居心不良。
正在她也胡思‘乱’想着的时候,简阳公主手掌往桌面上一拍,索‘性’快刀斩‘乱’麻,斩钉截铁地道:“我还不信桐‘花’苑真能翻了天去,咱们干脆直接就硬碰硬好了,反正也是互相撕破脸皮,我不在乎和他们闹一顿!”
说罢,简阳公主征求意见似的,目光一一从在座的几人面上扫过,见他们面‘色’凝重地思虑了片刻,却没人提出异议,便拍板定案了。
众人一时也想不出好的点子来,若是和二房动脑子耍‘花’招,费心费力不说,也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应对,说不定错失了良机,反而将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反而是这般直白地与二房厮杀起来,可能还会取得更好的效果——简阳公主的正室夫人位置摆在这儿,威宁侯眼下无论是出于醒悟的爱意还是年代久远的愧疚,看样子是会选择站在简阳公主这一头,而侯府中的年轻一代,无疑又是周渊见占了上风,就连身边伺候的小厮丫鬟们,合欢院的质量都远远压过桐‘花’苑一头。
综合来看,合欢院与紫云轩联手向桐‘花’苑发难,简直就是汇集了天时地利人和,岂有不胜之理?
温情在心里默默地分析了一番,虽然知道自己的意见不重要,但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对自己有一个‘交’代。
说干就干,粗略地喝了一口茶,大家立即就起身‘欲’走。
正当付完钱大家准备踏出“鲁家酒”的时候,一个眼熟的小厮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一头撞在了温情几人围坐的桌子‘腿’上,整个人不由向后倒去。
顾不得挣扎着爬起来,那小厮索‘性’就着仰坐在地面上的姿势,对众人急急地讲:“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城东那边……那边又出事情了。”一个头两个大,温情简直眼冒金星,好不容易能够喘口气,问题如影随形地又跟来了。
☆、第二百九十章 心动
温情已经没了哀叹的心情和‘精’力,不住地抬手‘揉’了‘揉’额角,轻车熟路地问道:“你慢慢讲,不要慌,城东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
那小厮张大着嘴巴粗粗地喘了好几口大气,然后才让嘴巴腾出空来,不再与鼻子抢着呼吸,而是恢复了嘴巴说话的功能:“温姑娘,您赶紧回去看看吧,城东那边现在已经‘乱’成一团麻了,简直是人人自危。 *79&”
“人人自危?”温情本以为最多无非就是一些小‘骚’‘乱’而已,但倘若真是如她所想的那样,只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骚’‘乱’,又哪里能用得上“人人自危”这个词呢?
听了温情的质疑,那小厮却狠狠地点点头,语气中的焦急不减分毫,进一步解释道:“各位主子,温姑娘,你们有所不知,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群强盗,见着东西就开始打砸抢烧,幸好没有伤人,不然就麻烦了。但纵使只有一两人受了轻伤,其余的人没事,我们准备的布施东西却全部都遭殃了。”
互相对看了一眼,温情的心情甚为沉重,心道,那周慧兰果然是个狠角‘色’,完美地继承了她娘亲的狠毒潜质。
“看来,二房的人是要与我们死磕了……”温情缓缓地自言自语道。
看到诸位主子一脸严肃的模样,谁也没有多说话,那小厮‘腿’脚发软,喉头堵着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不仅如此……还……还有人在外头传些难听的风言风语……”
眉头皱的更狠了,周渊见冷冷地追问:“都说了些什么?”
温情就站在周渊见的旁边,他问小厮话的时候,身子一个前倾,跃前了一些,正好与温情擦肩而过,引得温情身形也跟着一动。
追随着周渊见的身形,温情自然而然地瞧见了他那紧皱的眉头,心中蓦然涌上一股冲动,想要将他的紧皱的眉头给抚平。但她‘舔’了‘舔’‘唇’,最终还是忍住了。
到底周渊见在自己的心目中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
虽然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但温情仍然忍不住开了小差去想这个问题。
蓦地,一句话闯进了她的心间,让她心生涟漪。
那句话云:你是我无尽深渊里唯一的光。
温情微微颔首,像是在看一出舞台上的戏码,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将过去重放了一遍。在修远村的时候,可谓是温情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但正因为有了周渊见的路见不平勇于拔刀相助,让她能够得以成功地熬过那段日子。
思绪翻飞,正胡‘乱’地回想着过去,温情忽听得耳边小厮吞吞吐吐地讲:“那些人说,说夫人是假借善举讨好人民,其实为人糜烂不已,就连佛祖也看不下去,才会原本一个好好的善举也出这么多的问题……还说这都是夫人自己造的孽,佛祖如此看不惯夫人,下辈子说不定会入畜生道变成……”
仿佛是一颗炸弹被投了下来,还没等小厮说完,周渊见就忍不住暴跳起来了:“是谁这么嘴贱,居然敢如此说……”
但周渊见仅仅只来得及说了几个字,就被简阳公主喝止了:“小见,动怒你就输了。”
修行礼佛之人,原本就是信奉来生因果之说,简而言之便是,你种下什么因就会得到什么样的果,你这辈子积攒的是孽还是福,就算这辈子不报,也不是佛祖忘却了,只是时候未到,下辈子你也要偿还。
被人如此诅咒下辈子,在修行礼佛之人看来,是很严重的事情,但简阳公主却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模样,反而淡笑着看向小厮,温和地继续问道:“是何人在外诋毁我?”
小厮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嘴里一个劲儿地嚷道:“小人不知道,小人也只是奉命前来汇报而已,小人真的不清楚……”
眼看问不出什么来了,心里又在担忧城东的状况,温情眉头微蹙,建议道:“夫人,少爷,不如我先行赶往城东去处理一下,稍后再来与你们会合。还要劳烦宁墨和浣衣再行照看城西一会儿,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
眼下,虽然城东还未出人命,听小厮的意思,大抵是有一两个人无意中受了轻伤,但并不严重,也不属于那些强盗们刻意为之。
尽管小厮说的是前来打砸抢烧的都是强盗,但温情敏感地从他们不愿伤人这一点,斩钉截铁地判断,这群人必定又与周慧兰托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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