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的话,让温情蓦地想起了以前在修远村的日子,那时候人们还唤周渊见为“周公子”,也没有这么多的猜疑和陷害,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我懂的,我怎么会不懂……”眼前仿佛出现了那鲜活的一幕,当对方陷在困境中时,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温情禁不住眼角略微有些湿润,喃喃地自言自语。
见温情情绪忽然有些奇怪,宁墨也没时间同她继续伤‘春’悲秋,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准备离去:“你别担心我,我这不是偷偷过来的么,没人看见,等你渡过难关就好了。”
说着,宁墨扭头就要打开‘门’走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温情一个箭步抢先,将宁墨刚刚打开了一条缝的‘门’又给推了回去,照原样关上了。
狐疑地望向温情,宁墨充满疑‘惑’地抬了抬眉‘毛’:“温姑娘,你这是干嘛?”
不由分说地拉过宁墨的手,温情一把将那包银子全数丢在了宁墨的手上,表情严肃,一字一句地讲:“这一包银子,我不能要,所以就此还给你。上一次我被少爷罚跪,你为了暗中帮我,被紫桐抓住把柄,也受了惩罚,这一次我可不要再让历史重演。再说了,少爷就是你的天你的地,要是因为我而让你们俩之间起了什么嫌隙,那我可担不起这个罪责啊!”
宁墨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但温情伸出手掌抵在他的面前,制止了他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的确你对少爷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对我不过是怜悯和同情而已。不过,第一我不需要这样子的怜悯和同情,目前的困境我独木尚可支,第二虽然我知道也相信你不会对少爷有异心,但你一味地帮助我,从某种角度来看和少爷作对没什么两样,难保少爷不会‘乱’想,怀疑起你来。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你和浣衣置身事外,什么都不要管。”
“我……我来的时候很仔细地察看过了,没人注意到我来……”宁墨低低地辩解了两句,但在温情的陈述面前却显得如此苍白,他很识趣地停住了话头。
微微一笑,温情伸手抚上宁墨的手,让他将手握成一个拳头,紧紧地包裹住那个装有银子的纸包,淡淡的道:“宁墨,你的心意我了解,不过就按我说的办吧,这银子我是万万不能收,也不会收的。”
宁墨无法,他看得出来,温情似乎是铁了心的,所以他也就不再多言,担忧地望了温情一眼,将那包银子提上,兀自离开了。
送走了宁墨,温情一看时辰已经不早了,急忙赶往侯府‘门’口,出了侯府就雇车往城东去。
温情此番去城东,要找的人自然是郝班主。
看到温情来访,郝班主十分惊讶,大喇喇地迎了出来,言语上还在责怪温情为何一连一两月不曾来过了,是否将他那个曾经的班主给忘掉了。
心里很清楚郝班主说的多半是场面话,但出了侯府还能够见到熟悉的面孔,仍是让温情有些‘激’动。她配合地咧嘴一笑,笑道:“郝班主,我今儿可是有事想找您帮忙呢,换言之,也算是给你们送生意上‘门’来了。”
一听到温情有事想找他帮忙,郝班主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但后来又听到有生意送上‘门’来,急忙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来来来,快请坐,咱们什么关系,有举手之劳能够用得到的地方,温姑娘您尽管开口。”无论是看在生意面子上,还是看在温情曾经引来一帮土匪帮过他们的份上,郝班主对温情都算是礼遇有加。
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温情就长驱直入,一点遮掩也不打,开‘门’见山地讲:“郝班主可知道简阳公主?”
虽然很疑‘惑’温情为何会突然提起简阳公主,但郝班主还是点点头,又补充道:“京城上下,有谁会不知道简阳公主呢,她可是当朝的长公主,二十年前嫁给了威宁侯爷。”
温情颔首,只要郝班主知道“简阳公主”就好,她正是打算用“简阳公主”的名号来做文章,不用米来做出一顿饭。
“那她四日后过生日,你可知道?”
摇摇头,郝班主无奈一笑,略微谄媚地讲:“简阳公主那可是王公贵族,夫家也是侯爷,与咱们这些市井小民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哪里会有什么‘交’集呢。”
温情讳莫如深地一笑,左右瞟了一眼,刻意避开了众人的注意,将头往前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讲:“那么如今有个在简阳公主面前‘露’脸的机会,郝班主,你要不要?”故意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温情意味深长地看着郝班主发笑,慢条斯理地说完话,身子就往后仰去,贴着椅子背慢悠悠地喝茶,安安静静地等待郝班主的答案。
☆、第二百六十五章 说服外援
能够与简阳公主那样的大人物扯上关系,郝班主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但他在这弱‘肉’强食的京城中扎根了这么几十年,对人的戒备心却是日益加重的。 *79&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温情出神,同样也用低低的声音问道:“请恕老朽愚昧,不明白温姑娘所言到底是何意思,还请温姑娘能够说的明白具体一些,可好?”
果然是一头老谋深算的狐狸!
温情在心中叹道,不慌不忙地解释了一番:“四日之后,就是简阳公主的生日宴,这等差事我自然不会忘记自己人,这不赶忙推荐了你们‘富‘春’班’么,这等好机会,就看郝班主要还是不要了……”
说罢,温情促狭地看着郝班主,虽然她一直是遮遮掩掩的态度,但方才那句话却说得十分响亮,整个戏班大厅里的人都听见了。
戏班里的戏子们都是苦出身,听说能够有个机会一跃到上层人面前‘露’面,自然巴不得前去演一回戏。
且不说那个贵族大臣们家里个个富得流油,商银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就算什么赏赐也没有得到,但前去表演了一回,以后提起来,也能愉快地吹嘘道自己以前曾经为京城中极有势力的某某某演过戏,听上去也能为自己增添不少的光彩。
想到此,不由有好几个人都前来劝导郝班主,纷纷说道,答应下来这件事情对“富‘春’班”的未来发展大有裨益。
但甫一遇到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郝班主不由多了个心眼,任凭戏班中的戏子们嚷来嚷去,仍是万分迟疑,没有果断地作出决定。
冷眼看着这一切,温情自然清楚郝班主心中在担忧着什么,沉‘吟’了片刻,缓缓地又开口道:“要是时间充裕的话,让郝班主多考虑两天,也未为不可,但四日后就是简阳公主的生日了,今儿个我就须得往上面回话,所以还请郝班主快些作出决定才好。待这杯茶喝完,我就要走了,天‘色’已晚,耽搁不起,迟了主子会骂的。”
温情说着,仰脖又喝了一口茶,待她缓缓放下茶杯的时候,郝班主偷眼一看,只见杯子已经‘露’底了,再喝上几口就没了。
心中略微有些焦急,看着郝班主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几滴汗珠,但他却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打印温情的提议。
“温姑娘,这……听起来的确是一个十分‘诱’人的机会,郝某也很心动,只是伺候这样的贵族们,我们‘富‘春’班’没什么经验,恐怕……”
郝班主断断续续地说出自己的担忧——一方面,“富‘春’班”在京城只能算是个二流的戏班子,几乎没什么在王公大臣贵族们家庭宴会上‘露’面的机会,因此经验欠缺;另一方面,虽则和温情之间没有什么矛盾,但他根据一贯的做人经验,那份防备之心甚重,还是会提防有什么陷阱。
眼看着郝班主有些动摇了,心中有几分怀疑这天降的好事,又有几分舍不得,便适时地添一把柴,让这火烧得更加旺盛一些。
“郝班主,虽然于‘富‘春’班’来说,我是个外人,但你们曾经收留了温翔和温月,对我来说是有恩的,我怎么会陷害你们呢。之所以敢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你们,除去一部分原因是相信你们有这个实力演出好戏,只是缺少个适当的机会以外,还有个原因便是其余的事情我会一早就安排好,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你想想啊,京城这么多的戏班子,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戏子和新剧目,若是不能一飞出头的话,像你们之前这般苦苦煎熬,多么辛苦啊!倒不如索‘性’一搏,能够得到简阳公主的赏识固然是很好的,退一步讲就算没有得到王公贵族的赏识,也可以借这个名头打捞一笔,暂且填填各位的荷包,难道不好吗?我想,就连简阳公主也想看的戏,许多老百姓都会有想来一试的**吧。”
有理有据地分析完利弊,温情俏皮地对郝班主眨眨眼睛,做出‘欲’走的架势,最后一摊手,将桌面上的那杯茶尽数喝完,干脆利落地讲:“话已至此,如果郝班主还是没有想通,那就算我来错了,也懒得再废话,就此告辞。我还是希望‘富‘春’班’的未来能够蒸蒸日上,一直觉得你们有这个能力的。”
临走之前,温情还不忘鼓励一番戏班的众人,引得了戏班中不少人的共鸣。
当家的‘花’旦细臂一伸,顺势就将温情拦住了,扭头却用一种娇娇糯糯的声音对郝班主撒娇道:“班主,你‘摸’着良心看看咱们‘富‘春’班’,到底有哪点比不上别的戏班子?可是呢,坚持了这么些年,维持温饱倒是没问题,但却没几个人记得咱们,难道咱们就要一直这么下去吗?唉,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唱戏的,不就盼着能够有点名气,让人喜欢自己的戏并记住自己这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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