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邢飞也只是个未及冠的少年郎。
今儿个在海味楼中,他们四公子对弈,输得最多的人就要做一件,其余三人共议后,提出的事情。
结果他就是最大的输家,而其余三个人议论了一会,就决定让他夜探左丞相府嫡女杨湘的香闺,做一回梁上君子。
并且,还要拿到杨湘一件物什,作为凭证。
如若不然的话,就要在脸上画满了神龟,并且站在海味楼顶楼,用内力大喊三声自己是乌龟王八蛋,让整个追云城都要听得到。
左右权衡之下,邢飞自然觉得夜探香闺比较靠谱和容易。
只是他没想到,草包病西施杨湘,竟然早就发现了自己!
“我应该有什么感觉?大喊一声吗?”夏子萱眼神一闪,点点的笑意从眼瞳里溢出,看得邢飞口干舌燥,有点狼狈的躲开自己的眼神。
娘西皮,果然不愧有西施的美誉,这就笑了一下就差点把小爷的心神勾走了!
邢飞下意识地拍了拍心口,又感觉自己气势有点弱,忙又挺了挺自己的身板,一脸的鄙视说:“哼,果然不愧是草包西施!你也就是长得差强人意吧,竟然都不晓得女子的闺阁,男子不可以擅闯!”
“哦,原来邢少将知晓女子闺阁不可擅闯呀。”夏子萱耐人寻味笑了笑,忽然操起了盘子丢过去。
邢飞冷不防看到她的动作,登时吓了一跳,忙闪身避开。
结果盘子落在地上摔碎,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小姐!”果然,守在外面的婆子、奴婢们听到动静,忙担忧地询问:“可是出了何事?”
夏子萱向邢飞投去一个浅笑,在他放下心的同时,忽然高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邢飞吓得一个趔趄,指着夏子萱一脸的控诉:“你——”
夏子萱哼了哼说:“你若是再不离开,说不准今晚上就要去京兆府呆一宿了。”
邢飞气呼呼地从窗户离开,外面立刻传来府兵追逐喊打的声音。
“小姐,您没事吧?”关姑姑也忙不迭回来了,惊慌地冲过来,一眼看到夏子萱竟然大马金刀坐在凳几上,难免有点儿愣怔。
绿珠也紧跟着给夏子萱端来了吃食,一脸的关切说:“小姐,奴婢给您拿了不少的点心,还给您炖了冰糖雪梨枇杷汁呢。”
夏子萱忙走上前接过了食盒,拿着食盒放到桌子上,打开来,将里面的点心端出一盘,乐滋滋的吃起来。
“我没事,就是看到窗外有黑影飞过,吓了一跳,将盘子丢过去,不料盘子碎了,那刺客估摸着也是吓得不轻。”夏子萱随口解释了几句,打消了关姑姑的疑窦。
“小姐,如今追云城人心惶惶,那位总是三不五时传召官家妙龄千金入宫伴驾,不知道多少苦命的小姐入了火坑。如今右相府中唯一的嫡出千金传来噩耗,想来右相不会甘心,必然也要撺掇着那位,将您——”
关姑姑沉吟着,苦口婆心地劝道:“不若小姐趁着溺水病重的由头,听从老爷的安排,速速地离开追云城,去往飞鹤山庄吧。毕竟,小姐您和少庄主自幼订了娃娃亲。”
“至于那位墨郡王,哎,恕老奴逾越,真真不是您的良配啊!”关姑姑曾经也是宫中的老宫女,都做到了掌事姑姑的女官,只是因为得了先皇的开恩,得以出宫享福。
原主的母亲担心她总是不禁撺掇,难免会惹下大祸,许了不少的好处,将其请进了左相府,成了原主的管事姑姑。
这也是原主满脑子稻草,总是做些不靠谱的祸事,却还能够一直活到现在的主要原因。
实在是这位关姑姑太能干,给原主擦屁股的手腕已经登峰造极。
“嗯,姑姑说的在理,既如此,这便收拾东西,我们连夜出城吧。”夏子萱眼神一闪,这是第二次听到那位少庄主,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温润如玉,风光霁月的男子面庞。
尤其是,男子头顶有浓郁的紫虚龙气。
哎呀妈,竟然是这个低等级世界的天命之人!瞧瞧那一身通体的紫虚龙气,还有那爆满的功德值,这他喵的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不成?
单单是原主记忆中的一张面庞,夏子萱就敲出来了这么多的东西,不得不说,此人立刻从未婚夫上升成了她扶持的人选,没有之一。
“更深夜中,先不说小姐身子还没有恢复,我们深夜赶路也不大安全。”关姑姑还在思索的时候,那绿珠便惊慌地提出异议。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银簪中的诏书
“夫人、老爷那里,也不需要过去告知了,只留下一封信函就可。如今的情形,实在是让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关姑姑直接无视掉绿珠的话,而是帮着夏子萱穿上了衣裳,自己麻利地开始将一早就收拾好的包袱卷卷拿出来。
因为原主那个丞相爹一早就猜测到,总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很早就开始吩咐原主身边的人收拾包袱细软,以便随时准备离开。
只可惜原主因为痴恋那位墨郡王,迟迟不愿意离开追云城,再加上有付红翠那个不怀好意的白莲花表姐时不时地刺激撺掇她,实在是让她无法理解到老父心中的一番拳拳爱子情深。
想到付红翠,夏子萱眼神一闪,那位既然这么想要留在追云城做那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不若在离开之前,成全她?
再去看绿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夏子萱更是眼神一闪,冷不防地说:“绿珠你的家人都在追云城安定下来,你好歹也是伺候我七八年,我这一走估摸着就是山高水长,归期遥遥。”
“这样吧,我将卖身契归还与你,再赠你一笔银子,你就回家准备待嫁吧。”夏子萱说完,取了一只鼓鼓的荷包递过去,并从梳妆盒里挑了一套头面,并几只簪子,放进一只小的妆匣中,一并递给了绿珠。
绿珠哆嗦了一下,就那么惊惧不安地抬头看向夏子萱,怯弱地说:“奴婢不敢,奴婢是死契,当一辈子追随小姐左右。”
关姑姑已经把东西收拾好,此时看到绿珠这个姿态,冷哼一声说:“贱蹄子,亏的你还记得死契还在小姐手中,往日里你收了琴姨娘的银子,向她泄漏我们小姐一言一行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小姐手中!”
“还有表姑娘那里,别以为我不知晓,你们两个早就狼狈为奸!”
语毕,关姑姑不去看绿珠惨白的脸色,规劝夏子萱说:“小姐,如今我们这一去飞鹤山庄,那就是寄人篱下。虽则您和少庄主有婚约,可是那位昏庸荒淫,朝廷命官说起来在江湖中人眼里一文不值……”
关姑姑话中深意夏子萱明白,抿唇道:“既如此,我的身边可不能留这般背主求荣的奴婢,关姑姑,交给你了。父亲那里,我还是要亲自走一趟。”
语毕,夏子萱便从妆匣中拿出一支不起眼的银质梅花簪。
这支梅花簪另有玄机,里面是空心的不说,还暗藏着一纸诏书。
也就是先皇的遗诏。
先皇留下遗诏,就是为了以防自己万一猝然驾崩,太子又代天巡游,来不及归朝,突生变故。
实在是先帝身体千疮百孔,自打先太子年满十三,基本上所有的朝堂事务全部交由他处理。
太子没有登基,却已然做了皇帝该做的所有事。
尤其是先皇发觉自己在服用了胞弟奉上的金丹,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朝堂内外也逐渐的被掌控,他意识到自己的弟弟有了谋权篡位的意图。
所以几乎第一时刻,先皇写好了一张传位诏书,将其封在银簪中,趁着清醒的时候将其托付给宠妃杨氏。
杨妃乃原主的亲姑姑,她接到银簪立刻宣原主进宫,一大堆赏赐下去,这跟银簪就是其中一根不起眼的存在。
原主只知道这根银簪姑姑交代,非常重要,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便一直放在妆匣中。
夏子萱却是知道,所以临行之前,她要将银簪交给丞相爹。
今上昏庸无道,天下即将大乱,太子必然会起兵杀回来。
届时,银簪中的诏书,便是杨家的护身符。
绿珠一边求饶,一边怨毒盯着夏子萱离开的身影,狠狠地咬牙,忽然拔下头上的钗,急促冲上去往关姑姑心窝上刺去。
“嗷——”关姑姑眼疾手快一脚踹开她,同时反扣住她的手腕,咔擦将其折断,森冷地说:“原准备留你一命,想不到你这蹄子倒是心狠手辣!”
“既如此,你便先一步入黄泉吧!”语毕,关姑姑捏住绿珠的脖颈,轻巧地将其扭断,而后不慌不忙从袖子里取出一瓶油绿色液体倒上去。
不消片刻,绿珠的尸首化成了一摊血水。
关姑姑这次将包袱带上,转身出了屋子。
夏子萱在亮着煤油灯的书房外,向守在外面的府兵说了一声,便进了书房。
左丞相杨有才正皱着眉头,书写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的说:“本相不是说了,谁也不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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