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分家可不是什么小事。说的好听一点,就是分开过舒服自由,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一家子不团结,窝里斗。这种事,传出去那是要被人耻笑辱骂的。
钱婆子见儿子犹豫,也不甘示弱的逼问道:“对!你说,你来说说这事到底怎么个解决?”
“我,我也不知道啊!娘,菊儿,你们两就别闹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呢!”李长德的意思,那就是想和气的解决此事了。
沈氏还未来得及说话,钱婆子便打着哈哈的讽刺道:“你们如今想要骑到老娘的头上撒尿,自然不算是什么大事!可若不是大事,她沈菊儿能将分家这种话都说出口来?长德哟!你孩子就别傻了,这婆娘跟我们两娘母不是一条心!”
沈氏气的吐血,到底是谁跟谁不是一条心啊?合着她算是看清楚了,这钱婆子根本就没把当媳妇的是一家人。也对,就她这么刻薄尖酸的婆娘,把自己亲孙女都能忘死里整,又怎么可能将她这些个做媳妇的当自己家里人看呢?
她想到当年的马氏,对钱婆子那般掏心掏肺,在这个家也是吃苦耐劳,无怨无悔,可最后还不是活活被钱婆子给欺负死?甚至死了,连一副棺材都没有。
李长德左右为难,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该站在那一边说话才好。而屋里除了只会蹲在门槛抽旱烟默不言语的李老汉以外,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沈氏也说了。“长德,这事你决定吧!我生不了儿子是我的错,可也不是我愿意的。我这些年在老李家过的什么日子,受的什么侮辱,你心里是最明白的。今日你要么就选择和我离开,要么我们就和离。”
李长德还来不及说话,钱婆子便一口口水又喷了过去。“呸!还和离?你个不下蛋的鸡想的倒是挺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就是七出的第一条,论理,直接将你赶出去都不为过,你还想和离,休想!”
沈氏面色难看。钱婆子说话,如今是越发的难听了。她气了半晌,最后只得瞪着李长德道:“你说,你是想休了我,还是和离?”
李长德那是一个叫苦。“哎哟!我说你们就别让我为难了。媳妇,你对我和家里人怎么样,我都记着呢,又怎么会与你和离,更别提什么休不休了。你要说这话,是在拿刀子剜我的心啊!”
沈氏听闻,心中也是不忍。遂忍不住的低低啜泣起来,十分的委屈难过。虽然这李长德平素窝囊了点,可对她好这事确实是没话说的。她也不是真心为了离开这个家,情愿被休或者是和离。
今日之所以闹的这么大,一则,是因为钱婆子骂的太难听了。二则,也是想让钱婆子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别有事没事的拿生儿子的事给她添堵,她也不怕!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出手相助
钱婆子还想大骂沈氏矫情,便听李长德又道:“还有娘,儿子知道您一直埋怨菊儿她没给你添孙子,可这事确实是怨不得她。您又不是不知道,菊儿这些年为了治好自己的病,可没少花银子给自己买药吃,也从来都没有找您要过一文钱。
这便不说了,就是我们家这情况,您是当家的,比我们心里要更清楚。这些年,要不是菊儿从娘家一直拿钱拿粮食贴补,我们一家子怕是早就过活不下去了。就是不论这些,家里老老小小每年的衣裳,有哪一件不是菊儿娘家给免费做的?
您要是真把菊儿赶出去了,儿子不能不孝,却也活不下去了,这个家也算是散了!”
钱婆子愣了会,还第一次从小儿子口中听了这么多有道理的话来。不过她想道理,自然不是应该对沈氏感恩戴德,而是她今日若真将沈氏给赶出去了,那也就是将家里最后一颗能摇点钱的树给砍了。
这日后,若家里再闹个饥荒,就她们家那一亩多田地,收成又不好的话,想要在荒年里过活可就难了。就去年,村里还冻死饿死了好几个人呢!
念此,钱婆子的脸色果然好些了。只是面子上过不起,所以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却也没有开口就骂了。
李长德见自己稳住了老娘,又赶紧对媳妇道:“菊儿呀!你也知道,娘一向对我们两口子最好了,今日也是因为大丫头的事给气着了,才会这般。她老人家都不跟我们计较了,我们做晚辈的也别叫她为难不是?这事要不就过了,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事,何必闹的一家子喊打喊杀,要分要离的呢!”
沈氏也不语,虽然知道李长德这是在给她们两人台阶下,可钱婆子不服气,她又怎肯先服输。
不过李长德方才那话听在周氏和李小梅的耳朵里,就不免恼怒了。和着这婆媳两发疯吵架,还怨她李小梅了。
果然,李长德一提及李小梅的事,钱婆子心知自己再与沈氏争辩下去没有意义,便干脆将气都撒在了李小梅身上。呵斥道:“你个好吃懒做的赔钱货不去补席子,跑这来凑什么热闹?”
李小梅心中纵然委屈,却也心知阿奶是在嫌弃她及笄了,却还不肯出嫁,浪费了家中的粮食,才会发这么大的火。
她咬咬牙,不甘心蹬蹬脚才转身离开。心想,即便阿奶不找人给她说媒,她自己也会想办法尽快找个合意的,早些将自己嫁出去,因为她可不想再留下来吃苦受累了。
念此,她脑中顿时想起一名身着富贵,长相风神俊逸,跨马而上的那抹高大身影。
翌日,李清欢天没亮便起床了。锅里有她昨夜就蒸好的包子,只要烧点水再蒸热一下便可吃了。
她趁着这空档,又去将昨日收回来的竹席重新装到牛车上。随意的梳洗一番后,她便从锅里捡了两个包子带上,打算边走边吃,这样节省时间。
经过村口时,李小梅已经在那等着了。她手中一边各抱着一张竹席,看样子改编的难度不小。
李小梅瞧见李清欢眼中的讥讽之色,虽然气恼,却难得没有多说什么。
她本以为李清欢会趁此再对她刁难一番,却没想到看过货后的李清欢没有多言,直接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四十文钱丢给她。然后便叼着手里的大肉包子,哼着小曲自由懒散的赶着牛车朝镇上的方向去了。
李小梅惊愕了半晌,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还依旧暗浓的夜色中,她才反应过来,眉眼微蹙。
李清欢拿去的都是订货,所以席子一到,便销售一空了。这四十多张席子,她整整卖了二两多银子,除开工钱,也还稳赚一两多。虽然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赚的不算多,不过能这么轻松的赚钱,她还是乐意的,故此心情极好。
下午,她忙着店里忙完了一阵后,便又架着牛车回家去了。到了镇尾时,她才想起田里的稻谷快收了,其他的东西她都预备的差不多了,但是晒稻谷的木耙家里没有,倒是急需要去买一个,免得到时候忘了需要时又没有。
这东西乡下倒也有木匠做,不过李家村和相邻的上河村都没有,特意走去买又费时间。她现在就在镇上,杂货铺也不远,倒不如顺道去买一个。
念此,她下了牛车,直接朝最近的一家杂货店而去。
镇子上有那些店铺,这大半年来李清欢都已经熟悉了,所以不一会,她便在一处较为偏僻的杂货店找到了她要卖的东西。
她付了银子从铺子里出来,正想往回走,便在杂货铺旁边的巷子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孟大哥吗?他怎么会在这?今日不教书吗?
李清欢心中疑惑,又多看了一眼。只见孟夫子正在与一名丫鬟模样的小姑娘在说些什么,巷子离的远,她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不过看那丫鬟一脸咄咄逼人的样子,两人倒像是言语不和。
巷子里昏暗,孟大夫背着光线,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那巷子狭窄,看起来像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后院后门。
听不清也看不清,李清欢觉得索然无味,又瞧了一眼渐渐昏沉的天色。她想着自己要不要过去问孟夫子一句,愿不愿意顺道搭她的牛车一起回家,却又不好意思去前去打搅。
正当她犹豫时,忽见那名站在门槛上的丫鬟伸出手骤然推了孟夫子一把。孟夫子不觉,清瘦的身躯被这么一推,若不是反应及时的扶住背后的院墙,人早就被推翻倒地了。
门口处顿时传来一阵讽刺的讥笑声,这次李清欢算是听的清清楚楚了。
她面色冷清,当即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的冲上前去,直接将那推人的小丫鬟给一只手的拎了到了巷子里。
“你,你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快放开我!”那丫鬟被李清欢拎在手里挣脱不开,顿时尖叫起来。
李清欢瞥了一眼那名牙尖嘴利的小丫鬟一眼,冷声道:“道歉!”
“什,什么?”小丫鬟似乎没听懂,也不知眼前的这野丫头为何莫名其妙的对她出手?不过当她看到李清欢凌厉的目光后,神色还是胆惧的。
“你听不懂,还是眼瞎?你自己方才推了人,还想赖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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