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欢正想说让他不必送了,便听孟夫子提前道:“走吧!”
李清欢不好回绝,便只得愣愣的点头。心想这反正是大晚上的,也没人瞧见。而且孟夫子的神色并没有勉强的样子。
这,这是不是代表孟夫子也是同意这桩事的呢?
她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思绪,如同蛛网般,丝丝环绕,勒的她有种两难的选择。一路傻傻的想着这个问题,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孟夫子说说话,两人相处的倒也轻松自在。
孟夫子不是那种迂腐的读书人,话语间也不会只张扬自己的学识,更不会提及自己少年时名动清末镇的那些旧事。
不过李清欢倒是有些好奇。毕竟初中时期的一篇《范进中举》让她印象十分的深刻,也明白古代的科考十分的严苛。
孟夫子见李清欢眼中并无奚落之意,他也早已看开,不再惋惜那段过往,倒也毫不隐瞒的娓娓道来。
孟夫子说的轻松,语句轻快,将其中的艰难说的也不过尔尔,也只字未提当自己整整考了五年失败后,才摸索出当代官场的黑暗。
不过听在李清欢的耳中,却莫名的有种壮志未酬的悲凉感,令李清欢感叹。孟夫子虽然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倒也算是经历了人生起伏百态了。
原也是因他家底穷,即便满腹经纶,有心报效国家,却也无用武之地。不像某些人,天生便有底气,哪怕只是个商人,也依旧能让县太爷俯首称臣,让人们以才子相称。这便是人生中大大的不公了吧!
她正想着,突然感觉从哪里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刺向她。抬眸去望,一片空旷的夜色里,除了风吹稻香的味道,却又什么也看不到。但她却不知为何,身子莫名感到一股寒意,令她全身猛的一颤。
这一颤,令踩在极窄田埂上的脚跟顿时一滑,一大坨的泥巴跟着一起滚落下去,李清欢的身子也是直接往下滑倒。
她一闭眸,心想自己又是摔下田坎的命运了。结果手却及时的被孟夫子牢牢的抓住了。
孟夫子人虽然清瘦,但要想拉李清欢那纤瘦的身子起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清欢拍拍胸脯,方才吓了她一跳。“孟大哥,还好你及时拉住。”后又忍不住的抱怨道:“这些人挖田,使劲的把田埂掏空,如今连人都过不了了。我看他们收割的时候,可怎么挑稻谷回家去。”
孟夫子听闻,不由笑了,却也不可否置。语气十分温柔的对李清欢道:“你以后一个人可别再走这里了。”
一个人别走这里,那就是两个人才可以走?
李清欢面色一红,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掌还在孟夫子的手里。
孟夫子反应过来,也及时的放开了,还朝李清欢拱手一礼,赔礼道:“方才情急,还请妹子莫要见怪。”
李清欢摇摇头。却只觉得那一个无心之举,令她心中有些焦躁不安。
她抬眸看了一眼前方,马上就是上山的路了。那里路虽窄,但两边都有树木,也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便道:“孟大哥回去吧!这儿我自己上去便是。”
孟夫子看了一眼她,黑漆漆的夜色,他看不清李清欢的面色。又抬眸看了一眼宽广的林子,想到李青兄妹定然还在家等她回去,他这个做夫子的送到家门也确实不太合适,便点头答应了。
李清欢朝他挥手,让他自己回去小心,这才举着火把朝山上而去。
孟夫子见那抹身影渐渐远去,身影和闪烁的火光也渐渐的被林间茂密的树叶所遮挡住,除了偶尔透着一点星光以外,这才转身朝来时的路上回去。
然李清欢刚一入林子不远,便被人从身后骤然拉入怀中一把狠狠抱住。
这猝不及防的一拉,令她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又遇到了刺客。
她想反抗,奈何那人死死的抱住,几近要将她勒死。
李清欢有生之年还从未见过有人用这种方法杀人的。不过她此刻也顾不得多想了,扬起握住火把的那只手,便要朝那抱住她的男子身上打去。
“哐当!”她手举起的瞬间,那人就如早已料到了一般,直接一只手将她手中的火把打掉。而打掉她手中火把的同时,一个反扣,顺势捏紧了她的手掌,巧力的十指相扣。修长的腿,也在一下秒将掉落地上还依旧燃烧的火把硬生生的给踩灭了。
李清欢吓的想要尖叫出声,耳边却顿时传来了一个十分熟悉,熟悉到她做梦都能听见的声音。然那声音虽然熟悉,语气越是陌生的,甚至是带着彻骨的寒意,那怕那明明是一声绵长而缱倦的呼唤。
“清欢。”
李清欢身子一颤,顿时僵硬,连同喉咙里刚要发出的尖叫,也顿时僵硬在喉咙里。
她知道是谁了。只是这个人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还有,他这般恼怒,可是方才看到了什么?
她下意识的抬眸去望自己方才与孟夫子一起走过的小道,却在下一秒,前面一片黑暗。
一只宽大的手掌,完全足以挡住她的任何视线。
李清欢心口砰砰一跳,只感觉自己此刻正被一股莫名的寒意包裹。她想跑,可脚下的步子却也如同被冻僵了一般不能自主。况且那紧紧勾她入怀的铁臂也不允许她逃。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打翻醋坛
李清欢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现在很是愤怒,甚至恨不能将她一口气吞下去。
明明是炎热的六月,她却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冰包裹着。但那紧贴她的灼热体温,却又能透过对方轻薄的衣物,清楚的感受到那股属于他愤怒的灼烫。
她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觉得什么话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怕他。
然她不语,司马越却问:“清欢,你为何不解释呢?”
他紧紧抱住她时,低首的呼吸刚好距离她耳蜗一指宽的距离。令李清欢只觉得自己耳蜗处传来一股电流,令她全身绷紧,却又忍不住的想要轻颤。
解释?
要她解释什么?她有什么可解释的?自己与他什么关系也没有,打不过他,被他欺负惯了也就算了。难不成交个异性朋友还犯了他的法律不成?
李清欢一肚子的怨气。不过可惜,这些怨气再怎么怒火冲天,她也是不敢说出来的。依她这一年来对司马越的了解,以他的畜性,现在保持沉默要比说话来的安全。
可她不说话,这次就真的没事了吗?
她瞧司马越眼底隐忍的怒火和醋意,再看他已经捏的发麻却不肯松手的指尖,可见他今日不想轻易的放过她了。
她这般公然的与其他男子要好,再司马越眼里,显然是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然他开口说的话,语气却十分的温柔,甚至有些缱倦,只是也不乏一丝恼意在里头。
“清欢,你脸红了。”他道。
李清欢依旧不语。心中却想,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男子,这么抱着你,即便不害羞脸红,也要被你勒的出不来气,脸色涨红。
只是这些话,她依旧不敢出口。脑中脑细胞飞速的转动着,心想,自己要不要给他服个软?毕竟这家伙吃软不吃硬啊!
可她又实在放不下这个面子。心想着,哀叹着。所谓的贞洁烈女,大底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吧!
这时,司马越的声音又响起了。“你,是在为那个男人脸红的。”
他这句话说的缓慢而坚定,带着丝丝寒意,令李清欢本就僵硬的身子越发的不敢动弹起来。
她细想了一下,方才孟夫子拉住她的时候,她因为想到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个古典的词,确实是本能的小小羞怯了一下。
可是不对啊!他就算早早的潜伏在了这里。从这到那田间的距离好说也有五百米以上的距离,现在又是漆黑一片,别说是有昏暗的月光,即便是大白天,视力再好的也不可能在这个地方看清她当时的脸色吧?
这个人莫不是神了?还是他真的是刚从她肚子里面钻出来的蛔虫?否则,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过说道孟夫子牵她那一下,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瘦小的手掌在他爪子里快要被捏碎了。这人不会因为她的手指碰了一下别的人,便恨极了将她的手掌剁了吧?
她想想,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他连活挖眼珠子的事,下手时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清欢想到这茬,身子终于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那样子,活像是小媳妇出去偷了人,回家来在半路上被自己夫君抓了个正着。而她现在正在接受那盛怒中的夫君温柔的拷问。
她的颤抖在司马越看来就是她心虚了的表现,只见他面带微笑的好耐心,也终于被磨平的差不多了。
幽暗的林子里,连昏暗的月光也透不进来。树札茂密成荫,如同司马越黑沉沉的脸色。他冰而冷的声音再次在李清欢的耳边响起。
“孟大哥?你什么时候与别的男子这般亲密了?你很怜惜他的经历?与他在一处十分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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