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千依闻言笑了笑,她自然不信这话,却也并未多问,这两人如果想说,自然会告诉她,既然没有告诉,那也定是有他们的理由。
“娘,不用管这些了,你快过去,我替您再查查身体。”果然撒撒娇还是管用,有些事情只要大家都不说破,都会成为永恒。
北墨染悄悄塞给司冥寒那瓶解药,示意他待会儿混入药中一并给娘喝了,而她则是扶着闻人千依坐到了桌前。
闻人千依的脉象其实是稳的,这便是皇帝的恶毒之处,给他们带来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
北墨染对那瓶解药是毫无疑心的,一个越是贪婪的人越是不会吝啬这样的付出。闻人千依的病是在半年前患的,而此类蛊毒则是要混入药材中才可以做到不被察觉,可想而知,皇帝从那时就有此念头,实在细思极恐。
“娘亲,你说,一个人的贪婪,究竟有多么可怕呢?”北墨染喃喃自语道,眼里也失了神。原来从古至今,其实说白了,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贪婪。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会越多,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最难懂,等真正懂了,其实已经来不及了。
“染儿,你在说什么?”闻人千依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试图让她安下心来。
“没什么,娘,我胡言乱语呢。”北墨染笑了笑。
“寒儿呢?”闻人千依从刚才就没见到他了,四处打量。
“王爷?王爷去给您煎药了。”
闻人千依笑了笑:“你啊,怎么能让他一个男人去做这种事情呢?”
北墨染耸了耸肩,并不在意地也笑了起来。
绿言得了自己的吩咐去办别的事情,红石亦然。如今这煎药之事,不能依托外人,自然就由司冥寒亲自去了。
闻人千依的身体其实用不了太多时间就可以痊愈,蛊毒则要再过半个月才会发作,而皇帝定是得过上一段时日才会来向她讨前朝密钥。这期间,似乎可以做的,很多呢。
不一会儿,司冥寒端来了药,看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竟干起了下人的活,鼻间还有几抹烟灰,满身的中药味道,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药缓缓走来,生怕有什么闪失的样子,北墨染心中又是一暖。
感受到北墨染的目光,司冥寒把视线从药上移了过来,冲着她神秘一笑,示意她已经将解药混入其中了,竟是有些调皮味道。
果然,不论是北墨染自己,还是司冥寒,这样的人们,都逐渐鲜活了起来呢,北墨染笑了笑,起身接过了司冥寒手中的药,递给了闻人千依。
此时,下人来报:“王爷,宫里来人了!”
北墨染与司冥寒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怕是那上官琳儿的尸体送来了。
“娘,你喝药。我随王爷出去看看。”北墨染安抚了闻人千依,与司冥寒一起出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寒王妃护驾有功,特赏……命寒王务必厚葬寒王妃!下葬之日,朕将亲自到场!钦此。”
司冥寒接过圣旨,北墨染命绿言递给公公打赏,道:“辛苦公公了。”
无论如何,这做派还是要有的。
闻人千依自然听闻了此事,上官琳儿怎么死去的并未多问。这白事在她的坚持下,由她亲自操办。
出殡之日,皇帝果然前来。
“北墨染,前朝密匙明夜我派人来取,你最好识相点。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闻人千依……”皇帝阴测测的威胁道。
“那是自然,恭候大驾。”
北墨染选了件梅花纹纱袍搭在缕金挑线纱裙外面,头发倒是没怎么变化,依旧随意轻绾着,坐在镜前慢条斯理地点唇描黛。
让皇帝等,从哪个时代看,她都是第一人。
先前皇帝派暗卫来通知她今夜来取密钥,到她现在去厅内迎接,已过去了三个时辰。
月黑风高,什么事都好做。
府邸上下烛芯都被掐了去,唯留厅里一盏,依稀传来几声夜鸟孤鸣声。或是因为灯光俱灭,今夜的月光似乎格外清冷。
司庆楠早已面色铁青,暗黄的灯光晃在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可怖。而他藏觅在袖中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青筋爆出了。
区区一个黄毛丫头,居然如此嚣张,不过是有几分本领先他一步拿到了密钥罢了,竟敢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哼,过了今夜,她定会失去一切,包括那面如枯槁的娘亲。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怪人之威
而他,司庆楠,将会永远真正拥有这江山,真命天后?等他地图密钥均握在手的时候,纵是出现一百个,一千个,又何妨呢?
想到这里,司庆楠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险,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一旁的司冥寒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心底满是嘲弄,今夜,究竟会如谁所愿呢?司冥寒眼神轻瞥,瞧见了帘帐旁挽着闻人千依走来的北墨染,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今夜的染儿,好美!不同于平日的简单素净,今夜的她,格外动人。额前一抹紫色花钿置于那张稍加粉黛的脸上,映着这身梅花纹样纱袍,更是夺目。月色清冷,厅内独留的灯盏光芒摇曳,显出她平日罕见的几分婀娜。
皇帝纵是平日再不屑于北墨染,今夜却还是被她惊艳到了不少,可惜这女子,硬是阻在了他拥有天下的路前,而挡他路的人,都必须消失。
“哦?北墨染,终于肯腾出时间来见一见朕了吗?”皇帝不急不缓地说出这句话,却好似咬牙切齿,想要将她活活吞下去一般。今夜,只要过了今夜,他便可以毫无畏惧地,安心做他的皇帝了。
“皇上说笑了,墨染只是区区寒王妃,又怎敢怠慢您呢?”北墨染轻笑,言语里竟多了丝千娇百媚。她扶闻人千依坐到一旁,随手理了理耳边碎发,好不悠闲。
闻人千依则是从进入大厅到坐下来,面色阴沉,即是懊恼又是担忧,面色却是比起从前来,好了不少。
“呵,废话少说,这里并无外人,只要你将前朝密钥交予我,我自会给你娘解蛊。”司庆楠尽显焦躁,看来他已等不及了。
那么,就是现在。
北墨染轻步走向皇帝,缓缓从袖口逃出装着密钥的盒子。眼前的司庆楠哪里还有半分皇帝的姿态,一把抓住了木盒,后退几步远离了北墨染,大笑了起来,模样甚是癫狂。他终于,真正得到了天下,这天下,终于是彻彻底底属于他的了!
司庆楠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满手的汗水浸湿了盒子的边缘。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拿起了那个自己争夺已久的前朝密钥。
其实这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他皇帝明晃晃的黄色衣衫之外的最大的一颗定心丸而已。
从此往后,他再也不必担忧,不必焦虑。这天下,完完全全成为了他司庆楠一个人的了!
一旁的闻人千依见状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却是一语不发,看着北墨染的眼里满是担忧。
北墨染却是满脸平静,看不出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皇上,密钥如今已在您手中,那我娘的蛊是不是……”
北墨染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司庆楠一阵狂妄的笑声打断:“北墨染,既然你医术那么高明,那你觉得,朕真的会委屈自己来帮这老女人解蛊吗?哈哈哈哈哈,实在愚蠢!朕早说过,你不过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和我比……咳……”话未说完,司庆楠却开始抽搐了起来,与此同时,从八方黑暗里涌出一大批暗卫围困住了北墨染几人。
“和您比……怎么呢?”北墨染轻笑了起来,面前的皇帝却是满脸贴满了豆大的汗珠,嘴唇已呈乌青,好似中了什么毒一般,折磨得紧。
“皇上,这做人呢,不要总是想和谁去比较些什么,有一个道理您或许懂得太晚了。”
“染儿!”身后传来司冥寒的声音,北墨染刚回头便看到一个曾在牢中所见到的“怪人”向她扑来!
北墨染左右闪躲不及,眼看怪人马上要扑向她来,司冥寒已是一剑刺向了“怪人”心口,暗红色的鲜血涌了出来,散发着阵阵恶臭味,其中仿佛夹杂着某些药物的味道,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惹得北墨染一阵皱眉。
看着眼前“怪人”倒了下去,北墨染才松了口气,司冥寒大步走来环抱住了瘫倒在地上的她:“染儿,放心,没事了。”
“我怎么会有事,王爷放心便是。”北墨染望着他。刚才一瞬,连她自己也未曾想过的慌张涌上心头,忽然间,她似乎是那样地惧怕死亡,好像知道自己死后,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会多么痛苦的时候,自己更加难受。
突然间觉得,真的不想,和他分开。
“呵,好一出伉俪情深。”一旁的司庆楠发出一声冷哼,他不知缘由地浑身抽搐着,心想定是着了这女人的道,眼里尽是狠辣,“你们是逃不掉的。”
“我不会让你伤到染儿一毫的。”司冥寒面色冰冷,眸里竟也有了几分猩红,裹紧了怀中的女子。
“王爷,你看。”怀中女子轻声说道。
司冥寒回头才看到,方才被他所刺的“怪人”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心口的伤痕早已不见踪影,好似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而他的身后,出现了数十个,一模一样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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