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那边，又指了指这边，以自己为圆心，画了一个圆。
那意思，分明就是——都会弹。
导师：“……”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上天要夺走她的嗓音了。
这姑娘……变态吧？！
***
事实上，这件事情没有到此为止。
周一开晨会，化学竞赛的榜单到昨天已经出完了，学校里不少人拿了市里的奖，都是高三生。
校长一脸喜气洋洋，“不仅如此，我们学校还出了个省榜眼，她就是——高三（11）班的黎未晞同学！”
……高三（11）班？
念得时候校长还没有发觉，直到她望过去，看见女生堆里走出个娇俏的小姑娘来，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这边人的眼神也很微妙。
高三（11）班，这不是文科班吗？？
一个文科生得了省化学竞赛的第二名？？
你理科这么好学什么文科啊！
校长听着黎未晞的名字很耳熟，但瞧着她面生，颁完奖后过了好久才想起来——这是上个学期转来的黎未晞，三中的理科第一名，不仅转来他们这所学校，还转了文科，现在是文科倒数。
因为一场车祸损伤声带，不能开口说话。
于是大课间的时候，刚做完课间操，站在办公室门口，黎未晞被几个理科老师给围住了。
其中那个化学老师黎未晞认得她，学校金榜上挂着，重金聘来的名师。他笑意盈盈的，“同学，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文转理？”
他看了这姑娘上次周测的成绩，文综98数学132，这一看就是学理科的料啊！
何况省榜眼，接下来可以参加全国竞赛，高考很占优势，说不定还能被好的大学特招呢！
这姑娘可前途无量。
黎未晞果决摇头。
还有一个物理老师，也对她说：“按照你这样的水平，文科转理科完全可以进零班，我相信你是可以跟上的，到时候我们都会重点培养你。你理科学得好，将来能考更好的大学，为什么不转呢？你要为你自己的前途着想啊！”
黎未晞想，如果她说她的本意是学艺术，想考的大学是中央音乐学院……会不会把这群老师给气死呢？
第989章 不能歌唱的金丝雀（17）
除此之外，晨会还通知了一则消息。
周三清明节，高三从明天开始放，放两天假，然后等周四回学校连上八天课，相当于挪用了一个周天放周二的假。
满教室都是“我宁愿不要这个假”的哀嚎——因为放假回来就是二模，全市统一，也就是说，假期还要在复习中度过。
黎未晞面无表情地接过这些卷子，然后奋笔疾书——她现在写文科的作业越来越得心应手了，翻书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只是正确率还是得看运气。
回去以后，克莱斯还在客厅等她，透明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边是堆积起来的文件夹。
他靠在沙发上，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打字速度很快，面前一行行字居然还都是没有经过翻译的全英文稿。
据说男人认真工作时候的样子最帅。
黎未晞深以为然。
她没有去打扰他，倒是他先开口：“饿了没？桌上有蛋糕。”
黎未晞打手势——你是要让我胖十斤吗？然后还是不争气地走向了餐桌。
已经学过手语的克莱斯能看懂她所表达的意思了，眉毛一挑，笑出声：“所以买的是水果蛋糕。”
wow，好吧。
那她就更不用客气了。
克莱斯一手支着下巴，问，“明天要不要出去玩？”
黎未晞比划：怎么感觉你好像每天很闲。
日理万机的总裁大人，好像已经变成一条咸鱼了。
他往后一躺，“去不去，回我一个字。”
这回黎未晞直接打字了：不。
克莱斯：“……”
她又把那个“不”字删掉，改成：去。
他心里的天平终于平衡了。
今天晚上黎未晞没有写作业，唔，为了给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大顺顺毛，两个人抱着被子坐在沙发前，看电影。
看了一部恐怖片，照理来说这玩意应该会刺激得人睡不着觉，然而黎未晞实在是按捺不住困意，一早上醒来，身下已经由沙发变成了床。
她心头一暖。
厨房灯亮着，克莱斯在洗碗。她一把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他。
克莱斯没有回头，轻哼一声，“早饭在桌上。想去哪里玩？”
她没回答，就是冲着他笑。
克莱斯：“学习学傻了？”
黎未晞点头又摇头。
女生出去玩能干什么呢，无非就是买买买。想到自己还有两个月就能彻底摆脱校服，身边还带着个大金主，黎未晞可开心了，一到商场，奔的都是奢侈品店。
她从前也是这样，自己更会挣，所以对金钱概念向来不怎么明显。除非是某些世界实在是很穷了，才会拼命克制住自己。
克莱斯没意见，黎未晞挑，他负责刷卡，外带评价。
说实话，她虽然不是特别高，可也不胖，加上长得好看，十足的衣架子，就算只是穿着肥大的校服，也是好看的。
挑的，不过是衣服的样式。
到了午饭时间，四处洋溢着香味儿，黎未晞拉着克莱斯去串串店，刚坐下，便听见后方一道诧异的声音传来：
“黎未晞？你怎么也在这？”
第990章 不能歌唱的金丝雀（18）
这家店开业不久，很浓厚的成都味儿，黎未晞第一次来这的时候就惦记上了。
——在这种商业区徘徊，总容易见到三中老同学的。
比如说面前坐着的这一桌。
两男三女，都是她以前班上的同学。
三中的零班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心高气傲的人不少。班上是滚动制，每一次考试都是一次洗牌，所以在班上其实没什么真正的朋友，大家明面上好，暗里可都较着劲呢。
黎未晞皮笑肉不笑的，对他们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反正同班同学，都知道她声音有缺陷的。
若不是在这里见面，几人都差点忘记了黎未晞这个人。
高一的时候她是全年级的女神，音乐社准社长，文艺委员，全校元旦联欢办的轰轰烈烈，主持和表演都是她，多才多艺，不论是声音、姿色还是才华都倾倒众生。
高二分班以后，她的成绩更是遥遥领先，常年占据理科年级第一宝座。
然后大家都看见了，高二的寒假她出事，回来以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成绩落下不说，性格也开始变得内向，脸上无光，再也没碰过乐器，女神气质荡然无存。
都说相由心生，心境不好了，容貌也就不好了，成天一副死人脸。刘海留长了，遮住了眼睛，大家都快忘记她原来是什么样子了。
直到高三开学，她转走。
他们都快忘记了这个人。
谁都没想到今天能在这和黎未晞见面——她剪短了头发，修了刘海，摘了眼镜，低v泡泡袖衬衣搭上牛仔裤，休闲可人，脖颈上的choker点缀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粉玫瑰。
更为惹眼的是她旁边的男人，气质清隽相貌出众，一身名牌，乍一看是非常优秀的。两人站在一起，居然一点都不突兀，反而分外协调——即使是这样一个一看就养尊处优的男人坐在串串店里。
有个女生更是注意到，黎未晞和那男人带着同款表。
同款不同色，一样的低调奢华，一看就是……情侣款。
这下连看黎未晞的眼神都变了调。她未施粉黛，可谁知道是不是涂了难以分辨的化妆品，看见身上这不菲的衣服……真的是她自己买的吗？
她拿捏着语调，阴阳怪气的，“一年都没见你上QQ，还在上学吗？”
这话可就耐人寻味了。黎未晞是上学的年纪，不在上学，在做什么呢？
黎未晞笑了笑，点头。
好像没有听见她话中的深意似的。
克莱斯更是当他们完全不存在，低头看手机，微信上消息闪个不停，月初报表和各项合同等着他审批呢。
他们两桌挨得很近，店里人又很多，有一个位置实属不易。
黎未晞也不想回避。
五个人在聊天，他们没有掩饰声音，黎未晞索性就慢悠悠地听着。
“哎呀，这次化学竞赛的省状元又在师大附中，听说全省四个榜眼都在我们市，我们学校有两个，师大附中一个，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一中的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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