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多加小心。”
“嗯。就快到了。”
辛员外是个大户,却不是王公贵族,因此,府里的防卫不算严密,对于擅长翻墙的她来说,很好潜入。
可进了辛家的庭院,她却不知道高年年的卧房是哪一间。
此刻夜已深沉,只有不远处的一间屋子还亮着烛火。
妙星冷背着墨宝到了那间屋子外头,她并不知道里面住着的人是谁,想去问一问,眼见着窗户还没关,便凑上前去瞧了一眼。
这一看,就看见了桌边那人熟悉的脸孔。
正是高年年!
妙星冷立即喊了一声:“年年。”
高年年闻声,抬头看了过来,愣了一下子,“阿星?”
她的目光落在了妙星冷背后的那人身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居然这么晚来找我。”
“幸亏你还没睡,否则我都不知道要去哪间找你。”妙星冷道,“你快开开门,帮我这位朋友处理一下伤口。”
高年年打开了房门,让二人进屋。
“来,先到床边坐下。”
高年年拿出了床底下的医药箱,开始处理墨宝腿上的伤口。
在上药的过程中,妙星冷跟高年年说了自己如今的困境——
“年年,我们团伙的联络点被锦衣卫找到了,他们搜出了赃物,要对我们进行逮捕,我们已经把他们甩开了一段距离,我想把墨宝暂时托付给你,明天早晨我就来接她走,我现在要出去把锦衣卫引开。”
“你们的联络点怎么会被他们知道?”
“说来话长,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先帮我照顾墨宝,我要去修理那帮孙子。”
“阿星。”高年年抬头看着她,神色带着歉意,“对不起,我不能收留她。”
说着,拿起了纱布,开始包扎墨宝的伤口,“谢查楠识破了你的身份,他知道你跟我交情好,说不定就会带人来搜我家。”
“我都准备去把他们给引开了,他们哪会再来搜你家?”高年年的回答令妙星冷大感失望,“我会把他们引到别的方向去,不会让他们怀疑到你头上!”
高年年叹气道:“锦衣卫有那么多人,万一有一部分人过来搜呢?被他们搜到了这位姑娘,我跟义父就落了个窝藏犯人的罪名,阿星,我不能冒这个险,不能拖累了这一大家子。”
“谢查楠好大喜功,他一看见我,满脑子就只会想着抓住我立功升职,哪里还有空想其他?他的重点根本就不可能在我的同伙身上,只要我跑到皇城郊外,他就会集中人马来追我了。”
妙星冷说到这,目光中透着无奈与苦涩,“你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我为了救你,我并不在意冒险,我一心只想着怎么让你安全,现在换作我有困难,你却不愿意为了我冒一点点的风险?”
真的就只是一点点的风险而已。
按照谢查楠的性格,只会追在自己身后,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着要来年年这里搜查。
高年年拒绝她的那一刻,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她压根就没有想到高年年会拒绝帮忙。
“阿星,对不起……”
“既然她这么为难,我们不用求她帮忙了。”墨宝瞥了高年年一眼,“明哲保身,人之常情,我们走吧。”
要是换成她的弟兄,绝不会这么不讲义气。
她没有料到,妙星冷本人如此仗义,交的朋友却胆小怕事,危急时刻不敢伸出援手。
既然如此,何必多言。
“好,我们走。”妙星冷重新背起墨宝,不再多看高年年一眼,甚至不再多说一句话,便迅速离开了屋子。
高年年见她决然离去,这一刻,心中生出一丝冲动。
想要开口叫住阿星,留下她,跟她解释。
但……
不行。
高年年有些颓然地坐在地上,脑海中回想起在白桦林的时候,白湖幺与她的交易。
那时,阿星刚好不在场。
白湖幺帮她检查身体状况,检查出她中毒,并且撑不过两日,他答应帮她解毒,却提出了条件——
“你果然中毒了,毒素聚集在五脏的位置,正在缓缓蔓延,到了一定的时间,你就会毒发身亡。”
“师父,你有办法救我吗?”
“阿星费尽心思把你救回来,我自然会救你,但我有条件。你若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不会救你。”
“什么条件?”
“今夜,阿星有难,她或许会寻求你的帮助,若她真的求助于你,你必须拒绝相助,逼走她。”
“师父,你怎么就知道她会有难?你又为何要让我这样对她?”
“总之你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我先开一副药,帮你压制住体内的毒性,若你听话,明天一早我再给你彻底解毒,否则你照样活不成。”
“师父你……是有什么计划吗?你让我这么做,分明就是在破坏我与阿星之间的情谊,她有困难,我不帮,她会怎么看待我?”
“你很为难吗?如果我一定要你作出选择,你要如何选?你不听我的话,我不会救你,你仔细想清楚,忤逆我的后果就是死。”
“师父,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怎么,责怪我的冷漠无情吗?你现在不明白,将来总有一天会明白。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让阿星跟你们断个干净,从今往后,你做你的富家小姐,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冰清,她比你还无知,更不配留在阿星身边。”
“师父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很早以前就不想要了。”
“……”
思绪回笼,高年年把头埋在膝盖上,万分落寞。
师父不要她了。
不仅如此,还要逼她跟阿星断绝来往。
大概是嫌她总是拖累阿星,师父从始至终都瞧不上她和冰清吧。
难过之际,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今天夜里阿星碰上的事情,都在师父的意料之中,莫非师父想要借此事达成什么目的?
虽然答应了师父不能帮阿星,但,派人悄悄去齐王府送个信,师父应该不会知道。
想到这里,高年年迅速起身出了房屋。
……
“别难过了。”
离开了辛家之后,墨宝安慰着妙星冷道:“这年头,胆小怕事的人太多了,落难的时候,并不是每个朋友都愿意伸出援手。”
“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所信任的人不多,她是其中一个。”
“这么看来,你并不了解她,你要是了解她,就不会往她家躲了。”墨宝无奈地笑了笑,“这样的朋友,你不用对她太好,她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她,你对她抱有太大的希望了。”
“我只是很难以置信,我提出的请求就这么让人为难吗?”
“不算为难,你明知那个谢查楠是什么德行,一门心思只想着抓你立功,哪还有时间想着去谁家搜?你就在他面前跑,他肯定只会盯着你啊,俗话说擒贼先擒王,他几乎不会在意你的伙伴躲到什么地方去。”
墨宝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我能感觉到你的速度好像减缓了不少,你背着我应该很累了,你看,前边那有个巷子,你随便找一间破屋把我放下吧。”
“那不安全。”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还有地方可躲吗?”
“离我们最近的还有一家,那个人或许愿意帮忙。”妙星冷道,“他是我师叔,就快到了。”
“你还有师叔啊?”
“就是太傅家的公子。”
没过多久,二人就看见了吴府。
“太傅府上人多,我要是背着你进去,可能有点不太方便,被人碰见就不好了,你先在这大树上藏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好。”
把墨宝放在了大树上,让浓密的树叶遮住了她全身。
之后,妙星冷迅速翻过了吴府的高墙,成功潜入。
吴银正准备睡,此刻就站在榻前宽衣。
忽的,窗户被人敲了两下。
吴银闻声,转头望向纱窗,瞥见纱窗外有人影晃动,问了一句:“谁!”
“我。”男子的声音清凉悠漫。
吴银走上前去开窗户,窗子才打开,外边的人立刻窜了进来,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桌边,吹熄了烛火。
“诶,你作甚?”吴银自然不理解他的行为。
白湖幺道:“别出声,阿星就快来了。”
“阿星来不来跟你吹蜡烛有什么关系?”
“她是来求助你的,要是看见你这屋子里亮着烛火,岂不就知道你在屋里?把烛火吹熄了,任凭她怎么喊,我们都不要出声,她自然就以为这屋里没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先不跟你解释,等会儿你要是敢出声,我就打断你的腿。”
“你这人怎么这样……”
“闭嘴。”
“……”
妙星冷来过吴府好几次,很轻易便找到了吴银的住处,到了他的房门外,抬手敲门。
“师叔,深夜打扰十分抱歉,你能不能出来帮我个忙?”
“师叔,你睡死了吗!”
“吴银,你在不在!”
从一开始的轻轻敲门,到之后的大力拍门。
难道他今天夜里不在家?
房屋之内的二人,听着屋外妙星冷的喊声,皆默不作声。
“你是什么人?胆敢夜闯太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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