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以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是一种优势,新帝如此,我也如此。可是这个巨人病了,病的很重,内伤外伤皆有,原本以为是有本事能将巨人的伤治好的,可是有心无力,巨人需要与很多的敌人去交战,连喘上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它不断的受伤,不断的受伤,慢慢的开始变得衰弱,”如贵妃说的时候,谋臣听的恍惚了一下,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总以为一个朝廷的根基是不会轻意的破的。
“而晋阳呢,犹如一个新生的婴儿,婴儿很小,从一开始的无能为力,到后来的蹒跚学步,再到后来越长越大,变成青年,壮年,它慢慢的站的与巨人一样高了,而且年轻,骨肉筋血都是年轻的,充满活力的,到那个时候,一个病了的老巨人怎么与它相比?!”如贵妃越说,越是难以接受,道:“我甚至不敢相信,仅凭两个几岁的孩子,就将晋阳城慢慢发展到了这种程度,路遥这个人,绝对不能留,她一人,可敌千军万马,她正在将将长成的新巨人的血液变得畅通,修补出现的问题,增加营养,确保它长的更高更壮,这不比千军万马更可怕吗?!”
如贵妃这么一说,仿佛一切都变得直观了,但也更悲观了。谋臣心中有了更真实的感觉。
因为晋阳的壮大,真的太恐怖了。
“路遥完全也可以窃取北廷,站在更巨大的人身上,也可以治顽疾啊……”谋臣道:“为何非要选择回晋阳,我不明白,新帝怎么都留不下她?”
“要么是不想治,要么觉得太麻烦,懒得治,或者,北廷早已无药可治,”如贵妃道:“新帝也尝到苦果了,他虽强撑着,可是他也快被这个巨人给拖垮了……纵然他有霹雳手段,但是终究是能力不足,况且,他是一个帝王,他的基础是建立在那些贵族身上的,那些家族他需要去倚靠,倚靠便要拉笼,拉笼便要纵容,这个时候,他有空停下来去治病么?!或者说,他能治病吗!?只怕他想治,想动刀子,朝中的大臣也不会答应。这就是他的无奈了……可怕的是路遥早就看穿了,新帝一直沉迷权势之中,看不清迷障,可是路遥到底是什么人,我一直不明白,她怎么就能看的那么清醒?!”
谋臣道:“方外之人?!可是方外之人,怎么会搅合进晋阳的局势之中,我真是不明白。”
“也许以为冯璋……”如贵妃停顿了一下,道:“是她觉得可以控制的吧。”
谋臣觉得她的语气有点怪,不过也没有在意,只是道:“这个路遥,的确是个大麻烦,不得不除,寻人还是要慢慢寻。杀了路遥,便断了晋阳人心,等于断了冯璋一臂。路遥才能卓越,又集聚了诸多能臣志士,再不除去,恐晋阳能半分天下。”
齐尚书是有了名的硬石头,却还是去了晋阳,成王,齐王,不声不响的去的晋阳,更别提晋阳自己招募的更多的能人异士了,用人才济济形容更是一点都不夸张。
况且,晋阳还在重金投资办小学教育,等于是在打一个根基。
很少有朝廷有如此魅力能这么做的,因为基础教育,极为费钱,一般的朝廷只会在高等教育上投钱,收取人才,可是,晋阳所为,是恨不得全人类皆要学习识字了。
这是何等的恐怖,晋阳究竟是怎么运作起来的,他都想象不出来。
路遥的才能,经济运作的才能,真的太让人焦虑了。
主仆二人顿时便沉默下来,提到晋阳的变化,就心焦,因为几乎隔一段时间,晋阳便让他们惊讶一次,他们都快要麻木了一般。
定了定神,如贵妃道:“目前为止,我与新帝的愿望是一样的,都希望这三方混战,谁也不能得了洛阳城,所以,杜飞龙一定会去奇袭沐兰硕,而我们却不能让北郡置身事外。”
“娘娘有何计,不妨一一道来!”谋臣道:“若是好谋划,还需慢慢谋划。”
“献计与杜飞龙,可破北郡城,”如贵妃道。
谋臣道:“娘娘的意思是让杜飞龙左右摇摆,不知要打谁,或者是两边开战?!”
“不错,”如贵妃道:“再告诉北郡郡守破城之计,郡守若知城有危急,定然焦虑,杜飞龙这个人既知其计,便知北郡城是囊中之物,以他的自负,必定先不取北郡,必先去打沐兰硕,为了宝藏,能解他无钱之困。而北郡郡守若知城可破,又有大敌在外,在杜飞龙出兵时,正好奇袭拜神教其后,不管哪种情况,两面开战情况必成,拜神教若在此战中重创,我们也到了收人的时候……”
“此计大妙!”谋臣大喜道:“娘娘高瞻远瞩,实非属下可比。到时候北郡与沐兰硕都有重伤,正是咱们出手的好机会,收拾拜神教残余兵马,易如反掌,借鸡生蛋,站在拜神教的基础上,建立咱们的制度。”
“就看此次了,”如贵妃道:“等了这么久,总算快到这一天了。”
“娘娘计谋深远,他日若与晋阳两军相对,娘娘必立不败之地。”谋臣道。
“晋阳崛起之势不可挡,只怕最好的情况,也依旧是南北对峙,”如贵妃道。
第832章 贼光
“冯璋小儿,毕竟小人鬼大,经验不足,岂是娘娘的对手?!”谋臣却很乐观,道:“先收拜神教残部,再取洛***基一成,娘娘又是能狠心革新之人,自然比那新帝更老成,只要狠下心治了伤病,何愁巨人之躯辗不死一个小小的晋阳?!”
“别太小看晋阳,只怕冯璋此时,有取金陵之意。”如贵妃道。
谋臣愕然,道:“晋阳只此一城,取下南廷,无异于蚂蚁吞掉大象。晋阳现在怎么可能有这种实力。”
如贵妃道:“你忘了南廷的主力在北廷了吗?!”
谋臣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是啊,金陵空虚,只要他现在去取,无异于探囊取物般容易,金陵没了,南廷也就差不多没了,因为南廷没有太子,也没有宗室,有些遗老跑向海外,也一事无成,无人可立。
谋臣心中有一股凉意,觉得冯璋此人真是深不可测,原来他慢吞吞的跟玩似的逮着那些匪徒只是在耗时间罢了。
“他在等什么?!”谋臣道:“等北廷的局势明了?!”
“等沐兰硕不能重兵回援,”如贵妃道:“一则重创,二则截了粮道,沐兰硕无异于等死。”
“老谋深算!”谋臣浑身发麻,“这真的是一个九岁的小儿的策略,能忍,能等,心计,胆识皆过人。”
如贵妃心中既喜又惆怅,却苦于无人可诉,只能道:“沐兰硕与他比起来,只能算个小蚂蚱,粮道这么大的事,他出兵之前,竟也没与晋阳达成协议。愚蠢至极。”
“此人虽出身沐家,可惜,多年在南廷作威作福,已让他自命不凡,狂妄不顾后路,一味轻视敌人,不将晋阳放在眼中,这一点,他必败无疑。”谋臣道:“更是为了一个宝藏,而被驱赶至北廷来,真是半点脑子也无,全中了那冯璋之计。冯璋这小子,只怕是刻意调离南廷的主力的……”
之前一直不明白的,随着局势的明朗,竟然渐渐的想明白了。之前是完全没想过冯璋想现在取金陵,可是明白这意图之后,才知那沐兰硕如狗似的被冯璋溜着耍了一通。
一国的决策如此武断,如同儿戏,岂能不败?!
南廷比起北廷,早已经没落的连巨人的体形都没了。况且,还有百姓归心,晋阳取金陵,只怕并不难。
“晋阳势大,”谋臣喃喃道:“……也许说不定真会南北再次对峙。”
“晋阳内有能臣,外有强兵,占据天时地利,只要在南北界线上划出一条隔离带来驻守,取金陵之时,只怕北廷兵马半步不可趁山打劫,冯璋于军事上的审势才能,当世莫能敌,只怕只有定远侯可敌一二了……”如贵妃道:“所以新帝才迫不及待的要召回定远侯,怕他为晋阳所用,更怕他自己现在对付不了外面这些对洛阳虎视眈眈的三队兵马,更怕以后冯璋帝势已成,他无人可用以对敌晋阳。”
“要不要拦定远侯?”谋臣道。
“不必,此人可用,”如贵妃道:“虽不一定能招揽,但是,哪怕留着也是好的。”
谋臣明白了,娘娘是想取下洛阳后,再用定远侯。
如此也好。
此时的拜神教中杜飞龙日夜都要摩娑着这半张藏宝图,看它的质感,看它的材料,他细辩别它的真假。
他无法逃离这个诱惑,跟着了魔似的,对财富根本无从拒绝。
所以,他表面上是整军准备继续对付北郡,攻下北郡城,但是,暗底里,是想要奇袭沐兰硕的。
要得到藏宝图,可不只是打赢仗这么简单,沐兰硕兵强马壮,打仗容易,可是,怎么捉来沐兰硕,让他乖乖交出藏宝图,只怕没那么容易,所以他得到消息后虽欣喜若狂,却也没有鲁莽行事。比起打仗,他好像对财富,更加的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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