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萌萌的记忆里有很多关于杀戮的画面,但真正自己动手杀人,顾萌萌实在下了不这个狠心。就算是面对克厄,她那样的恨极了,也只能挖他右侧的胸膛,没那个勇气徒手生剜人心啊。
“小丫头。”彼岸的目光里满是哀求,道:“我寂寞了千年,盼了千年,我只有将这颗心交给你才能去见她。求求你……帮帮我……这是我唯一的救赎,让我从这场漫长的折磨中解脱出来吧。这一千年,我过得太孤独,太辛苦了……我想见她,好想好想……求你……剜了这心,成全了我,可好?”
615归期已至,彼岸到达。
“我……”顾萌萌也不想婆婆妈妈,可是她真的下不了手啊。
一个没有深仇大恨的人,相处几天来虽不说有多少感情但至少人家在这遍地妖魔的地方保护了你还提供吃住,得是多没良心的人转头就挖人家的心啊。
“对不起了小丫头。”彼岸皱了皱眉,抓着顾萌萌的手使劲的往胸腔里边一按,生生的把顾萌萌的手推进了自己的胸膛里。
“唔……”彼岸疼得闷哼了一声,额头上瞬间全是汗珠,眼睛都充了血唇角却满是笑意。
“小丫头,摸到了没有?握紧了,我要把你的手拉出来了。”
“彼岸叔叔……彼岸叔叔……沙漠之心我不要了……你别这样……”顾萌萌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彼岸呵笑了一声,一口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目光灼灼道:“来不及了,握好,别让我……死不瞑目。”
说着,彼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顾萌萌的手从自己的胸膛里拔了出来,那淋漓的鲜血四溅,染红了顾萌萌的眼眸:“彼岸叔叔!”
身后的菲达顿城随着彼岸的身体一并轰塌,尘埃漫天飞舞,彼岸仰面朝天,胸口一个大血窟窿汩汩的流着血,而他的唇角却始终勾勒着好看的弧度,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明明只有风卷着细砂的声音,顾萌萌却仿佛听到了这世界上最悲伤的情哥。
彼岸的眼睛始终望向天空,仿佛在说:
归期已至,彼岸到达。
我终于可以回到你的身边,再陪你去找青砖巨石,垒砌另一座城,一起等那人归来。
只是这次,别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如今的我,知道孤独的滋味太煎熬了……
眼泪决堤,顾萌萌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感受,她扑在尔维斯的怀里哭得不自己,直到哭得累到没有一点力气,最后抽泣着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有些漫长。
她仿佛在梦里看见了一个女人坐在一只写蝎子旁,用手指戳了戳蝎子的尾巴,问它「嘿,你寂寞么?」
女人指尖的血滴在沙漠里,绽放成了一株曼殊沙华……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这里只有一望无际的沙漠。
顾萌萌皱了皱眉,觉得心口不是很舒服,好像压着什么东西但就是想不起来。
看了看手里腥红的花,顾萌萌疑惑的问尔维斯:“这个就是沙漠之心?我……怎么拿到的?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你还记得么?”
尔维斯也是摇了摇头,道:“进了沙漠没多久就昏死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这东西就已经在你手里了。”
顾萌萌依在尔维斯的胸口,目光飘向远处,道:“老公,我在现代的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叫《龙门客栈》,那里的场景和这里好像哦……等将来有时间,我们也在这沙漠里寻一寻青砖巨石,垒砌一家黑店卖人肉叉烧包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都好。”尔维斯纵容的亲了亲顾萌萌的小脸,然后取过兽皮将她盖起来,道:“风沙太大,一会儿吹得脸疼了。热也忍一忍,我们现在就启程回去。”
616 不给兽世留下半分污浊
顾萌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小小的脑袋被盖在兽皮底下,顾萌萌目光有些木讷的看着手里的花,小声的嘀咕着:“为什么……我觉得我忘记了一些事情?一些……好像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忘了,证明它对你来说并不重要。”尔维斯的大手轻轻压在顾萌萌的后背上替她固定着兽皮,隔着兽皮轻轻的亲吻着她的小脑袋,说:“那些被你遗忘了的事情,会有人记得,因为对那个人来说,那些记忆有被珍惜的价值。”
顾萌萌点了点头,仍是觉得心口閟閟的,然后说:“老公啊,我好久没唱歌给你听了吧?”
“嗯,上次听你唱歌还是在篝火晚会上,那个时候池轩还在昏迷,迦略央着你唱一首歌,看能不能把池轩唤醒。”
顾萌萌的小手环在尔维斯的脖子上,淡淡的笑着,想起那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我觉得和这里特别契合。”
“好,我听着。”
“春去白了华发落寞了思量,剪下一缕愁丝遮目让人盲,今人断了肠,今天各一方,今生与你相见无望……”
悲苍的曲调断断续续和着沙漠里的冽风卷起流沙几许,洋洋洒洒,痴痴傻傻,将多少过往不思量抹煞……
后来的后来,有一个传说:
兽世的边缘有一个沙漠,名曰麦加。那里流沙无垠,无边无际。
风卷残砂漫天时,会听见有人哼唱着奇怪的曲调,听不清措辞却让人忍不住悲伤。
可是啊,哪有人会在沙漠中吟唱?
那不过就是风吹砂散的声音罢了。
沙漠中有一座城,叫做菲达顿,寓意「归期」。
那城中原有着兽世最阴狠暴戾,桀骜不驯的流浪兽人,那是随便一个走出沙漠都可以统治兽世的妖魔一样的存在,可是他们一生被囿困于沙漠之中,半步不得离。
据说,将他们禁锢的人是流浪兽之主,他的名字是个禁忌,无人敢提。
他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杀伐全凭一时兴起,是游走在地狱边缘的魑魅魍魉,邪恶的纯粹却也镇住了那会让兽世动荡的妖魔。
可是啊,菲达顿却在一夜之间楼垮城塌,城中所有的恶灵皆被埋葬其中,无一生还。
有人说,那些凶残的妖魔是他豢养的玩物,以供消遣等待的时间。后来归期降临,他等到了要等的人。
所以那城,那人,那一切都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于是,他用了五天的时间将不在城中的妖魔系数招回,一并埋葬,了断得干干净净,不给兽世留下半分污浊。
因为他喜欢的那个人啊,他在等的那个人啊,说过要守护这兽世呢。
离开了沙漠之后顾萌萌消极了好几天,她不知道自己这份悲从中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
瓦悖看不惯顾萌萌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不会像尔维斯和莱亚那样小心翼翼的跟她说话,索性一蛇尾巴抽过去,吓得顾萌萌跳了起来回手就是一巴掌差点拍断了他的蛇尾。
617除了你,我会任由谁剖开我的胸膛?
“你干嘛?!吓死我了!”顾萌萌吼道。
瓦悖也不介意,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啧了啧嘴,道:“你费心费力的跑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找朵破花,不是为了给你们家的小奶狼突破五级界限激活兽王血脉么?那花你都攥在手里好几天了,是不是打算蔫了再给他?”
顾萌萌被瓦悖这么一提才想起来,她寻这沙漠之心原是为了给尔维斯升级用的。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这花她就是觉得有一种惆怅的感觉。
“想不起这花是哪来的……直接用真的没关系么?会不会是克厄的陷阱?”顾萌萌说着,眉头轻轻皱在一起,道:“以前每次找七宝,克厄都会掺和其中弄些恶心人的事情,这次竟然没出现……啧,我觉得我都被弄成被害妄想症了,他特么不出来蹦跶我反而觉得不安啊。”
莱亚也是托着腮,说:“我也觉得很奇怪……他叫约书亚引你来找沙漠之心,可他却一直不露面……呵,不是他的行事做风啊。”
尔维斯拉了拉顾萌萌的小手,道:“是不是陷阱,踩下去就知道了。”
顾萌萌瞠着眸子看着尔维斯道:“你想……不行,没搞清楚呢,万一你出事怎么办?”
“你允许我出事么?”尔维斯笑问。
“不许!”顾萌萌想也不想斩钉截铁的回答。
尔维斯点了点头,道:“小萌的话,我总是听的。你不许的事,我从不去做,对吧?”
“可是……”顾萌萌看着手里的花,有些犹豫。
尔维斯亲了亲顾萌萌的额头,道:“只要你不许我死,就算是堕入了地狱,我也会踏碎奈何桥游过忘川何回到你身边。而且,你要相信我做为野兽的直觉,这朵花……并不危险。”
顾萌萌看了看莱亚,莱亚却是妖娆一笑,道:“是啊,用吧。万一他真死了,我就可以扶正做第一伴侣了呢~”
看莱亚这样一副没正经的样子,顾萌萌反而放心下来。
点了点头,道:“那……你准备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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