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只烤全羊只剩下半条腿挂在那里,而宋爽试图伸手时,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住手!”
宋爽一惊,手一滑,手掌险些被铁钩勾住,一直连呼好险!
众人齐齐转头,只见那道一直紧闭的大殿门终于打开。众人眼一花,才发现围拢的众人之间多了一道身影,一个枯瘦如柴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对方好不客气,直接从宋爽的两手间夺走了那条羊腿,也顾不得刚刚从火上取下来吃着太烫,依然大口大口吃着。
嘴里还在不住嚷嚷:“你们这些后生,真是越来越不知道敬老尊贤?连我一个孤老头子的口粮也要抢,也太不懂事儿了。唔,不错不错,还成……就是火候稍微老了点儿,这头羊也不够嫩,只能算勉强可以入口……”
随着他长篇大论,那条羊腿也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了下去。
气得宋爽频频拿白眼儿睨他:“吃得这么勉强,那你还不住往嘴巴里塞?还不赶紧吐出来。”
“吃进嘴里的东西,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你们这些小屁孩,一点都不懂得尊卑。来了我的大殿,还敢对我凶?这条羊腿就算你们借宿的银钱了。好吃,好吃……”
吧嗒吧嗒的咀嚼声不断传来。
夏梓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对方身上裹着一件陈旧残破的僧衣,脚上一双看不清颜色的烂布鞋,两个大拇指也从前端的空洞里钻了出来。并未光着头,点满戒疤的头上长着两寸长的头发,乱糟糟长在头顶。
“恩智大师既然出来了,不如尝尝这几道菜,这红烧扣肉和蹄髈的味道都不错。”
覃宝山把几盘肉菜往他面前推了推。
“放、放着,本大师……一会儿就吃。”
恩智大师标准的吃着手里的,望着碗里的。那么多的肉食,塞进那枯瘦如柴的身体里,肚皮丝毫不见撑起来,委实让夏梓晴怀疑,那许多的肉食吃去了哪里?
直到他风卷残云般,将众人剩下的肉食悉数塞进了肚子里,他才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依依不舍的舔了舔手指。
“嗝!——好久没有……吃得这么舒服过。委实不错,不错!”
说完,他顺势往旁边一倒,这才笑眯眯地看向众人,惬意的剔牙:“以后,老衲也不要多,就照着刚才的份量,每天准备这么一餐便是。”
“每天?”
宋爽当即大吼。
这烤全羊委实费尽,哪能说每天吃就每天吃?真当那银子都是涨大水冲来的,天上掉下来的,不用花银子买?
“要不,就两天一次?三天,不能再少!”
恩智大师还在讨价还价。
可宋爽却打定了主意:“别说三天,五天,十天都不成。没有!”
“怎么能没有了呢?”
恩智大师明显意犹未尽,白眼猛翻:“现在的年轻人啊,半点不懂敬老尊贤。可怜、可悲哦!”
一边说,一边连连摇头,爬起来摇摇晃晃往大殿里走。
走到半途,他又停下脚步回头,一脸肉痛从怀里摸出个玉瓶来:“来,接着。”
说着随手一抛,那玉瓶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儿,准确无误被覃宝山抓到了手里,依然一脸懵懂。
“拿回去擦伤口,早晚各一次。便宜你小子了!”
他肉疼得不住地拍额头:“看你最贱,所谓吃人最短,拿人手软。这张贪吃嘴,就是记不住。亏了亏了,今儿这笔买卖亏大了!”
一边说,一边暴跳着回了大殿。
众人还能听见了他痛苦地碎碎念。
“这是什么?”
众人都围拢上前,盯着覃宝山手里的玉瓶。
覃宝山自己也是一脸懵懂,又哪里知道该如何回答。
旁边柳秉越接过玉瓶,拿在鼻子前嗅了嗅:“应该是外敷治疗伤口的伤药。就是不知道这药的效果如何?”
“应该是这样。刚才他说用来敷伤口,这药,是不是专程用来治疗疤痕的药?或者,有类似的功效?”夏梓晴看着那玉瓶,忍不住询问。
“或许是对方故意撒谎,这药根本就没用。”宋爽就是看不惯那个老头儿。
“我记得好像听人说起过,这白龙寺之所以败落,好像就和一个什么方子有关。这个方子,会不会就是眼前这药膏?”
是与不是,有用还是没用?没有试过谁知道。
“要不,咱们先试试,若是有用就继续用,若是没用……”
“怎么试?”
能怎么试,自然是用伤口试。正好之前宋爽的手留了疤,他拿起药膏二话不说就抹了上去。
“我来试,有效没效,明儿一早就能见效。”
带着满腹疑问,众人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在宋爽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众人爬了起来。
“你你你你们看!”
宋爽拿出昨儿受伤的手指头,昨儿受伤的手指头上,已经明显结疤,甚至周围还有一圈儿起痂的地方,明显快要脱落了。
“这药膏,果真神奇!”
柳秉越两眼直放光,捉住宋爽的手,浑身都在抖:“从宋爽恢复的程度来看,这药膏的效果非常好,估计能让原本七天的愈合过程,减少为两三天。确实神奇!”
第754章 一卦难求
见膏药有奇效,覃宝山赶忙也仔细洗净伤口,再将那药膏涂抹上去。
不过过了四五天,宋爽的手指恢复非常好,光光滑滑,哪里还有疤痕,连丝毫曾经受过伤的痕迹都找不到。
而覃宝山的伤口也好的飞快,几天过后,切口完全收口,大为好转。
整个人的精神头明显恢复了。
要说变化最大的,却不是覃宝山,反而是柳秉越。
至从见识到了药膏的神奇疗效之后,柳秉越几乎就扎根在了大殿里。
每天不但忙进忙出帮着智恩大师端茶送水,更是拿他的热脸去贴智恩大师的冷屁股,任凭对方怎么赶,他就是不肯离开半步。
“这等神奇的膏药,神奇的疗效,我柳秉越三生有幸能见识到,要是就此放过,我老柳家的祖宗不都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无论如何,我要向智恩大师求教,那药方究竟为何有如此神奇的疗效。至少,也要向他多讨要两瓶。”
夏梓晴冷眼看着,这样认真执着的柳秉越,似乎给智恩大师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不过,对方似乎也很享受被柳秉越追捧的过程,心安理得的接受柳秉越各种服侍。
当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伤势好转,覃宝山又念着应试之事,打算下场一试。
可夏梓晴却不同意:“你之前受了伤没有温习功课,此次去应考,委实没有把握。不如多等两年。这些年多得是三四十下场的学子,你眼下还年轻,不用在意这一年半载。”
覃宝山看法却不一样:“此次咱们出来,几乎倾尽了所有。哪怕不能高中,我至少也得下一次场,也算是给娘和祖母一个交待。你放心,若是我当真撑不住,不用你说,我也会自己退出来。”
夏梓晴连续劝了几次,却没劝住。
居然趁着天没亮去报了名,等夏梓晴知道时,已经为时已晚。
“既然你一定要去考,那好。你就去吧。不过你记得,身体是自己的,有人才有其它。若中途受不住,记得一定要尽快出来,不用在里面硬熬着。”
手上的银钱实在不多了,为了贴补家用,夏梓晴决定去白龙寺山门处卖早点。
白龙寺的山门位于龙腾寺和水云庵之间,山门不大,可来来往往的人流可不少。夏梓晴摆摊,一是卖大碗茶,大碗茶就是把茶叶投入开水直接煎熬,加入少许白糖而得。这买卖水的生意很好,从早到晚几乎就没有断过。其二是卖五色糯米饭。因糯米饭呈黑、红、黄、白、紫5种色彩而得名,又称“乌饭”。其三,自然就是后来增加的冰碗了。冰碗是用时下应季的水果,外加夏梓晴自己炖烂的红抖、绿豆、自制西米露一起,放到加糖的冰水里而成。
土法制冰是用硝石制成,取一口大缸,放上半满的烧开过的水,将缸放到水池中,再在池中放置生硝,再倒水入池子里,半晌,便得到了冰。
眼下正值即将应试的时候,上山来求神问佛者众。路过的大人小孩舍得花银子的,少不得都要买上几份冰碗品尝。
即便手头拮据的,也会买上一份大碗茶来解渴。
至于五色糯米饭,自然是顺带之下的产物。
即便如此,夏梓晴每天也要卖出几大盆糯米饭,可把负责制作五色糯米饭的宋爽累得苦不堪言。
再到后来,夏梓晴的身旁,更多了那道死皮赖脸说是算命看卦的神棍小摊子了。
恩智大师人长得黑不溜秋,瘦得皮包骨头,身上还披着破烂袈裟,可他在这附近似乎还很有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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