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坦白而言,一开始本王还不觉得有什么,但见皇后娘娘反应如此激烈,本王倒是忍不住生出了几分疑窦方才那人明明已经昏死过去了,为何一醒来便发疯似的要找皇后娘娘,在见到娘娘你之后,又说要娘娘你救他,还说什么解药这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不知娘娘可否为本王解惑”
知道司马霁月有意要将罪名扣在自己的头上,皇后当下撇开了脸,冷然一笑,并不上当
“本宫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说不定是有人自导自演,想要借机栽赃嫁祸如此戏码,也不是什么罕见的手段”
“皇后此言差矣。”
一直没有开口的司马凤翎忽然插了一句,难得帮司马霁月搭了个腔。
“这名奸细藏得极深,下手又重,若非九皇弟福大命大,只怕这会儿早已遭遇不测了当时的危急情形,本王尚且历历在目,便是现在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皇后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便是在如此巨大的打击之下,面对最富于心计的两个对手,也没有惊慌失措,溃不成军。
尽管在司马霁月和司马凤翎的双双逼迫之下,显得有些独木难支,却是死咬着不肯松口,不落一丝把柄
冷冷地睨了司马凤翎一眼,皇后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仍旧没有卷入对方的语言陷阱之中,面上的表情愈发不屑了三分
唯独袖子下的拳头死死攥着,晓得今日落入虎穴之中,怕是难以善了了。
“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皇后很清楚,虽然眼前的局面对她十分不利,但不管是司马霁月还是司马凤翎,都没有铁证可以证明她跟那个军中奸细有所牵扯,而单凭那人的一面之词,是不可能将她治罪的
所以,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冤枉的,他们也拿她没有办法
这个道理,司马霁月和司马凤翎两人自然知晓,闻声不由对视了一眼。
身为整个事件的主谋与策划者,司马凤翎当然想一石二鸟,趁势拉皇后下水,顺便帮自己洗脱嫌疑,所以他不可能就此知难而退,轻易罢手
而在司马霁月看来,真凶是谁并不重要,有哪些人想要他的命,他心知肚明
眼下最好的做法,便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不管是什么人在策划这件事,为了不让对方的心血白费,他当然要助其一臂之力
因为只有将皇后逼入绝境,他才能更顺遂地同对方谈条件。
怀着各自的心思,两人齐齐抬头,将视线投向了帝君。
“不知父皇对此事有何看法”
帝君神色冷峻,惜字如金,听到他们兄弟二人这样问,哪能不知道他们心底下打的小算盘,然而即便他也想扳倒皇后与外戚的势力,却是不可能亲自出面,也不可能授人话柄。
若非如此,在此之前,他又何须将暗杀太子之事交托给慕容长欢
所以,事到如今,他仍然不能主动表态。
沉吟片刻,在众人各怀鬼胎的殷殷期待之下,却见帝君转头看向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开口,便让某人的小心肝儿陡然颤了两颤。
“容馆主,你原是随同太子前来,可以说是太子身边信得过的人,如今又身陷战局,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你来说说,你觉得此人的话,可信还是不可信”
冷不丁被点到名,慕容长欢不禁咬了咬嘴唇,暗道晦气。
真是的,这个帝君分明是故意刁难她
她都已经把脑袋埋得那么低了,都已经躲得那么远了,存在感简直都快没有了好吗结果竟然还是被他揪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如此大的一个烫手山芋扔给了她
太坏了有没有其心可诛啊
然而,抱怨归抱怨,帝君问话,她却是不能推脱,不能不答。
第690章 机智如她,巧舌如
“这此事干系重大,草民尚且不曾谋得一官半职,人微言轻,实在不敢妄加推断”
犹犹豫豫地直起腰,慕容长欢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吞吞吐吐着推脱了两句,仿佛不想得罪皇后,陷她于不义。
但是
呵呵,那怎么可能呢
这个营帐之中,除了皇后与外戚之臣,其他所有人,不仅是六王爷和九王爷,甚至还包括帝君都不想她好过
难得天时地利人和,有个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稍作用力就能将她推入深渊,从此万劫不复,她怎么可能会白白错过
更何况,帝君之所以在这种时候把她踢出来,并非单单是为了拉她当挡箭牌,也是想要借她的手达到他的目的,如果她在这个时候退缩,或者是帮皇后说好话,无意于是在跟帝君作对这么蠢的事情她可不会干,她以后可是还得仰仗他老人家给她加官进爵的呢
正想着,便听帝君挥挥手,又催了一句。
“无妨你只要根据你的所见所闻,坦白直言即可,正是因为不你在朝堂,孤王才想听听你这个平民百姓的意见。”
“那”慕容长欢微抿嘴唇,犹疑道,“草民就直言不讳了”
“嗯。”
“等等”
“还有什么事”
“万一,草民是说万一如果草民一不小心说错了话,陛下可千万别怪罪草民”
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打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慕容长欢必须为自己留好退路,免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那就太凄惨了
帝君淡淡地剔了她一眼,难得没有继续刁难,当下就应了声。
“孤王不追究便是。”
自从听闻太子被乱党所擒的消息之后,皇后的全吊在了太子的生死大事上,再加上司马霁月有意封锁消息,是以皇后没那么快听得风声,把怀疑的目光投向慕容长欢。
而在这之前,慕容长欢曾经救过她一命,算得上是她的救命恩人。
再加上慕容长欢一向同太子走得近,皇后便下意识将她当做了自己人。
所以,听到帝君开口问慕容长欢意见,皇后不由暗自庆幸,以为帝君是为了帮自己一把才这样做,于是理所当然地觉得帝君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并没有因为太子的惨亡而冷落她,甚而对她有所偏颇
这么想着,皇后便稍稍松了一口气,抬眸将视线投向了慕容长欢。
霎时间,感觉到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慕容长欢顿感压力深重,奈何箭在弦上,却是不得不发
“其实这件事说简单,却是不简单,可要说复杂,却也没那么复杂往简单的说,这个奸细死无对证,单凭他的一面之词,断然不可能将皇后娘娘定罪,然而,往复杂里说他在临死之前口口声声叫嚷着皇后娘娘,惊动了许多人,皇后娘娘却也不可能完全撇清干系。”
听到后面几句,皇后想也不想,当下矢口否认,不给任何人一丝诬陷的机会
“本宫说了,本宫不认识那个家伙他的所作所为,同本宫并没有任何牵连,本宫不可能为他顶罪还是说容馆主,连你也不相信本宫”
对上皇后射来的凌厉目光,慕容长欢讪讪一笑,赶忙道。
“娘娘息怒草民并没有那个意思您是太子的母后,太子于草民又有知遇之恩,草民自然是相信娘娘你的为人,断不可能干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只是,草民相信你没有用呀哪怕是陛下信得过你,却又该如何堵住悠悠众人之口”
闻言,皇后皱了皱眉头,虽然心下不痛快,但也知道她说的话在理。
顿了顿,方才接着反问了一句,道。
“那么依你看,本宫要怎么才能洗脱嫌疑”
“这个嘛”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是,娘娘”
慕容长欢不紧不慢,不想表现得太过迫切,默了一阵佯作沉思的模样,继而才开口回话。
“据草民所知,今日交换人质一事之所以会失败,并非是因为乱党出尔反尔,故意生事而是有外人从中作梗。”
“哦你说的这个外人,同太子之死,可有关系”
“草民不敢肯定,但十之。”
“把你的看法说来听听。”
“乱党之首,乃是先前烈王府的温孤世子,草民曾为他医治腿疾,同他多有接触,知道他颇重恩义,不可能将烈王爷与烈王妃的生死置之不顾而当时在交换人质之时,出手射杀烈王爷与烈王妃二人的幕后真凶,却是来自乱党阵营,这就说明乱党之中混入了反叛温孤世子的奸细。”
“所以你怀疑,太子也是被他们用相同的手段害死的”
“娘娘明鉴,还有一件事也透露着不寻常。”
“什么事”
“不瞒陛下和娘娘,草民在烈王府曾遇到一名行事可疑的女子,起先草民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后来听九王爷说起烈王妃是被人迷晕了装在箱子里头,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他手上的草民才陡然惊觉,那名女子便是对烈王妃下手之人而她既不是九王爷的人,也不是温孤世子的人,她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激化矛盾,致使乱党与大阙王朝鹤蚌相争,她好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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