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家,因为有欧阳至的到来,白雨等人的课程倒是没落下。
白占齐和白占才因为不能干重活,加上家中的活又被几个丫鬟做了,所以他们两个闲来无事,也被安排到了欧阳至的手里当学生。
一二来去的,这两个大男人倒也学了不少的字。
小果子几个小的年纪不一,加上又是卖身给白雪的奴才,按说是不该读书识字的,可这会儿家里也没什么事,白雪又不是个苛责下人的主子,直接也让他们跟着白占才和白占齐一起识字。
这几个小的虽说以前不曾读过书,可到底是年纪小,所以进步的速度倒是要比白占齐和白占才快了不少。
孙氏和卢氏除了看看孩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跟着欧阳季氏学习。
欧阳季氏虽说年轻的时候常年跟在欧阳至身边出没军营,可女红倒也不差,比不上那些顶级的绣工,可对于孙氏和卢氏这样的农村村妇来说却算得上是顶好的了。
再加上欧阳季氏也是个读过书的,学问不算高,却也能识得不少字,所以女红之余,便教这两位村妇识字。
卿云、卿月和沁潼,这三人都是从青楼里出来的,两个花魁,一个懂医,读书识字自然是不在话下。
这会儿左右也是无事可做,卿月直接将自己的琴拿了出来,有事没事的弹上一首,倒是和沁潼有了共同话题。
卿云本来是在家中的,采了几天的药材后,药材够用了,不用再去山上,在家中又无事可做,她便直接自请去了黎瑞家帮忙。
一时间,家里面的气氛可谓是融合到了让白雪都非常意外的地步,只是有一点让白雪很是无奈。
一家子里面,谁都找到了合适的事情做,唯有她无事可做。
看了看欧阳至在教书,教的内容对于白雪来说用处不大,所以离开了。
再去看欧阳季氏她们,不是做女红就是读女则之类的,白雪更是没有半点兴趣。
至于卿月和沁潼那面,白雪倒是想掺和一下,可无奈完全不懂弹琴为何物,最后也只能作罢。
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三天,白雪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借着上山采药的名头,直接赶去了府城。
临走之前白雪说的是要去山上住一段日子,而众人都知道白雪在山里有个非常安全的秘密基地。
再加上大家也都看出来白雪在家实在是没事做了,加上现在又不能去别的地方闲逛,又是白雪强烈要求自己一个人去玩耍的,最后也只好由着白雪去了。
只是谁都没想到白雪在上山之后,直接骑着白烈,一路在山林中奔跑,直奔府城方向。
远远的看着府城那紧闭的大门,白雪的心头一紧。
府城距离三河镇也有些距离,本以为瘟疫的事及时控制之后,并不会波及到府城这里,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主人,这些死人肉很不干净。”
白烈的话传来,让白雪回过神来。
不远处的路边躺着几个干瘪的尸体,虽说尚未入夏,可那些尸体上却已经有了苍蝇和某种虫子的影子。
因为视力提升的关系,白雪甚至可以看到那些人脸上残留下来的痛苦的表情。
“主人,要不咱们还是抓紧离开这里吧!”白烈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不管怎么样,山林里总是要比外面安全的。”
虽然知道白烈的提议很好,但白雪却还是摇摇头,“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一下,我需要做一下准备。”
“主人,你还要进城里?”白烈很是不解的问道。
这一次白雪倒是非常认真肯定的点点头,“我必须进去。”
顿了顿,白雪解释道:“府城的面积比三河镇大,可同样的也代表了城中的百姓数量要更多。尤其是富户人家多,这样一来,就导致了府城的内部药材肯定会先紧着那些富户使用。我必须要进去看看,姨娘和姨夫都还在城中,不进去看一下,我不放心。”
来看看方然和谭之咏,这是白雪来府城的最重要的目的。
白烈的眼珠子一转,还想再解释什么,可它的耳朵却突然抖动了几下,招呼了一声“有人”,便带着白雪朝着一旁的树林里跑去。
一人一狼赶路都是在山林中赶路,没有山林的地方就选择树林子,所以这会儿躲起来倒也方便。
第784章 五个人
待这一人一狼躲好之后好一会儿,才见远处的土路上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四五个人影。
“主人,那些人好像也不正常。”白烈说道。
不用白烈提醒,白雪就已经发现了那几个人走路的姿势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痛苦一般。
“那几个人应该也是染了疫症的了。”白雪语气深沉,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郁闷。
都是活生生的人,即便是染了疫症了,却依旧是活着的,可就是这样活生生的人,等待他们的结局却只有一个。
战争也会死人,可却这样的死亡不同。
一时间,看着那些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们,白雪的心情很是不好。
看着白雪手中陡然多出了背篓,同时还多了一副口罩和皮质手套,白烈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主人,你要干什么?不会是想救那些人吧?”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白雪一边将口罩戴好,一边说道:“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我眼前死去,而且这并不是只有思路一条的绝症,总要拼一下,我才能安心。”
说话间,白雪已经将口罩戴好,并且也将那皮质手套戴上。
口罩是特意让家里的妇人们做出来的,用一层层的棉布隔着一层层薄薄的棉花缝制而成。
透风性并不算好,只能称得上是憋不死人,但这样加厚的特制口罩却能很好的隔离一些病毒,并且在必要的时候将棉花抽出来,换上木炭进去,就变成了简易的消毒面具。
手套自然是用白雪从北面带回来的皮子制成的,柔软程度非常好,缺点就是不透气,非常的不透气。
好在并不是做成了冬天用的防寒手套,就只有薄薄的一层,倒是可以用来作为消毒手套。
“可是……”白烈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白雪却没给它机会,直接扔进了空间,并且还阻断了空间联系。
如此做法,自然是把白烈气得够呛,却又无可奈何。
面对突然冲到面前的这位包裹严实的女子,王二愣子等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与后面跟着的两个同伴险些撞在一起。
“你,你是人是鬼?”站在王二愣子旁边的司二黑一脸惊恐的看着白雪,那活见鬼的模样倒是让白雪一头黑线。
是人是鬼?
你看过这么人性化,充满人情味的鬼吗?
白雪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不过表面上却非常高冷的说道:“你们几个染了疫症了吧!”
一张嘴,直接点破了这几人现在的身体状况。
有人一脸难过,有人则是一脸愤怒,甚至还出言反驳,“你,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我,我们才没有染疫症!”
说这话的人所站的位置算得上是这五个人为首的位置,能看得出来,这五个人当中,隐隐的以他为主。
意识到这一点,白雪直接问向这人,“你们几个有没有染上疫症,这一点你们自己非常清楚。现在我只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从我身边走过去,去府城,看看府城的大门会不会为你们而开。二,乖乖听我的话,去树林子里,我想办法救治你们身上的疫症。”
顿了顿,不等对方的人开口,白雪又说道:“当然了,那路边不远躺着的尸体你们也都看到了,如果像是你们这样染了疫症的人能被放进城里的话,估计那些人也不会就这样躺在马路边惨死在距离城门不远的位置。”
最后一句话让那五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这一路走来,都经历了怎样的光景,别人不清楚,可他们五个人却是非常的清楚明白。
来府城,也不过是求生的意念撑着他们所做的选择而已,至于结局,其实他们心里很是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
现在突然有人将这样的现实血粼粼的摆放在他们面前,就像是硬生生断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一般。
就在其他人面无血色,眼露绝望时,为首的男子舔了一下干裂的唇,问道:“你,当真能救我们?”
“不保证一定能救好,但,会尽力。”白雪没有把话说死。
只是短暂的犹豫之后,那为首的男子便点头,“那好,我们跟着你走。”
“二愣子!”
“哥!”
其他人都被王二愣子的决定吓到了,纷纷用震惊疑惑的眼光看着他。
只见王二愣子转身看向其他人,很是冷静的说道:“我们就算坚持到了府城的大门口,你们觉得那些守城的官兵会让我们进去吗?看看我们现在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样子。这一路走来,我们所经历的,所看到的画面,那些人的嘴脸,难道你们都忘了吗?现在有一条可能活下去的选择摆在我的面前,我做不到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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