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翻了个白眼儿：“当然不是好事！”
不是好事？
阿月咽了咽口水，拉着沈瑶就站住了：“要不，咱们走吧？咱们不接这生意了好不好？”
沈瑶赶紧按住阿月的手，也低声道：“为什么呀？你之前不是一直催着我过来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我，我，哎呀，大宅子里的事可多了，我跟你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咱们还是不接这个生意了，让给别人好了。”
沈瑶赶紧拉住快要逃走的阿月，急了：“你怎么能这样啊，早不说晚不说非得现在说。你觉得咱们这会儿还能走吗？”
这都羊入虎口了，若是临时走了，肯定会让岑夫人起疑心的。更何况她们连银子都收了，收了钱却不办事，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吗？
“那怎么办？”
若是以前，阿月定然不会这样的，只是家中刚刚发生了王彦泽的事，又加上兰心快要生孩子了，阿月现在就跟惊弓之鸟一般，真的是一点风险都不敢冒了。
沈瑶耸耸肩，看看走在前边的黄嬷嬷和丽枝，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岑夫人的院子里。
真不愧是当家主母的院子，一看就比之前那几个院子气派敞亮得多，就连院子里种的花草都是沈瑶没有见过的品种。
不仅如此，在门廊上还摆放着一溜儿怒放中的鲜花，这些花不单品种一样，就连开出来的花朵都是一般大的。
现在可还没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呢，居然就能摆出这么多好看的花盆来，显然是从暖房中供养着的。
沈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摆放着的哪里是鲜花啊，明明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两位请稍候，容我进去禀告一声。”
进到岑夫人的院子里，连一向高傲的黄嬷嬷也谨慎了许多，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都变了。
阿月之前虽然没有来过岑府，不过也给不少大户人家说过亲事，此时还算是镇得住场子。
再看沈瑶，除了好奇就是好奇，根本没有丝毫胆怯。
陪着二人等在外边的丽枝本以为会看到两人惊慌失措上不得台面的窘迫样子呢，却不想居然是这样，不由得有些失望，撇撇嘴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二人了。
黄嬷嬷很快就出来了，笑着跟二人说道：“两位快请吧，夫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跟阿月互望一眼，两人齐齐换上得体的笑容，笑盈盈地跟着黄嬷嬷进门去了。
身为媒婆，就应该时时刻刻喜笑颜开的，这样才能让主顾高兴。
岑夫人姓莫，跟孙雯缨的母亲是亲姐妹，所以岑府跟孙家算是连襟，关系自然好的不得了了。
莫淑娴端坐在冒椅中，正在品茶，直到沈瑶两人在客厅中央站了好久她才像是刚发现一样，笑着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哎呦，你们两位可来了！快坐快坐！”
阿月可是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的，当即就拉着沈瑶的手给她行了个礼问了声好。
阿月可是提前练习过的，行出来的礼十分优雅。
但是沈瑶却没有啊，这还是她头一次进这种大宅子的门呢！别说行礼了，能不乱说话就够好了。
沈瑶的手左边放了右边放，闹了半天笑话也没能行好一个最简单的礼仪，倒是把客厅里的小丫鬟们都给逗笑了。
莫淑娴抿唇笑了起来，赶紧摆摆手：“快别站着了，我可不讲究那么多虚的东西。来来来，坐下坐下，咱们说说话儿。”
“别……”
一句推辞的话还未说完，阿月就瞧见沈瑶已经十分不客气地坐到了凳子上，还顺手拿起了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嘶！
阿月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丫头也太随便了吧，人家只不过是客气一句而已，她怎么就真的坐下了，还喝茶？
莫淑娴显然也想到这个小桃花居然这么洒脱，一向端庄的表情也有了几分破绽。
徒弟都坐下了，师父若是站着也说不过去。莫淑娴这次就算不是真心请她们坐下，也只能让她们坐了。
倒是一边的黄嬷嬷和丽枝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看好戏似的盯着两人，等着看她们接下来有什么更出格的举动。
茶水都是准备好了的，不过阿月可不会像沈瑶那么随意地说坐就坐说喝就喝。
她清了清嗓子，想要提醒沈瑶一下，结果这丫头好像没听到似的根本就没有理会她，差点儿把她弄岔气儿。
清了清嗓子，阿月看向莫淑娴，笑道：“不知岑夫人今日找我们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莫淑娴看看沈瑶，见她只是一门心思地低头喝茶，完全没有半点要跟她谈话的意思，不由得对听到的传闻有些怀疑，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她们去办，到底合适不合适呢？
“嗨，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这不是黄嬷嬷昨儿个回来跟我说你们师徒二人很是能干，只要到了你们手里的亲事绝对能够做的十分漂亮啊！我就想着，这么厉害的人物，我可得亲眼见识见识呢！”
莫淑娴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沈瑶唇角一勾，这女人处事圆滑，是个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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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包藏祸心
阿月自然也是不差的，一些场面话说得十分漂亮。
“哎呦，岑夫人真是太抬举我们师徒了，我们再怎么厉害也比不得夫人您哪！谁不知道这偌大的岑府都是靠着岑夫人一个人撑起来的？还有岑少爷和两位小姐，之所以这么优秀，都是岑夫人您的功劳呢！”
夸赞一个女人，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夸赞她的美貌和她的儿女，不得不说阿月这话的确是说到了莫淑娴的心坎儿上了。
果然，莫淑娴掩唇一笑，对阿月更多了几分好感：“果然是咱们河满镇第一媒婆呢，瞧阿月媒婆这嘴儿甜的，让人听了真是舒坦呢！”
沈瑶抬手捂了捂嘴，差点儿把茶水给喷了出来。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别看我们岑家家大业大的，其实糟心事也不少呢！你看吧，这首要的就是家里两位小姐的亲事。”
莫淑娴像是拉家常一样跟阿月倒起了苦水：“我倒是不着急谦儿的亲事，他这孩子优秀的很，而且时刻说着要先立业再成家，我也就由着他去了。可是两位姑娘就不行了啊，偏偏咱们镇上也找不到挺合适的公子，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阿月眼珠子一转，跟沈瑶暗暗使了个眼色，这岑夫人终于开始说正题了。
“两位岑小姐都是个顶个地好，肯定能嫁个如意郎君的，夫人就不用担心了。”
莫淑娴却是叹了口气，说道：“唉，有些事你不懂啊！琪儿是我自己个儿的闺女，就算是给她找个一般人家的公子，也没有人会埋怨我。可是瑞儿呢？我也不怕你笑话了，瑞儿不是我生的，毕竟隔着一层肚皮。你说得多少人盯着我呢？给她找个差点儿的婆家，肯定有人戳着我脊梁骨骂我苛待她。但是什么样的公子哥儿才算好的呢？难不成我给她找个王爷？”
王爷？
沈瑶赶紧咽下了嘴里的茶水，在她印象中的王爷都是留着小胡子一本正经的中年大叔。这莫淑娴居然给岑钰瑞找个中年大叔？也真亏她说得出口！
阿月脸上也有些尴尬，王爷？你一个商户之女居然还妄想嫁给王爷？别说是原配的女儿了，就是自己的亲闺女只怕你也不对这么想吧！
莫淑娴捶着手心儿，一脸愁容：“我今儿呢，请你们过来就是想商量一下大女儿的婚事，你们也帮我拿个主意，我该给她找个什么样的合适呢？”
自己家的女儿找什么样的女婿你居然问别人，沈瑶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
说是询问阿月和沈瑶，其实莫淑娴心里只怕已经有了计较。
阿月眼珠子一转，笑道：“这儿女亲家嘛，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也有像岑夫人这样开明的父母，给儿女寻婆家的时候也会征求儿女的意见。不知道岑小姐是怎么想的呢？”
莫淑娴给了阿月一个“你果然懂我”的表情，抬手掩了唇角的笑意：“这个呢，我倒是也提前想到了，只是，女儿家的心思嘛，总是那么难摸清的。今日请两位过来，也是想跟你们讨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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