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因为这件事让穆菱在太后面前多添一个堵儿,她当然又是不愿意的。
原本那日的事情只是个猜测而已,如今一看这奶娘的态度,穆菱也能确定一些,两个孩子定然是被做了手脚去,才会引起那样的哭闹。
或者从一开始穆菱就该能想到,若是小公子与乐儿天生不合,强行养在一处会叫乐儿痛苦,穆菱自然是不会养在一处的。但这后宫除了太后便无其他主子,穆菱定然会提议让太后抱走小公子养着。
只是穆菱没想到的是,她这安排只是迟了一天,太后到底是等不及自己过来抱人了。
何必这般做派呢?
穆菱微微摇头,面上却是一派悠然。
那奶娘一听这般,面色突然吓得惨白:“皇后娘娘饶命,婢子什么也没做,还请皇后娘娘开恩!”
“本宫也什么都没做,你这开恩从何而来?”穆菱微微抬眸,满目的威严立显。
这般的威慑力思考不亚于梁初,压制住一个奶娘绰绰有余。
只见那奶娘面色惨白的飞快看了穆菱一眼,又忙磕头起来:“小公子是太后抱走的,婢子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问太后要人去。还请皇后娘娘开恩,饶了婢子这一回吧!”
穆菱唇角溢出一声冷笑来,一手撑头看过去:“你说叫本宫饶了你,本宫且先问你,如今本宫可是给了你惩罚了?”
“娘娘宅心仁厚,自然是未曾。”
“既是没有惩罚,又何来饶恕之说?”
“这……”
奶娘愣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如今看来确实是没有惩罚她的,但是叫她一个下人去太后那里抢人,这若是不做便是抗旨不尊;做了则是以下犯上的事儿,这不比惩罚越发的严重吗?
可偏偏这样的事儿,如今却没法说出来。
皇后娘娘能不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吗?自然是知晓的,却还是这般吩咐了,那就是说故意这般做的。
奶娘语塞,愣在原地,好半晌都不曾做声。
穆菱却是悠然得很,抬眸看向棠清:“你且跟着她去,这是小公子的奶娘,与太后那边很是熟悉,想来念着这哺育之恩的份上,太后总不至于驳了她的面子的。”
说着指了指奶娘,穆菱压根没想过要放过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太后的人能顺利的进入到养心殿后殿抱走小公子,这奶娘可真是功不可没。
既然做出了这种卖主求荣的事儿,便也该能想到自己要承担的后果。此间这样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着实叫人看得厌烦。
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再留了的。
再者她还在乐儿身上动了手脚,若不是叫乐儿痛苦了,昨日又何必哭成了那般模样!
奶娘没曾想在穆菱这里竟是碰了个软钉子,一时半会儿还未曾回过神来:“娘娘?皇后娘娘?婢子真的不知道啊,求皇后娘娘开恩,求娘娘开恩呐!”
“本宫未曾对你做什么处罚,这开恩一词实在是不敢当。”穆菱在小榻上坐好,“不过本宫看你也实在不是个骨气的,若是将这几日的事情原委一一道来,说不定还能给本宫个惩罚你的机会,到时候你再用这‘开恩’一词才是妥当。”
这件事背后,还藏了其他事情。
棠清自是想得明白,此时也不声不响,只是冷眼在一旁看着。
那奶娘一愣,太后见着穆菱如刀子一般的眸光,心里一阵瑟缩,便也明白了几分。
前些日子动的手脚,自然是瞒不过这位主子去的。可若是真的说了出来,怕也是得不到什么好处。
可如今这位主子是铁了心的要让她去慈禧宫一趟,她若是不去,恐怕也会被押着去。左右去慈禧宫也是一个死,而比起那位心狠手辣的太后娘娘来,这位皇后娘娘这里说不得还能有几分活路。
思量再三,奶娘心中便有了利弊权衡。
“怎么样?可想得清楚了?”
悠然的声音再度传来,让奶娘心中一颤,便也有了决断:“婢子想清楚了,此番婢子愿意说出所有的事情,只求皇后娘娘能法外开恩,饶婢子一命。”
“好。”
金口一开,自然是有了保障。
奶娘松了口气,再度开口:“原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苏嬷嬷体恤婢子家境贫寒,便时不时给些布匹金银救济,助婢子在外头的一家子能勉强养活了。婢子不敢忘这般的大恩,又想着只要在小公子和小公主身上动些手脚,左右是伤不了两个孩子的性命,便也应允了。只是没曾想竟是叫小公主受了那般的罪去,若是早些知晓,婢子定然不会这般……”
“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能将被收买说得这样的清新脱俗,穆菱倒着实还有几分佩服的。
内里的事情穆菱也懒得与这奶娘深究了:“你既是觉着只要不伤了性命,叫人受些活罪是不要紧的。那本宫今日倒也是真开恩,留你这一条性命,也只去受些活罪吧!”
第666章 忧思过度
兀的婆子,也着实是可恶了些。
她的乐儿是何等的尊贵,最是要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连穆菱自个儿都舍不得对乐儿下手了半分,哭都不敢叫她哭一句。这婆子竟是觉着只要不伤了性命,其他都无所谓了?
她的孩子,何时容得一个下贱的婆子这样作贱!
今日这口气若是不出了,穆菱这半辈子恐怕都会堵着一口气,舒坦不过来的。
抬手让虎贲卫将那婆子带出去了,只吩咐要好好的‘伺候’着,左右这些人都有些自己的手段的,定是能让这婆子好好的享受一番。
这般的软钉子,那婆子便是想要开口求情都是不能,心里着实憋屈得很,却也只能就这样被拉出去。
“你且先回去吧。”穆菱再看向棠清,“若是阮凡自己有心,便叫他自己过来抱回去。若是无心抚养,便是养在太后那里也是不错的。”
虽然现在太后只是和穆菱作对,将孩子抱了过去。但好歹那是个孩子,太后怎么也不至于虐待了他,和一个孩子计较这样没品的事儿,总不至于做得出来。
在这待在太后身边,日后的荣耀也少不了去的,穆菱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棠清也没意见,只是回去不好交差而已。但因为这件事在这儿得罪皇后的话,又很是划不来的。
两相一权衡,棠清便也干脆告辞回去了。
“倒是真打发走了!”
穆菱算是松了口气,回头便安排了侍琴去太医院抓些药材来,细细的熬了给乐儿洗个身子。
方才那奶娘说的那些方子,须得全数都洗掉了才好,若不然往后遇到了小公子,她的乐儿还是要受罪的。
太后既然埋下了这个隐患,往后定然会利用到。
只是乐儿身子虚得很,哪里经得起这两番三次的折腾?穆菱看着也很是心疼得紧,这会儿能避免了,便自然不想再让乐儿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这件事若是细细想下去,便又叫人觉着一声生寒。
乐儿的身子不好,这并非什么机密,若说外人还能不知晓,可太后该是再清楚不过的。哭闹这么一两回只是损了身子,可若是长期这般闹腾下去,定然会叫乐儿受不住。
小孩子最是脆弱的,到时候便是突然去了,还是这般被折磨着去的,那穆菱心里会悔恨到死,总不会原谅自己的。
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若是再让乐儿有半点损失,穆菱完全不知晓她能不能受得住。
再怎么说乐儿也是太后的孙儿,却也没想到太后为了对付穆菱,竟会下这般的狠手来对付一个小孩子,从而达到折磨穆菱的地步。
这件事穆菱只是心里细细的想清楚了,却也不能与梁初说。
不管如何太后都是梁初的生母,她总不能在梁初跟前告太后的状,叫梁初夹在这中间左右为难就是了。
是以这件事穆菱只是放在了心里,虽然不曾说出来,心情却是着实不好了。
因为再担心太后出什么幺蛾子,她便只能整日里守着孩子,有时候只要听见孩子的哭声,便能紧张到十二分的地步,恨不能时时刻刻睁着眼睛看着孩子才好。
这般高度的紧张,身子总是受不住的。
这才半月有余,穆菱的身子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面色更是苍白憔悴得很。
慈禧宫内太后将小公子抱了去,这些日子倒是在尽心抚养,看得出来太后还是蛮喜欢小孩子的。
前些日子慕青的噩耗让太后很是憔悴了一阵,这会儿倒是被这小孩子治好了。
“这小公子着实是可爱,改明儿该叫皇上与小公子赐个名儿才好。”苏嬷嬷笑着建议。
太后觉着甚好:“是这么个理儿,皇上也太不像话了一些,都进宫这么些日子了,竟是连个名字都没给。”
这责怪皇帝的话儿,苏嬷嬷自然是不能附和的。
再说这是大将军的儿子,人家亲爹亲娘都没给他想名字,皇上又何必操心这个?再者皇上赐名那是荣耀,不赐名倒也不碍着什么,并没有太后说的这般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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