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都哪里会计较这个,大度地直挥手:“这有什么好值得道歉的,那黑白棋我就是不会,学都学不会。”不光是她,就是罗白宿也不怎么会下围棋,乡下出来的哦,哪里有时间和条件学这个。
罗小娘子听她说得直白,频频点头:“就是,亏得我爹和我二叔两个摆一个棋盘,一下就是一下午,还分不出输赢。”
两人说说笑笑的,正说得热闹之际,就听见外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兰手里捏了封信,一掀帘子就进来了。
向兰也顾不得有客人在场,慌慌张张地走到罗天都跟前,一脸焦急的神色,道:“小娘子,不好了,出事了!”
“有客人在呢,慌慌张张地喊什么?出什么事了?谁出事儿了?”罗天都皱起了眉,向兰素来是个稳重的,又因为以前侍奉的主家很有些地位,向兰也十分重规矩,若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向兰是绝不会在有外客在的情况下,冒冒然地冲进来打断她。
向兰到底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被罗天都喝了两句,倒是清醒过来了,两边看了看,还没细说,就见那胡小娘子知趣地起身告辞:“哎,不早了,我们也出来大半天了,该回去了,小都,改天再邀你到我家来玩啊。”
罗天都也跟着站起来,一口允了,又帮着胡小娘子把纱罩戴好,扶着她上了马车,又送她们出了门,这才转过身,对着向兰道:“究竟出什么事了?能让你慌成那样。”
向兰便把她拉到角落里,确定方氏在屋里听不见后,才压低了嗓音道:“刚才有个骁骑营的小将军过来送信,说是阿盛那边出事了。”
罗天都心里一格登,她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程盛遇上流匪了,程盛出了事,那她大姐呢?她大姐有没有事?
向兰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把手里的信递给她:“那小将军说得也不甚仔细,小娘子且先看信上怎么说。”
罗天都一把拆了信,只看了两眼,顿时脸色大变。
那信是齐锦写的,说他们出了淳宁城,就遇上劫匪,幸得正好碰上程盛,才能够死里逃生,只不过在混乱中,罗名都被匪徒伤了,如今正在淳宁城养伤,要罗白宿派人去接他们。
齐锦的字她是认得的,写得十分有风骨,而今日这封信,字迹却潦草不堪,可见写信之人当时心情必定十分慌乱。
向兰在边上,看着罗天都脸色变了,还以为程盛出了什么大事,越发着急起来:“小娘子,这信上是怎么说的,阿盛怎么样了?”
罗天都把信一收,问向兰:“送信那人呢?”
向兰是挨着她站着的,这个时候只觉得罗天都态度虽然很冷静,可是身子却有些轻微地发抖,忙扶住了她,道:“人还在外面坐着,我不知道有多严重,就先来找你了,没往东家娘子那边去。”
罗天都定了定神,一把推开她,就往外头院子走了出去。
花厅里果然坐着一个年轻的小将,身上穿的铠甲和巡城官神武卫的都不一样,想来是骁骑营的锁子甲。
“这位将军,程盛哥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小将坐了半天,却看见出来一个年轻的小女娘,面上的神色便有些尴尬,忙站了起来,拱手道:“程兄弟本来是往淳宁城公干的,结果到半路的时候,正好碰上流匪打劫路人,程兄弟为了救人,挨了三刀,如今正在淳宁城养着,特地派了我来给贵府送信。”
“除了程盛哥,还有谁伤着了?”罗天都又问。
那小将想了想,道:“好像有个女眷也伤着了,据说是那家的少夫人,一并在城里养着。”他看罗天都担心的样子,便出言宽慰道,“程兄弟虽然伤得重,不过医治得及时,倒是没有大碍,倒是那个女眷,伤得更重些,听说血都流了一地哟!唉,小娘子,我当时也不在现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信我也带到了,我还得回营里去,小娘子,就先告辞了。”
正说着,罗白宿得了消息,也风风火火地回来了,程青跟在后头,眼睛都红了。
“小都,程盛那边到底怎么回事?”罗白宿着急地直问她,“你姐呢?你姐有没有事?”
程青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神情也十分着急,只是因为罗白宿已经开口问了,他只得在一旁忍着。
罗天都将信往罗白宿手里一塞,道:“你自己看吧。”
罗白宿三两下看完,一拍桌子,喝骂道:“真真是混帐!淳宁的长官是干什么用的,辖下竟然出了这种事,毫无作为!”
程青看罗白宿父女两个神色都不太对,还以为程盛怎么样了,再也忍不住,哆嗦着嘴唇问:“大爷,小娘子,是不是阿盛他……”
向兰没等他问完,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别说了。
程青听到自家兄弟受伤,哪里还忍得住,向兰这么扯他,他的脾性也上来了:“你别扯我,那伤着的是我亲兄弟!我总要问个明白。”
罗天都看了他一眼,木木地道:“程盛哥没事,现在有事的是我姐。”
程青愣住了,他实在没料到罗名都怎么会出事:“大娘子如何了?”
罗天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转过身,对着罗白宿道,“爹,我这就收拾收拾,然后启程去淳宁城。”
罗白宿挥了挥手,道:“你一个姑娘家的,如何去得,在家里照顾你娘,我跟程青过去看看,顺便把你姐接过来。”大闺女出事已经要剜他的心了,要是这个小的也出事,他可就受不住。
罗天都态度却十分坚决:“爹,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都是要去的,你若是不允,我也会想办法偷偷跑过去。”
罗白宿气得头一回对罗天都说起了重话:“胡闹!你大姐已经出了事,要是你有个什么万一,你让你娘怎么活?”
罗天都直直地看着他道:“这去淳宁城,来回也要十几二十天,要是大姐和程盛哥伤得重了,还不能挪动,少不得还要在淳宁城多呆一段时日,爹你哪里能向衙门请这么多假,再说万一娘问起来,要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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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爹,家里上上下下全都要仰仗着你,你如今万不能出什么事,只要你还在朝中做官,我和大姐将来就能有个倚仗,就是为了大姐的将来,你也不可在这个时候自乱阵脚。”
罗天都说的也是实情,现在罗白宿是一家之主,说得不好听一点,哪怕他一年的俸禄还比不得罗天都在家里折腾的钱多,但是到底官位、名声摆在那里,罗天都就是挣两个钱,那也是沾着罗白宿的光才能挣上,要不然她一个姑娘家的,又没本钱又没人脉,就算是有好点子,又能拿什么挣钱呢?
罗白宿已经因为查帐的事得罪了户部,现在若是因为家事请这许多假,回来的时候,必定要受上司呵斥。
无论罗天都如何相劝,罗白宿仍然不松口。此去淳宁路途又不算近,虽说那些流匪已经被捉拿归案,可是谁知道还有没有同党?就是没有同党,半路上也保不齐有那不长眼的,上来挑事。罗白宿思来想去,仍是不肯同意。
罗天都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想了想,就道:“若是爹不放心,不如多雇点人手,我跟着他们一起走,必不会有事。”
“胡闹!就是雇了人,也不能让你去,你一个年轻小娘子,跟着一堆男人上路,传了出去,你还要不要嫁人了?”罗白宿越发不能同意了。
罗天都一时语塞,也觉得刚才自己出的那馊主意确实不靠谱,不由烦躁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爹,那你说该怎么办?”
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这点不好,出一点事,人手就不够。
正商量着,就见子书慌慌乱乱地跑来,道:“大爷,任小将军来了。”
罗天都一愣,不知道这个时候神武卫来做什么。
她和罗白宿跟着子书到了大门,就见一骑银甲小将从巷口过来,马上的骑士骑术了得,在“紫荆巷”这样七拐八弯的巷子里还能骑得稳稳当当,转眼间就到了罗家大门口停下,正是任颀。
任颀下了马,将缰绳往马背上一扔,也不用系,那马自弹着蹄,在边上安静地嚼着叶子。
“罗大人,淳宁城的事朝廷已经知道了,卫大人临走前吩咐过,若是罗家有什么事,我们神武卫务必要照料一二。”
罗天都一愣,卫缺去江南的事倒是跟她说过,可是有事去找神武卫,他可没跟她提呀,这究竟是闹的哪出?她把头转向罗白宿,用眼神问他:爹,卫大人跟你提过这事吗?
罗白宿也是一头雾水,那日他和卫缺吃螃蟹吃到一半,他喝得有点多,后头的事都不大记得,但是印象里卫缺好像没提这岔。
任颀却一板一眼地道:“敢问府中哪位去淳宁城?我好安排人手跟过去。”
“我去!”
“我去!”
罗白宿和罗天都这一回倒真是挺有默契地异口同声。
罗白宿瞪了小女儿一眼,道:“你留在家里照顾你娘,我跟着去。”
罗天都却异常坚定地道:“你去吧,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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