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绫向她浅浅一笑,眸子里全是感激。
取过簪子后,便拿在手心走到那张桌上,一一用银簪放在每一道菜盘子里,众人虽然不明白她用一根簪子在这菜里面乱搅什么,可也是敛神屏息地瞧看着。
像是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一样。
兰绫一道一道很是认真的试着,只道试了那道松树菌肉沫汤时,那银簪在拿出来以后,眼看着末端便全变成了黑色。
众人也都呆了,只觉得不可思议。
“爹,赶紧请个稳妥地大夫来…”
兰绫眼下倒是松了一口气,如释众负的感觉,像是那于东青倒底也只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
若是这件事儿放在那些心思缜密的人手里做,估计兰家这次妥妥地就栽了。
兰伯来眼下虽然瞧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可是眼下只觉得女人的话比任何东西都管用。
倒也忙地出门去找了大夫来。
兰绫担心若是换成别人去不稳妥,要是谁在这一道下工夫,她虽然可以看出那大夫是不是信口雌黄。
毕竟眼下这菜里被人放了毒是必然的了。
可是,倒也不想费那么多工夫。
在等大夫的这段小时间里,兰绫又用那银簪的另一头去试别桌上的松树菌肉沫汤,都没有事儿。
眼下,便肯定了,这是后来被人吓毒了,为至于为何是在这几个的菜里下。
她也是想不明白,怕也只是个凑巧吧…
再者,这便是那个背后操作之人才晓得的事儿了。
这时,大夫也来了,那个大夫是兰伯来的熟人,眼下兰绫见了他便先礼貌地点了点头。
“大夫,你瞧瞧看这道菜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那大夫姓何,同兰伯来也是认识的,兰记饭馆出事儿,他道也是知道了,毕竟一个镇才这么大,要是有什么大事儿,没过多久便会全都知晓了。
大夫瞧那银簪便晓得这是被人下了毒,可是请他来倒也不是只说说有毒便完事了。
他自然也是晓得得,又对着那道菜闻了半天,又叫人打来了一碗热水,末了便将兰绫那银簪放在一热水里沾了一会儿。
可这一下,那银簪上的黑色褪去了,碗里的水却都变成了淡淡地红色。
过了半晌,那大夫又开口:“这菜里被人下了毒,这毒名叫和舍子,是荷泽那传来的,虽然不是太剧烈,却也能致人性命的,主要是药效来得很快,其本上服用了便立马发作。”
兰绫吸了一口气,又看向了那几个口吐方才还口吐白沫,眼下昏睡过去的人。
倒也是有些感叹的,这几个还真是命大啊。
那大夫又开了口:“不过听说这种毒药遇到野生的菌类会使药效减轻,还有,这几人又喝了酒,药效也没有那么强烈,可能,这也是这三个能逃过一劫的原因。”
兰绫只觉得这个天下的事儿,有时候似乎就是那么凑巧。
她可不信那个下药的人会懂这些,可能也是误打误撞了,不过还好这三个没死,要是死了,那也是说不清了。
毕竟死者为大,若是后期再怎么将这事儿弄清楚,可人家家人定也会上兰记来闹事儿。
也甭想做生意了。
众人眼下听了那大夫的话,倒也是信了几分,不过,还想将热闹看到最后,他们可是不觉得那个小姑娘只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便没有了。
兰绫,此时已然有了决断,那三人自然不会自己害自己,在菜里下毒。
那么,便是上菜的人,定是有一人被别人买通了,趁菜还没端上来之前或者是端菜的途中便做了手脚。
当然,也可能是做菜时,不过兰绫觉得几乎没有那种可能。
因为做菜的没有别人,只有她爹。
这一步排除了,便只剩下前两种可能了。
她想得入神,丝毫没有发现角落里的人正面容有些惊诧,身子也是微微地抖动着。
“爹,你吵这菜后,还记得是谁将这一桌的菜端出去的?”
这个兰记饭馆只有那么大,人手也只那么几个,想要找出来倒也是不难的。
因为这些客人的菜,都是一桌一桌上的,相信他爹定然会记得是谁端的这一桌的菜。
兰伯来见女人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倒也有些释然了,方才脑子里全是乱的,根本什么也想不起。
眼下,只觉得有女儿在,这个兰记肯定会没事的,一时间也放下心里的忧虑,回想了起来…
不过只想了片刻,兰伯来便也想到了是谁,他瞧着那站着的人定定地开了口。
“是你二婶婆。”
这二婶婆便是兰牙湾兰伯来的堂婶子,五十多岁的年纪,人也是胖胖的,如今她听了这话,倒也是吓得一身冷汗。
她原以为这事儿不会这么容易被人知道的,可是没想到却是在这么短的工夫却被人给识破了。
而且,识破的还是那兰家的大丫头。
想着这个丫头那天被胡氏害得跌在湖里的时候,她还去瞧过呢,脸泡得白白的,身子也是小小个。
可是自从被她爹接到了镇上,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了,模样好看了不说,就是连这气势也变了。
兰绫也向着那二婶婆瞧去,只见她见了自己的目光一时间有些闪烁,倒像是在回避什似得。
前世他纵横商场的感觉如今又被她给找了回来,这么久,还以为真的要成为裴璟嘴里的小不点了。
以前,同那么多人打交道,虽不说一眼便能瞧出人家心里的想法。
可是,一些眼眸里的最基本的神色她还是瞧得出的。
眼下这二婶子的目光似乎就是怕被人看穿一样。
这二婶子兰绫早就觉得她有些精,只想着捞便宜,可这话她也没同兰伯来说。
毕竟是兰牙湾的,大家说来说去都是亲戚。
眼下既然出了这事儿,倒也怪不得她了。
“二婶婆?”
兰绫噙着笑向着那人叫了一声,那二婶婆不知道是想什去了正想得入神,愣是没答应。
连着叫了几声,也还是没什么反应…
兰绫便走了过去,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又叫了一声“二婶婆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那二婶婆方才只想着自己要怎么脱身,昨天她受人指使,说给她五两银子,又交给她一个手指大的小瓶,说要是下在兰记的饭菜里就可以了。
她那个人最是爱贪便宜,哪里经得住银子的诱惑,而且还是五两!
今日她本早可以有下的机会,可是却每次都不敢下手,好不容易等了这次她将那药粉趁着大家不注意倒在汤里面。
可是,又成了这样…
眼下见着兰绫,更是吓得不轻,身子被好这么一声只抖了几抖。
“我,我…”
嘴上也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如同鱼目般的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直盯着兰绫,一幅害怕的样子。
这也是人之常情,向她们这种从小便在庄稼堆里长大的,面朝黄土背朝天,平日里顶多是同妇人们吵吵嘴,干这些勾当也是没有机会。
绝对没有深宅子里那些个做了事儿,脸不红心不跳的人城府深。
“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啊,二婶婆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
兰绫笑得一脸单纯,同方才那个淡定从容的她又判若两人,倒是叫那些众人也都看花了眼。
只觉得这个小姑娘要是冷起来也毫不含糊,让人生畏,这换了这样的脸孔,却又像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
“我啥…也没做。”
那二婶婆张开嘴,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
可是,就她这样的表情同语言,说什么也没做,倒也是没人会信的。
就连那些看热闹的人也瞧出了几分,兰绫又如何能被她蒙骗过去?
“真的什么也没做?”她又问了出口,眉头向上轻轻地挑着。
“真没。”
“我怎么倒是觉得二婶子向干了什么似的呢,快说,那碗里的毒药是不是你下的!”
兰绫这回声音放沉了些,倒也把那二婶子吓唬了好大一跳!
“没,我没。丫头,我是兰牙湾的人,按理说,也同你是亲戚,你爹见了我,都不敢高声讲话的,如今你倒是跟我…瞎嚷嚷起来了!”
这话也不假,要是她没有做这事儿,大家都是带着些亲的,兰绫自然也不会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可是,眼下关乎到兰记的声威,她只觉得这二婶婆是在硬撑!
眼下,倒也不想去回她这话。
“眼下这汤里被人下了毒,我爹自然不会做这种事儿来破坏兰记的名声,那么,这道菜又是从你手里给端出去的,中途又没经过别人的手,不是你下的,又是谁?”
“我,没有。”
那二婶婆死活不承认,其实她也不知道,这药是会毒死人的,给他药的那人,只说这是吃了能让人拉肚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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