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身后还着一个略高些的年轻人,年轻人穿着一件米白色素面道袍,大风微指之下,吹得道袍猎猎风响,随风翻飞的道袍内衬,隐隐可见微闪的银茫,这是一件充满灵气的法袍。
年轻人头戴米白色刻高山图案道冠,衬得一张白皙的脸越发俊美,如精雕细琢的美玉,如玉般的清泠泠中,又见璀璨华光。年轻人腰间系着一根墨黑色蟠离纹束带,长身玉立,气质出众,在天界见惯了不少美男子的紫玉元君,也忍不住为之动容,不时打量二人。
“想必前辈便是镇天真武灵应佑圣帝君,小仙紫玉,拜见帝君。”紫玉元君向东岳大帝行礼,其余神仙也跟着施礼。
“免礼。”东岳大帝身形微动,与凌阳一道离开仙鹤,轻飘飘飘到紫玉元君面前,浅笑道:“多年不见,令师可好?”
紫玉元君恭敬回答:“托帝君宏福,家师很好,只是不时挂念帝君,家师与帝君,也有上万年不曾相见了。”
东岳大帝道:“是呀,当真是岁月不饶人。”
紫玉元君又说:“晚辈此番奉师命下凡,本该亲自拜访帝君,却劳驾帝君亲自前来,晚辈不胜恐惶。”
东岳大帝说:“无妨,本神本已潜心修炼,奈何我这个晚辈凡心不减,又想念他那在终南山清修的兄长,又怕终南山神徐甲不肯放人,就央求本神带他前去。只是路经昆仑山,方得知,后土祗的徒弟下凡来了。本神与令师也颇有交情,就忍不住过来瞧瞧,顺道打听下令师的近况。”
见紫玉元君看向自己,凌阳赶紧上前施礼,却不作声。也在默默打量紫玉元君,中年模样,中等姿色,身子还有些发富,与他想像中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之姿有着天壤之别。
但这紫玉元君穿得还是相当华丽的,满头珠翠,锦衣绫罗,身后各色仙娥相衬,看起来雍容华贵,威仪不凡。
紫玉元君打量凌阳片刻,笑道:“帝君这位晚辈,生得可真是人中龙凤,钟灵毓秀。”
东岳大帝说:“这小子顽劣,还未证道成仙,却不肯收心,时常偷着去找他兄长,不此一次被徐甲打出来,仍是不肯收心,这回还缠着本神一同前往。想必那徐甲看在本神的面上,不会太过为难他。”
凌阳窘迫道:“那终南山神也太过不近人情,回回都拘着我兄长不肯放他出来。可怜我兄长,证道成仙已有百年,却一直拘着他,哪儿也去不得,多可怜。”
东岳大帝笑骂:“严师出高徒,你兄长年纪轻轻已是天仙中期境界,你呢?这么点修为,还不肯努力。”
凌阳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是央求东岳大帝:“伯父,就这么一次了,最后一次了。”
东岳大帝就笑骂:“多大的人了,还撒娇,不害臊。”然后对神色有些凝重的紫玉元君不好意思道,“我膝下无子,这孩子又极入我眼缘,就忍不住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倒是宠出了不少脾气。让你见笑了。”
紫玉元君赶紧说:“帝君说哪儿话,这位小公子毓秀灵敏,真是难得一见的清俊孩子。就是在天界,也很少能够找出这么秀逸英俊的孩子。帝君怎么疼他都不为过。”变相地恭维了凌阳,紫玉元君话锋一转,又问凌阳,“小公子的兄长在徐甲府上修炼?”
凌阳点头,拱手道:“家兄凌湛,拜师终南山神徐甲座下。可徐师父为人严厉,对家兄多有严苛,这么多年来,一直拘着家兄,不肯踏足世俗半步。就连我这个亲兄弟也不相见。如此严苛,未免不近人情。但我实在想念兄长,又怕徐甲打我出来。只好厚颜带着伯父拉虎皮扯大旗了。”
紫玉元君又轻声问:“本仙记得,徐甲只有一名徒弟,叫徐庆。什么时候多出了个凌湛?”
凌阳解释说:“家兄凌湛就是徐庆的投胎转世。而我也有幸与凌湛成为一世兄弟。我们兄弟感情向来好,可是,徐师父却一直拘着家兄,不肯让他踏出府门半步。我这才忍不住出此下策,希望上仙不要见笑。”一脸的不好意思。
紫玉元君身后一群神仙却是暗笑,紫玉元君找过徐甲师徒不少麻烦,那徐庆也是个倒霉蛋,好不容易由妖证道,历劫飞升,证道成仙。却因紫玉元君的缘故,被剔除仙骨,打入妖道,永世不得成仙,这就绝了徐庆成仙之路。一个妖修,辛苦那么多年,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脱去妖骨,成为神仙?却被紫玉元君生生破坏,估计恨得吐血了吧?那徐甲也是有本事的,徒弟无法证道,居然又让徒弟投胎,倒也弄了个合法的肉身回来,继续修炼。也不过五百年时间,就重新证道飞升。所有凡界神仙都清楚,徐甲生怕徒弟升天后,又被紫玉元君算计,略施小计,让徒弟光明正大留在了凡界。紫玉元君气极败坏,几年前就以分身下得凡来与徐甲大干了一场。那一战,足足打了七天八夜,最终以两败俱伤结束。后来徐甲闭关不出,应该是养伤去了。如今紫玉元君光明正大下得凡来,肯定还要找徐甲麻烦。
众仙看着凌阳,即替他担心,又替他感到庆幸,幸好这小子还有东岳大帝这个靠山,否则,紫玉元君连他也不会放过了。
“原来是这样,”紫玉元君心头电转,又说,“你们兄弟情深,本仙甚为佩服。只是,小公子可知,徐甲师徒已经叛变我天庭?”
凌阳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我虽然不喜徐甲,可对他为人还是相当佩服的。这些年来,他一直被天庭压制,受了不少不公平待遇,却一直不曾有半句怨言。据我所知,西方教时常差人来找徐师父,使之投奔西方教,徐师父都拒绝了。”
紫玉元君脸色一沉。却不知该如何对他说,我就是一直打压徐甲的罪魁祸首,但当着东岳大帝的面,又开不了这个口。
第265章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倒是西岳山神却大声道:“这位小公子,你消息太过闭塞,徐甲师徒已经叛变啦,早已投靠了喜马拉雅山神,如今还在喜马拉雅山神邸,不肯回来呢,连上仙下凡来,都不肯来谨见。”
凌阳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徐师父那么光明磊落,对天庭那么的忠心耿耿……”说到此处,他又怨气冲天,“我明白了,肯定是又有人欺负徐师父和大哥,迫使他们不得不投靠西方教。哼,官逼民反,官逼民反呀。这也不能怪徐师父嘛,伯父,您说是不是?”
东岳大帝点头:“确实不难完全怪他们。”
紫玉元君就有些尴尬了。
西岳大帝却大声说:“帝君此话差矣,圣人曾有云,天降大任于斯人矣,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天庭本来要给徐甲加担子,这才故意考验他,谁知,此人如此不经用,稍微施点压,就承受不住,叛变天庭,改投西方拜,如此品性,实在难堪重任,也有负天庭对他的重望呀。”
众神看着西岳大帝,对他的言辞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在天庭呆过的,说话行事,果然有一套。
紫玉元君意外地看了西岳大帝,略带赞赏,这人确实挺会说话。
西岳大帝面有得色,再一次义正严辞地道:“徐甲经不住考验,有愧天恩,此事也充满暴露出此人薄弱的意志和懦弱无能的行为。艰难面前,就畏首不前。略施点压,就改投他教,实在是天庭的耻辱,我辈神仙的耻辱。我羞与此人为伍。”
众神尽管不耻他的为人,但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眼眼说瞎话本领炉火纯青,又还高屋建瓴,他们自叹不如。
就是紫玉元君也严肃道:“不错,徐甲实在是太经不住考验了。”然后又对东岳大帝说,“实不瞒帝君,晚辈已经听闻徐甲师徒叛变的消息,正准备派人锁拿此人,回天庭问罪。帝君就来了。”
凌阳赶紧说:“等等,等等,”他看着紫玉元君,“原来徐师父三番五次被上边的神仙往死里整,只是上头对他的考验,那这个考验还真是别具一格。”
紫玉元君勉强一笑,点头说:“不错,可惜的是,徐甲辜负了天恩。”
“怎么会呢?徐师父此去喜马拉雅山,也不过是虚与尾蛇罢了,上仙若只凭主观臆测就定徐师父的罪,未免不公平。”
紫玉元君大怒,她堂堂四品仙人,又是后土娘娘的徒弟,就是天庭那些手握重权的神仙也不敢对她这般说话。这小子也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年轻气盛,又仗着东岳大帝才敢如此放肆,但不管是哪一个原因,都令她极为震怒。若非看在东岳大帝的面上,早就把他杀了。
也因为顾忌东岳大帝,紫玉元君倒是不好开口了。倒是西岳山神却开口说:“这位小公子与凌湛兄弟情深,处处为他们说话,也情有可原。可事已至此,徐甲叛变的消息已传遍整个神州大地,小公子就不要再替他们作无谓的辩驳吧。”
凌阳望着西岳山神,忽然对东岳大帝说:“伯父,您之前一直说,不想再做泰山山神了,想惮位给另外四岳的其中一位吗?”
东岳大帝微讶,他几时说过这样的话呀,但见凌阳那狡黠的眸子,知道他有鬼主意,就点头,“是,我是有这么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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