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希望你幸福，但沒想到你從來都沒辦法在乎我們。你知道嗎，如果不和我們在一起，你就會被拋棄。舍不得你死是真的，恨不得你死也是真的。
因為你太殘忍，總是不愛我們。就連信任，也不肯分給我們……
第1191章 花心有天收，冷冷戚戚（五十一）
聽到龍八的那個問題，言月的眼睛在那一瞬間放大了一下，又恢復到平常的樣子。
算什么呢？這個問題，就算是龍玖柒自己，也想不明白。
龍七和龍八對她不差這件事情，她一直都記在心里。只是因為自己太懦弱了，沒有反抗那個地方的能力，所以才把所有的怨氣和仇恨都發泄到兩人的身上。
人啊，不就是喜歡遷怒別人嗎……
但，要她如何去回答這個問題呢？實話實說，可這樣，他們就真的不會背叛自己嗎？可人生的話，是否也應該去信任對方？
不去信任的話，最后只能變成孤家寡人。
她現在不是孤家寡人，因為有人陪伴在她的身邊，不是嗎？只要那些人不決定離開她，她就永永遠遠不會是一個人。
那么她既然在這個位面里，不知歸期是何時，為什么不能試著去相信一次呢？也許，會收獲意想不到的東西。
“你們大抵是不明白的，那個時候我很依賴他們。也許是那一份惦念，他們死在我面前的慘劇，一幕幕，總會在我的腦海中浮現。我時常想著，要是你們沒出現，要是當初我努力一點，偽裝自己，是不是他們就不會死。因為那個時候，那位，想我做的，不過是他精心打造出來的劍刃。是他們兩個告訴我，想要的東西就去爭取，不想被別人掌控就強大起來。但他們也告訴我，永不背叛，放心依賴……”在提到他們的時候，言月的眼中都是閃爍著光芒的。
永不背叛，放心依賴。
這對于暗影來說，一旦許下承諾，就不會違背。她一直就覺得，那個地方很奇怪啊。
暗影的存在就很神奇，對于主人的愛慕和忠誠也很神奇，真的從來都不會背叛。所以，可以放心大膽的去信任。
小小的龍玖柒心里，住著兩個人。
他們對于龍玖柒小時的影響，很大。
所以其實這兩個人在龍玖柒心里到底什么位置，雖然龍七和龍八也不能準確的去定位，卻知道他們在小姐的心中占據很重要的位置。
可他們該怎么辦呢？
如果可以，他們也想這樣說，也想這么做。
但她從來不愿意分一點點信任給他們，就連目光，都片刻不在他們的身上停留。
在他們面前的龍玖柒，不是真正的龍玖柒。和他們相處的時候也要戴著面具，難道不是把他們當成外人的象征嗎？
是，他們確實不如那兩個暗影，但他們差的只是時間問題。
其實都明白，如果那兩個暗影的身份和他們互換，他們也可以被龍玖柒惦念許久。可比起那樣的惦念，他們想要好好活著，陪在她身邊。
這個問題，一直想要得到答案。但是，每一次問，她會惱，會冷漠，會說傷人的話。
也許他們就是犯賤，還是想問，一直執著這個答案。
可是她離開了五年，從來就沒想起自己還有兩個暗影這件事情。還是他們主動請求前來，才能再見她一面。多么可笑啊，明明該是親密無間的人……
第1192章 花心有天收，冷冷戚戚（五十二）
“其實我錯了，你們也錯了。我不該一直抱著仇恨的眼光去看待你們，不該因為你們是那位指派給我的新暗影就對你們冷淡。但是你們，為什么一定要去和死人爭呢？他們是為我而死的，我自然不該忘記他們。可有些事情，我總會放下的。其實只要能夠退一步，看開一點，那個問題，根本就不算什么。”言月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也許還是想要下意識的去逃避吧。
龍八的眸子黯淡了一瞬。小姐，真的是這樣嗎？
如果是這樣，那你為什么不敢回答？是不敢，還是不能，無力去回答？逼你，你會痛。不逼你，我們也會痛。你大概就是仗著我們喜歡你，才這么的為所欲為吧。
但人總是這樣，不對嗎？
仗著對方喜歡自己，所以在沒有磨光對方的喜歡之前，為所欲為。究其原因，只是因為知道對方，喜歡自己，甚至愛著自己。
俗稱，備胎。
可有些人，明知是備胎，卻也心甘情愿。不是愛的太卑微，而是自己的生命無法失去她，不能承受那種痛苦。所以比起那種痛苦，就這樣一直陪伴著，就很好了。但人如此貪心，怎可能抑制住內心那種渴望的想法呢？也想得到回應啊，真的想得到答案。
所以才會忘記曾經的自己，只是想溫柔的看她一眼而已。
有時候會想，我喜歡你，你是不是不覺得開心。可……龍八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他本就是沉悶的性子，能夠說這么多話，也是因為眼前之人，是心上人。
我只對你一人特別，你卻未曾發覺我特別之處下掩藏的真心。或許你發現，卻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一般，視而不見的殘忍。
如果我不喜歡你了，你會難過嗎？會，舍不得嗎？這當然只是一個假設，暗影會永遠愛著自己的主人的。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們，我們會很感動，像得到了全世界。
但如果你這輩子都不愿意把信任分一點點給我們，我們也不會拋棄你啊……
言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到底什么樣的人，才能算作是溫柔呢？溫柔以待，溫柔所愛。
是啊，溫柔以待，溫柔所愛……
如果他們不愛自己的話，怎么會這樣的溫柔呢？無論是龍七憤怒之下的小心翼翼，還是龍八那沉默的面龐，眼睛里的憂傷，都是一種溫柔啊……
龍八憂傷，為龍玖柒的絕情而憂傷。
龍七小心翼翼，為龍玖柒的絕情而小心翼翼。
這是他們的溫柔，雖然他們不是那兩個暗影，也沒給過她多大的感動。甚至于，在剛得到他們的那幾年，她是怨懟的，從未給他們多少好臉色。
就連走的時候，都不愿意帶上他們。
被拋棄的暗影啊，該是何等的悲哀？可他們卻還是在小心翼翼，掩藏真正的憤怒。害怕，害怕自己丟棄他們。
他們一定在想，是自己逾距了，會不會惹小姐生氣呢？
要是小姐生氣了，他們該怎么辦？
一點，也不想被小姐拋棄啊……
第1193章 花心有天收，冷冷戚戚（五十三）
想到那些，言月終是搖了搖頭。
“別再為難自己了，我，錯了……”她似乎無法再看著他們因為自己的話而感到悲傷，第一個認了錯。不過是低頭而已，如果你們不難過，如果你們能夠開心，那就這樣吧。
攻略顧曉，我有別的辦法，也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啊。
雖然我覺得，這樣攻略著他又注定不能和他在一起的做法很極端，也很殘忍。可是，這世上的人，不就總是在辜負嗎？攻略顧曉，是我的任務，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
但我認為，我也該做一些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啊……
是我虧欠了你們，我知道沒有下一世，不能夠重來。我也沒想彌補那些過往遺憾，就想著，這樣平淡的生活下去。
罷了，反抗什么呢，攻什么心呢？
最好的兩顆心，已經捧到我的面前了。
“如果塵埃落定的話，我們到時候一起去國外吧。找一個沿海的地方，買一幢別墅，三個人住在一起。沒有別人打擾，過平靜安寧的生活。我想我也不能給你們什么承諾，因為承諾從來都是許下用來違背的，約定也是用來撕毀的，但我答應你們，會盡力活著，記住這個愿望。這是我所幻想過的，未來的日子。有些事情，有些人，總是會被遺忘，也會被放下的。”言月笑的失神，看向了窗外。
有些人，不能再辜負了啊。
她只對她想對的人好，而此刻想對對方好的人，大概就是他們了吧？承認自己這一生多情，原諒她不愿意看別人悲傷的樣子，尤其是自己在乎的人。
如果那個人悲傷的樣子會讓自己心疼，大概就想對他好了吧？言月這樣想著，思緒漸漸有些飄遠了。
如果能夠及時反應過來，早一點想明白，是不是一切就都會變得不一樣？
可惜人總是在傷害對方之后，才能明白些什么。
還好，他們沒離開。言月看了他們一眼，又低下了自己的頭。好吧，這不就是生活嗎？
有你們在身邊，安安靜靜，平平淡淡，卻也比什么都強。
水藍，我很任性吧？沒能夠按照你的期望，去好好完成任務。
但水藍，我就是這么囂張，肆意妄為，做事任性起來不會去計較后果。可我以前啊，沒這么做過，現在才更要釋放自己。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明天，所以我要隨心而活。
看上去我好像大徹大悟，其實才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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