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昔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离洛寒，见他神色淡漠再没看向她，心中止不住隐隐作痛。秀眉微蹙，薄唇勾勒起一丝牵强的笑。只有她知晓她此刻的心情，想她当初为他一句秦覆昔，不远千里来到京城只为见他一面。
如今见了他，他反倒不识得她。呵呵，她怎么觉得自己这么可笑，为了一个不喜欢她的人做这么多无用功。傻子，她真是个可笑的傻子。
“既如此，你二人就坐吧。”
此时皇上发了话，令殿中央二人坐回席位。萱鸢倒未曾说什么，依话告礼转身走回席位。
覆昔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良久，颓然地回到席位。双目空洞似没有灵魂的傀儡，只木然看着接下来涌入殿中的歌舞姬。清铃动人的歌声，轻纱下妖娆扭动的舞姿，她皆无心欣赏。
执起酒壶替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一杯接着一杯。酒穿过喉咙的辛辣感，让她内心的痛得到减缓，一滴清泪顺着眼角划过脸颊而落。
一旁的黄澄与安宁也不约而同地看向这边，安宁见她这样张了张口也不知该说什么，索性瞥过目光不去看她。而黄澄则俊眉紧皱，眸中满是心疼以及丝丝不知名的怒火。执起酒壶也替自己斟了一杯酒，猛灌了自己几杯亦不能平息心中油然而生的无名火。
“不是，你喝这么多酒干什么？别喝了。”
安宁看着身旁的黄澄猛灌自己几杯酒，不由得有些微怒，抢过他身前的酒壶。
“关你什么事。”
黄澄瞥了安宁一眼，冷冷道。
“哼！不识好人心，喝死你！”
安宁见他这般无理，倒是真怒了，随即也不去管他。实际上，她也管不了他。
另一边……
“覆昔……你别喝了。”
见她这般模样她身旁坐着的萱鸢一把夺过她手中酒壶，眸中隐隐有些不忍。
“呵呵……你拿我酒壶做什么，给我。”
她低声笑了笑，眸色一片茫然抬头望着萱鸢。离洛寒也罢，选妃也罢，这些与她何干，她心里的痛谁能知晓？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无酒心儿碎。离洛寒，你既不肯相认于我，那你我便就此作罢。今后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我各不相干。
“覆昔，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么。即便离洛寒选的人是你，你们也不可能。”
萱鸢秀眉微微蹙起，薄唇轻启慢言说道。这覆昔对离洛寒的感情她岂能不知？若是可以她也不愿与她争这什么三皇子妃的位置，可奈何她身负使命这由不得她不愿。南阳要与圣乾联姻，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两国的牺牲品罢了。对于这件事，她也没办法。
“不可能？你告诉我什么叫不可能？我好不容易寻到了他，结果他却不识得我。呵呵呵……呵呵……”
一直以来心底抱着的那丝期盼，那丝唯一的希望。就在她成功找到他时，忽而化作泡影破灭，这种让人心碎的感觉，又有谁能理解？
“覆昔，你终究还是忘了一点。你如今是我长姐，南阳国长公主的身份本就是你我合力伪造。你想，若当今圣上知晓你真实身份，你觉得他还会让你二人在一起么？不论最终结果如何，联姻之人也只会是我。”
萱鸢垂眸，在她耳畔低声说道。现殿内众人正兴致勃勃把酒赏舞，倒是无人看向她们这边。
萱鸢所说也不无道理，她如今南阳长公主的身份本就是伪造。若哪日东窗事发圣上得知她真实身份，恐会龙颜大怒。届时惹怒帝君不仅她会遭逢诛杀，若还因此而连累了萱鸢及她身后的南阳国，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斟酒的手顿了顿，迟疑收回，如扇睫毛下眸中情绪意味不明。倒是未曾继续饮酒，漠然坐在席间不知作何言语。张了张口，却也什么也说不出，也不想说什么。
第五百七十四章二皇子
觥筹交错之间，宴会很快就进行了一半，秦覆昔端着杯子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甜丝丝的果酒，丝丝甜意入喉，让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许多。
眼前的舞伶换了一批接着一批，跳着异族的舞蹈，弹奏的乐师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地上，以保持宴会的气氛一直在最高点。
“二皇子到！”突然，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在一片嘈杂的大殿中也格外醒目。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空气都被抽干了。
慵懒的半趴在桌上的秦覆昔顿时睁大了眼睛，也来了精神，放下手上的果酒，探首看向大殿外。
只见一个雪白衣华服的男子自殿外走来，面貌倒是与三皇子一般，生的极其俊逸，剑眉入挑，凤眸狭长，上勾的眼角显得绮丽而优雅。身形颀长，华贵的白色衣袍上烫金的地涌金莲是那么妖艳张扬。
这个二皇子秦覆昔是见过的，不过如今，还是忍不住被他的好相貌惊艳到。不过惊艳归惊艳，秦覆昔也只是抱着欣赏的态度而已。
秦覆昔不禁回想起了上次的事，那时黄澄他们被囚禁，她独自在王爷府焦急地想如何解救出他们，倒也是多亏了这二皇子出现，才能最终顺利将黄澄他们救出来。
当时倒也是感激的，也存了结识之心。一是着实欣赏这二皇子的品貌与手段，二也是有私心，想借着二皇子的台阶能够尽早见到离洛寒。不过如今看，是没这个必要了。
秦覆昔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放在那杯甜腻的果酒上，比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果然还是甜食更加讨人喜一点啊。
不过，就算是果酒，秦覆昔也喝得有些迷离，扶了扶额，有些头痛地摇摇头。她刚刚抬起头，就注意到了整个大殿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了。
秦覆昔皱起眉，喝了杯凉水醒醒神，发现自己刚刚果然是有些迷糊，大殿里这么异常的气氛她都没发现。
抬眸看向正上方的皇帝，发现自从二皇子进来后，皇帝紧抿的唇角就没放下来过。皇帝的态度这样，底下的人也都一个个神色不自然，没有了早先的气氛。
只见那二皇子倒是面色不变的抬步走进，身后跟了两个随从。
“参见父皇，儿臣来迟。”他在皇帝下首参拜，但并没有跪下。
秦覆昔微微皱眉，见皇帝不下跪，这是多大的特权，或者是……什么更特别的东西。
这个二皇子身上肯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二皇子的语气虽然恭敬，但还是掩饰不住下面的清冷与倨傲，倒也符合他给秦覆昔的印象。
坐在上方的皇帝唇角微微缓和了一点，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没事，来人啊，给二皇子赐座！”
二皇子谢了一声，就跟着宦官坐到了一个皇帝右下首的位置。
倒是一个极尊贵的位置。
秦覆昔眯起眼睛，一直看着那二皇子自从坐下就一直独自一人安安静静地斟酒，也不与旁边人交谈，本就清冷的气质更加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身形挺拔，就算静静低头坐在那里还是吸引了在场大部分未出阁少女的眼光，不过敢于上前攀谈的人……基本没有，只有偶尔几个零零散散的朝廷官员上前客气一下。
还真是一朵高岭之花！
秦覆昔摇头笑笑，明明都是在京城的这个污水横流的圈子里，是怎样的心境才能修成这样的性子。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而不加掩饰，或者是唇角扯的弧度更大，明明隔了那么远，男子的目光就直直的射向她。
秦覆昔一愣，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的笑容，就被男子逮了个正着。倒也没有躲，索性端起酒杯向男子举了下杯，径直一口饮下。
秦覆昔不知道这么现代化的动作他能否看得懂，但至少表现的是友好。
自从上次的事已经过去了很久，秦覆昔几乎肯定二皇子已经不记得她这号人的存在，因为上次的事或许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恩情，但对于二皇子这种常年位居上位，掌握生杀予夺，翻手覆手就是人命的人来说，真的是太小的一件事了。
秦覆昔刚才的动作其实倒也是掩饰自己之前的失态，根本没有想他会回应，可是出乎秦覆昔意料的是，二皇子居然笑笑，照着她的样子隔空对了下酒杯，一口饮下。
秦覆昔眨了眨眼睛，只见那二皇子单手撑在桌上，兴味地笑笑，摇晃着空空的酒杯，杯壁上挂着的酒滴向下流淌，最终汇聚成一滴。手一翻，淡黄的酒珠便淌下，滴上洁白的桌布，层层叠叠地氲开。
没有等秦覆昔反应，那二皇子就离开自己的座位，抬步向她走来。
诶？
秦覆昔微愣，男子一身白衣清华，颀长的身形走在大殿里是极其受瞩目的，几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男子走到了秦覆昔面前。
秦覆昔一时还坐在自己的桌子前，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正在想要不要站起来行个礼，就只听二皇子率先开口。
“你是覆昔吧？”
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到，男子声音清清淡淡，不带太多的情绪，却在周围人中轰炸出了轩然大波。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