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雪面色沉定,“外公您放心吧,我不会错怪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坏人。”心中主意已决,“外公您好好休养身体,依旧是那般,太子提审您就装糊涂,便可。”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之夜。
一行人出了关东城大狱,回了青藤宅。
顾千雪不得不钦佩陆危楼,真不知其到底用了什么法子令守卫森严的监狱一行几乎如履平地,但现在可不是关心这等无关紧要之事的时候。
掏出了一沓信件,递给了陆危楼,“多谢你陆楼主,无论您受何人委托,这个情我记下了,若有机会定当还青。”
陆危楼接过信,看了一眼,未回答,也没什么客套。
确认了信无误后,便交给了身侧的绝殇,“找人送回去。”
绝殇恨得咬牙切齿,只觉这千雪郡主把他们当傻子耍!
他们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血月楼!
但主上在上,绝殇也不敢造次,挑了两名武功好的知晓路线的,将任务分发下去,很快,两名如影一般的杀手就消失在院中。
“陆楼主,我还有一事相求。”千雪道。
陆危楼点头,“找柴显安?”
“正是。”顾千雪回道。
“刚本座已吩咐下去,”说着,陆危楼看向院中,“再过一会,这些人应就能带来了。”
这些人?不是只有一个人吗?
正当顾千雪疑惑时,却见绝殇猛地向门外一看,而后对陆危楼恭敬道,“主上,属下去接应。”
“去吧。”陆危楼也起身,慢慢走到窗前。
顾千雪、初烟和吴飞面面相觑,皆有种感觉——所有之事尽在血月楼的掌握,这真的仅仅是一个杀手组织那般简单?
或者说,这便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实力。
一盏茶的时间,一众人归来。
不仅有血月楼的杀手,更带了三人,一老二少。
三人被扔进屋子,双手双脚被绑,跪在地上,嘴里塞着的布被拽了出来,但眼睛依旧被蒙着。
顾千雪知,人的视觉是得到安全感最多的途径,若视觉受限,便会让人惶惶不安而容易屈服招供。
一个身上满是药味,看起来向药房掌柜的人刚得到自由,便要大喊。
但瞬间便被绝殇掐住了脖子,“这里荒郊野外,便是你喊,也没人能听见,但你喊一声,我就在你身上割块肉,看是你喊的多,还是你的肉多。”说着,狠狠放开手。
拿药房掌柜打扮的人咳了好半晌方才缓过神来,吓得差点失禁,“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不喊,我不喊。”
杀鸡儆猴。
有了第一个的屈服,后面两人自然也乖乖的。
陆危楼缓缓道,“这三个人,一个是柴显安,追随赵元帅的军医。一个是柴显安的徒弟,还有一个便是专门为赵元帅供药的药房掌柜。人都在这里,你们审吧。”
说完,则是踱步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身材修长、一举一动优雅无比,哪像一个杀手恶魔。
千雪点了点头,看向战战兢兢的三人,“来人,柴显安留下,另外两个,一个关在厨房,一个关在柴房。”
吴飞自然上前,抓起其中一个便向厨房走。
初烟是不放心将顾千雪独自留在陆危楼身边的,安然不动,于是,就缺少个帮手。
陆危楼看向绝殇,绝殇心中暗恨,使唤了个杀手,去行千雪交代之事。
很快,房间内便只有柴显安一人。
千雪没很快开口,而是闭上眼沉思半晌。
陆危楼也静静坐在一旁,仿佛看看戏一般。
千雪缓缓睁开眼,她已想好了审问的方式。
740,审问2(二更)
在审问之前,顾千雪想委托初烟一个任务,却惨遭拒绝,拒绝的原因便是不愿将其单独留下。
无奈,只能再次委托陆危楼,而毫无疑问,陆危楼又交给了绝殇。
绝殇心有怨恨,却不得不从只。
柴显安五十有余,个子不高、身材偏瘦,头发花白,白多黑少,因被蒙着眼,显得局促不安。
顾千雪问道,“你便是跟随赵元帅多年的军医柴显安吧?听说在事发之前,你给赵元帅开了个方子,是吗?”
柴显安也意识到了什么,“这位小姐……该不会是方子有问题吧?我……我……我开的分明是去湿止痛的方子!这些都是有方子可查的。”但声音突然顿了一下,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柴显安的声音有了颤抖,“请问,是不是元帅因为那药……”
顾千雪纠正,“不是药,而是毒。”
为何千雪开门见山,是因为无论柴军医是敌是友,抓人来也就是撕破了脸,用不着躲躲藏藏。
柴显安大吃一惊。
“赵元帅通敌的信是真的,帅印也是真,却是因被毒控制而不知和谁写下,别告诉我,你不知情。”千雪压低了声音,虽缓慢却带着恨意。
柴显安声音更为颤抖,“真的……吗?是因为我开的药方……元帅被控制了……”随后,身子颓然一软,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元帅,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说着,不知哪儿来的劲儿俯身用头狠狠撞向地面。
初烟见状一惊,瞬时将柴显安拎了起来。
虽然初烟很快,但柴显安的头已经撞破,流了血。
顾千雪虽无法通过这一行为断定柴显安的清白,却也有所动容。“柴军医,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果你想畏罪自杀,我怕如不了你愿,因自有律法制裁你。如果你想为元帅殉葬,暂时也不用,因为赵元帅还未定罪。”
柴显安被蒙着眼睛,不知顾千雪的方向,只想着声音的方向哭喊,“这位小姐是在世青天,定要帮元帅洗脱罪名,小老儿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元帅之事,但如果需要,小老儿的命随时拿去。”
千雪点了点头,拿起了药方看了看,“带下去吧,将柴显安的学徒拉上来。”
没错,三人中除了柴显安和药房掌柜,还有一人便是柴显安的弟子名为唐三七。
没一会,唐三七被带了上来。
唐三七年纪二十有余,模样看着清秀,一身书生气。
“我问你,你跟随柴军医学医多久了。”千雪问道。
唐三七没想到审问的是女子,愣了下,随后赶紧道,“十年整。”
“学医十年,”千雪淡淡看着手上的方子,“各种药物都辨识吧?能根据药渣推药方吧?”这些都是基本功,大概在学医三年时能达到辨识,在学医五年时能达到据渣推药。
“能。”唐三七比柴显安震惊一些,许是年轻。
“听柴军医说,从拿方抓药、煎药,到最后为赵元帅送药,都是你一人来做?”
唐三七的背抖了三抖,片刻恢复了震惊,“对,都小人做的,药方是师父开的,药是掌柜抓的,小人煎药后送药。”
“如果掌柜抓错了药,你煎药时候凭药味应该能发现些许吧?”
唐三七下意识咬了咬唇,而后道,“如果正常情况,小人能发现,但元帅事发之前正值换季,小人这鼻塞还打喷嚏,可能不太好用。”
顾千雪将唐三七的每一个表情变化捕捉在眼中,听完他的话后竟噗嗤笑了出来,“呦,还过敏性鼻炎?这鼻炎发作的还真是时候。”
唐三七不解什么叫“过敏性鼻炎”,却也有眼力的未追问。
这个时候,血月楼的杀手归来,背着一个包裹,看轮廓,里面好似裹着书籍。
“把唐三七带下去,换药房掌柜刘富贵。”千雪一边吩咐着,一边接手了包裹。
沉甸甸的包裹打开,里面一册一册,皆是账册。
少顷,刘富贵被拽了上来,跪在地上。
与之前两人比起来,刘富贵抖得最厉害。
顾千雪没理他,只是翻阅账册,就这么一页一页,翻阅了半个时辰。
整个房间里悄然无声,刘富贵吓得几乎要虚脱。
而即便半个时辰这么久的时间,坐在一旁的陆危楼却耐心十足,未表现出半丝不耐烦。
终于,顾千雪将账册推开,“来人,把柴显安带上来。”
众人不解——这是什么套路?问了柴显安,问了唐三七,难道不用审问刘富贵吗?
很快,柴显安再次被带了上来。
“将两人眼罩除去。”千雪道。
陆危楼好似要说什么,但随后还是未说出来,神态如初。
当柴显安和刘富贵看到这场景时,吓了一跳,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坐在正位审问自己的女子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纤细的身子、黝黑的皮肤,粗布粗衣,与借口百姓十几岁的女孩没什么两样。
这人是谁!?
他们不敢造次,因为在他们身旁的位置,坐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那男人虽不言语也无动作,仅凭周身气势已压得人喘不来气。
顾千雪道,“刘富贵,唐三七已经招了,他说他全然不知情,你是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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