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让你插手这件事情。”张玉堂尽力维持着自己的平稳。
慕云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在这种时候,你竟然要把我支走?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就是因为知道你是一个大夫,还是一个妙手仁心的大夫,我才不想让你去插手这件事情,天底下的大夫这么多,缺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也不多,你为什么非得去凑这个热闹?”
张玉堂闭了闭眼睛,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
“我?张玉堂,你到底尊不尊重我,尊不尊重我的职业操守?再加上,就算有没有我都可以,我的事情也是我自己决定,不需要你来决定!”
最让慕云裳生气的不是张玉堂的瞒天过海,而是他的不信任,明明是张玉堂欺骗在先,但他竟然依旧这么理直气壮,仿佛自己做的都是对的。
“不需要我来决定?你是我的女人,我想让你安安静静的呆在我身边,而不是冲锋到最前线去,你知不知道最开始的村子已经怎么样了?啊?你以为朝廷没有派大夫去过吗?
我告诉你,太医院的人都已经折进去一小半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你走?我只是想要你安全而已。”
其实慕云裳知道张玉堂是为自己好,但是这种打着爱的旗号决定自己生活的事情,慕云裳觉得,自己不能接受。
“玉堂,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我不去药材大会了,你欺瞒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了,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真的不想跟你吵架。”慕云裳低声说道。
说完,就继续向前走去,回春堂里还有一堆人在等着自己,疟疾这种病虽然不会通过接触传染,但是到底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证,不能小视。
张玉堂看着慕云裳远去的背景,心里揪成一团,他了解慕云裳的性格,虽说不上是悲天悯人,但也绝对做不到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条条生命逝去。
如果瞒着过去了也就罢了,现在她知道了,自然不会装作看不见。
张玉堂知道自己拦不住,但他只能尽力去拦,对于他来说,就算天下人都死光了又如何,也比不上慕云裳一个人在他心里的地位。
张玉堂的眼眸幽深,跟着慕云裳的脚步往回春堂走去。
“好好排队,一个人一个人的来,不要推搡啊,”张玉莲带着手套安排这人们排队。
慕云裳坐在诊台上,一个个的给人把脉,纵使完全没有出现症状的,也给了一些强身健体的药丸,然后千叮咛万嘱咐一旦身上有了红点或是哪里觉得不舒服,就立刻来诊治。
还好,因为那人实在恐怖的原因,除了一开始将他翻过来的两人,别人最多就是用脚碰了碰,所有人都没有感染的迹象。
将方才围观的人送走,慕云裳这才将口罩摘下来,毕竟是一种感染力极强的病证,容不得她不小心翼翼。
仰躺在椅子上,感觉太阳穴一涨一涨的钝痛,突然,一根冰凉的手指轻轻的附上来按揉着,让慕云裳一下子舒服了不少。
按压了一会儿,慕云裳一把抓住张玉堂的手指,语带疲惫的说道:“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冰?”
张玉堂反手将慕云裳整个人抱起来,蹭了蹭她的发顶,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习惯吗?”
“呵~”慕云裳不再说话,在张玉堂怀里安心的闭上眼,她知道,这样的日子大概不会太久了。
第二日,早朝上。
“陛下,臣认为东郊长陵邑已经差不多是一个废城了,何不直接一把火将里面所有的人都处理了,否则万一有一个漏网之鱼,那结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兵部侍郎这话说的可不对,”吏部中郎将史可出列,“陛下,臣认为,纵使那里已经是一片死城,也还是有不少人是活着的,这样一把火下去,那烧死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臣以为不然,那里的人据太医院众人诊断,已然是得了不治之症,那早日脱离凡尘,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胡说,既然如此,李大人何不现行一步?”
“你….”
威帝被这些大臣吵得一个头两个大,猛地一拍龙书案,“好了,这件事就容后再议,就这样吧,退朝。”然后大袖一挥,径直离去了。
留下金銮殿里的众大臣面面相觑,不发一词。
正文 第508章 帝心难测
“佑儿,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回到朝堂上辅佐朕?”威帝斜靠在软榻上。
此时的他褪去了一身的威严,仿佛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了,但是那眼中偶尔闪过的厉色却让人知道,这个人多年帝王生活形成的威严。
张玉堂坐在脚踏上安静的看着棋盘上的厮杀,很明显,即使威帝没有尽全力,却已经把黑子压制的死死的了。
将手中的棋子放下,张玉堂对威帝道:“陛下正式年富力强之时,还是让孙儿再在外面逍遥两年吧。”
威帝长叹一声,道:“朕已经过了耳顺之年,身体眼见着一年不如一年了,再加上朝中总是明波暗涌,京外又是那种情况,到现在太医都没有确诊,朕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张玉堂垂下眼皮,敛去自己眼中的暗色,恭敬的说道:“朝中之事我是没怎么参与过的,医术孙儿更是一窍不通,纵使有心帮陛下分忧,但总归是有心无力啊。”
威帝捻着手上的佛珠,从前他最不相信这些神鬼之事,但是事到如今,也免不了寄希望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人都是怕死的,位高权重的人更是。
“你不通医术朕是知道的,但朕听闻你的王妃可是一位妙手仁心的大夫呢,回春堂在京中这么红火,可见她的手艺不凡呢。”
张玉堂陡然抬起头,双眼直视着威帝,一字一句的道:
“陛下,内子不过是一个乡野郎中罢了,小病小灾的解决起来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要想和太医院众人相比,那可真是太抬举她了。”
威帝没想到不过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让他这个一直不温不火的孙儿激起了这么大的怒火,看来这位慕姑娘在其心中地位不轻啊。
“呵~”威帝装作不经意的摆了摆手,“朕不过是和你话话家常罢了,你又何必动怒呢?再加上儿女情长不过是身外之物,你可不要太过在意了。”
张玉堂话一说出口,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不过是内子陪伴身边多年,孙儿不想她离开罢了,这么多年跟在孙儿身边的人就这么一个,又对孙儿有救命之恩,孙儿一时着急了些,还望陛下见谅。”张玉堂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从皇宫出来,张玉堂还是心事重重的,想起方才的对话,不由得懊恼自己方才的莽撞。
虽然后来圆回来了一些,但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端倪,想必皇帝也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张玉堂其实对自己这个便宜爷爷没有太大的感觉,纵使他给了他泼天的富贵和万人之上的权势,但这也改不了是他杀害了自己父母的事实。
有时候张玉堂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虎毒尚且不食子,为什么皇帝就能真狠心的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呢?
但就算他不愿意,只要威帝对他感兴趣,那么他就不得不承受这一份宠爱。
张玉堂摇了摇头,将满头思绪摇走,双腿夹紧马腹,一声轻喝,马儿像离弦的箭的一样冲刺起来。
张玉堂想,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赶紧去找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来的畅快。
“吁~”到了回春堂门口,张玉堂发现这里竟然人满为患。
含笑正在人群中被挤得东倒西歪,手中的药材被挤得摇摇晃晃的,正将倾倒之际,含笑突然感觉手上一轻。
原来是张玉堂把她手上的托盘接过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里这么多人?”张玉堂仗着一身的气势,硬是让熙熙攘攘的人群给他挤开了一条路。
含笑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将药材一一放到药柜里,道:“不知道是谁传说什么京郊那边有瘟疫,现在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明明没病的人也一定要过来把把脉,可是累死我了。”
张玉堂眉头蹙起,又问道:“云裳在哪儿,我去找她。”
“小姐刚刚被换下来,应该在后院休息吧,就在你们常用的那间屋子里。”
张玉堂绕到后院,发现这里竟然又开了一个诊台,也不知道是慕云裳从哪里找来的大夫,总归张玉堂是没有见过这个人。
张玉堂推门进去,发现慕云裳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直接在床上睡着了,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看着她眼底的青色,就知道她又没有好好睡觉。
张玉堂将慕云裳的鞋子脱下来,探身过去准备拿被子给慕云裳盖上。
没想到慕云裳突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然后用力的亲上了他的嘴唇。
张玉堂怔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反客为主,掌握了主动权,没一小会儿,慕云裳就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张玉堂这才舍不得的放开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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