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应。
安平翁主直起身子,有些忧心的看了一眼昏倒在床上的忠勇王妃,面带苦笑的转身,对方菡娘道:“这忠勇王府的两个人都晕倒在这了……怕是这一次要摊上麻烦了。”
方菡娘点了点头:“大嫂别担心,王妃是被我气晕的,祸是我闯的,我自己一个人背。”
安平翁主面带愠色,不悦道:“你这孩子,想什么呢?平国公府不是那般经不起事的,你是我们平国公府的人,自然要护你的。”
方菡娘心里头被狠狠触动了一下:“大嫂……”
姬谨行的手放在了方菡娘的肩上,轻轻的拍了拍,算是安抚,他声音冷冰冰的,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方菡娘含泪带笑的回眸看了他一眼,嗔道:“我都被人骂作‘勾引’你了,这事你确实逃不掉干系。”
姬谨行没有说话,在人前,尤其是当着方菡娘家里亲人的面,他不愿意行为太过唐突——毕竟要为方菡娘的闺誉着想。
他很克制的收回了自己放在方菡娘肩上的手,对着方菡娘微微点了点头。
尽管眼下形势有些忧人,但看到眼前这一幕,安平翁主还是忍不住心里生起几分欣慰——看来菡娘跟谨王殿下两人,最起码是郎有情妾有意的。
安平翁主可不觉得方菡娘在这事上有什么“浪荡不堪”的,眼下也不是早时候那般腐旧了,小姑娘家家的出门机会也比往常大了些,遇到中意的人,心生欢喜,怎么就不行了呢?
她当年,就是在街边,见到出征回来的平国公世子,一见倾心,才有了后面的种种。
那边被强拉走的姜思华,可就没有这样的欣慰了。她目呲欲裂的看着眼前方菡娘跟姬谨行仿若一对璧人站在那儿,心里头的恨意翻江倒海。
她喜欢姬谨行很久了,从她第一眼见到姬谨行时,一颗芳心就全然落在了姬谨行身上。
她为了靠近姬谨行,从而努力让自己成了福安郡主的心腹,为得是什么?为得就是能在福安郡主嫁给姬谨行时,需要找人固宠时,她能比旁人多几分机会!
然而这么多年了,福安郡主无论被拒绝多少次,被漠视多少次,依旧是死心不改的跟在姬谨行身后,没有半分进展。可她,等不到了……
她年纪逐渐的越发大了,她前些日子,甚至偷听到了她父亲正在跟母亲商议,要给她找个人家了,不然就成了被人嘲笑的老姑娘了。
——听说城南光禄大夫家的二儿子不错。
——啊?老爷,可是,光禄大夫家的那个二儿子不是自小就有腿疾,走路一瘸一拐么?
——为人方正即可,咱们这个女儿,心思实在太多了些……
姜思华慌了,正好这时遇见瑞王世子向她示爱,她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瑞王世子。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所谓偏心(加更)
姜思华不想嫁给一个瘸子,便死命扒着瑞王世子,迎合他,取悦他,甚至不惜在太子妃宴席这等重要场合,都偷偷摸摸的去跟瑞王世子亲热。
可这并不能说明她有多喜欢瑞王世子。
她心里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依旧是那个眉如远山,眸如寒水的姬谨行。
然而现在,她心里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人,正同别的女人并肩站在一起,与她风雨与共。
姜思华咬了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挣开丫鬟的拉扯,用力扑过去,扑倒在忠勇王妃脚底,抱着忠勇王妃的大腿痛哭:“王妃啊,你快醒醒啊……”
——暗里却是狠狠的拧了一把王妃腿上的肉。
安平翁主刚吩咐侍女去喊太医以及通知太子妃,刚回过身想看看忠勇王妃的情况,就见姜思华又死缠烂打的扑了过来,站在一旁的安平翁主被吓了好大一跳,不禁皱起了眉。
然而这次昏迷中的忠勇王妃却是紧锁了眉头,慢慢的转醒了。
姜思华一看大喜,脸上还挂着泪,连忙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王妃您醒了!”
忠勇王妃方醒,神思迷蒙间还有些搞不清状况,只是小腿那儿疼的厉害。
她微微蹙了蹙眉,眼神偏移,落到一旁昏睡着的福安郡主身上。
忠勇王妃这才猛然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猛的坐直了身板,紧张的摸了摸身下躺过的地方,待她发现并没有压到福安后,才微微松了口气。
好在这床大的很……
忠勇王妃脑海里闪过这丝念头,她突然想起来,眼下应该做的事!
忠勇王妃愤怒的看过去,果然,方菡娘跟姬谨行那对奸、夫、淫、妇还站在那儿,一点都没有悔改的意思!
姜思华跪在忠勇王妃腿边,哭道:“王妃,你可要保重身体啊,可不能让小人遂了心愿啊。”说着,一边面露痛苦神色的捂住了胸膛。
忠勇王妃这才想起来,方才姜思华被姬谨行踹飞了,也是受了伤的。
“好孩子。”忠勇王妃摸了摸姜思华的头发,“你放心,我没事。去一边好好休息去吧。”
得了忠勇王妃这么一句话,姜思华似是感动的很,一边小声啜泣着,一边神色痛苦的扶着床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到了一旁。
忠勇王妃回头,瞪向方菡娘跟姬谨行,竟是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我是不会罢休的,你们等着吧!”
此时太子妃从外头赶了过来,见姬谨行已经到了,也没有太大意外,只是紧张的看了方菡娘一眼,见方菡娘好端端的站在那儿,她总算是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方菡娘没出什么事,十一他就不会把事情弄到无法收场的局面。
太子妃刚放下几分心,正要同忠勇王妃说几句场面话,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太子妃就愣住了。
忠勇王妃脸上的怨忿、恼怒,憎恶,清清楚楚的表达着,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多复杂的表情在忠勇王妃脸上出现过。
这么些年了,在她印象里,忠勇王妃似乎永远都是避在角落里,神色间带着股不愿意与人争抢的怯懦劲儿。
那怯懦安静的忠勇王妃突然变成了怒目金刚,也无怪乎太子妃这般吃惊了。
“王妃这是……”太子妃试探着问。
忠勇王妃冷冷道:“娘娘不必再说了。今日我与福安所受的委屈,明日咱们自在金銮殿前好好分辩一番!”
这竟是要闹到圣上跟前去了?
太子妃大吃一惊,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子妃不禁转身看向姬谨行,头痛万分。
姬谨行神色极淡,带着股漫不经心的冷漠:“若王妃喜欢去告御状,那便去告吧。”
太子妃头更痛了:“十一,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姬谨行偏生也不是个好性子的,忠勇王妃这般胡搅蛮缠不讲理的行径,在他眼里那真真是厌恶至极,是半分都不想理会的。他冷冷道:“大嫂,这话你该去问那位忠勇王妃。她发的什么疯。”
忠勇王妃被这话气得又是血气直冲脑海,指着姬谨行手指颤个不停:“你,你……”
竟是被姬谨行气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姬谨行眼神冷漠的看着她。
太子妃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头痛的厉害:“十一,你少说两句。”
她顿了顿,看向方菡娘,语气也缓了缓:“菡娘,我知道你是个懂事识大体的,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菡娘被太子妃这么一夸,也不好什么都不说了。然而她还没张嘴,就被忠勇王妃在一边喝止了:“娘娘不必再问了,最起码别当着我的面问!老身不耐烦听她说话!”
方菡娘也不在意,她朝太子妃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没有再开口。
太子妃觉得自己额头一侧的青筋突突的直跳。
自古人心就是偏的,这谁也没法否认。她虽然面上要维持公平公正,但一颗心定然是偏向姬谨行这边的。眼下忠勇王妃又这般,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她心里又怎么可能会不生厌烦?
然而太子妃贵为一国储君的正室,她不能个人情绪用事,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向着姬谨行他们使了个眼色,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不要在这儿惹忠勇王妃不愉快了。”
若是搁在忠勇王妃醒来以前,安平翁主倒是很愿意听到这话,但眼下忠勇王妃放了狠话,话里头的意思明明白白是要把事情捅到金銮殿上去……
安平翁主忧心忡忡的同方菡娘姬谨行一并出去了。
虽说她并不觉得她们理亏,但,众所周知,自打忠勇王战死沙场以后,当今圣上对于忠勇王府的抚恤,那是相当优渥的。不说别的,就说那每年番邦进贡的好东西,当今圣上都会给忠勇王府留一份。
这可是连宫里不少妃子娘娘跟公主们都没有的待遇!
可想而知,这是如何的圣眷隆厚了。
毕竟孤儿寡母的,虽然封了王,但毕竟是绝了户的,等忠勇王妃跟福安郡主离世以后,就连忠勇王府的牌匾都会被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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