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冷家世代忠良,还请陛下在动手时,对冷家不要赶尽杀绝。”高彻是真心在恳求煌枢剡,虽然他和冷傲宁向来不和,但终归是认识了几百年,争争吵吵能也产生几分感情。
再一想到冷家是屹立千百年的家族,高彻就觉得可惜,他希望冷傲宁能及时回头,到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冷傲宁早就错过了回头的时机。
煌枢剡虽觉得冷家很麻烦,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从冷傲宁的父亲以上的每一代,都是忠臣良将,尽心尽力的守护着煌罗王朝,直到冷傲宁这一代才生了异心。
也许冷贵妃没有异心,但冷傲宁……很难说他不存在异心。
“既然是爱卿的恳求,朕不答应,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不过朕只能答应你看情况而定,如果冷家太过,爱卿别怪朕太狠。”他可以手下留情,但也要看冷家会不会及时收手。
“如此就足够了,老臣叩谢陛下。”他和冷傲宁都是两朝的丞相,虽说向来水火不容,但有些交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最起码,这些年他们一直争吵着,但却从未想过要对方死。
当日下午,夜攸蝉和煌枢剡坐在御花园凉亭悠闲的乘凉时,远处,一位青年男子,正随冷贵妃缓缓靠近着凉亭。
青年男子穿着很清雅,以淡蓝色为主,浑身透着一股温润如玉的气质,他的相貌酷似冷贵妃,和“煌枢剡”也有几分相似,五官柔和、相貌俊朗,许是长期身处庙灵山的缘故,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这青年男子和冷贵妃一同出现,再加上他的穿着打扮,夜攸蝉初步判断他就是那位神出鬼没的三皇子煌若寒,这人名字里虽然有寒,但给人的感觉倒是如玉般温润。
“你觉得他是先去的冷家?还是先来的这里?”夜攸蝉咬着糕点,含糊不清的问着煌枢剡。
“这里。”煌枢剡不着痕迹的扫一眼煌若寒说。
“嗯?如何判断的?”
“他如果够聪明,就不会在这非常时期,做出雪上加霜的行为。”
“好吧……”夜攸蝉嘟嘟嘴。“他们要过来了,你什么策略?”她的最好用哪种态度面对那两人的准备啊。
“你觉得轻松的策略。”
“如果你能给出具体策略,我肯定会觉得特别轻松。”夜攸蝉撇撇嘴,她就猜到煌枢剡会说这样的话,看起来是很宠溺,其实就是嫌弃麻烦。
在夜攸蝉嘀嘀咕咕抱怨时,冷贵妃和煌若寒已经走进凉亭。
不知是不是因为冷家最近情况危急的缘故,冷贵妃看起来有些消瘦,没什么精气神儿,蔫蔫的,让夜攸蝉连讽刺她两句的兴致都没有。
“臣妾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冷贵妃规规矩矩的行着礼。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煌若寒双膝跪下,对两人行叩首礼。
这是煌若寒离开甯都许久回来的第一次行礼,自然要隆重一些。
“平身,坐吧。”煌枢剡极为冷淡的开口。
有关煌枢剡和夜攸蝉身上发生的事,煌若寒听说过一二,但并不详细,如今亲眼见到,难免有些震惊以外,不过他长期在庙灵山修炼,接受能力自然要比普通人高很多。
“父皇和母后身体可好?听闻父皇母后遭逢变故,儿臣未能赶回来,实在是不孝。”坐下来后,煌若寒做的第一件事询问两人的身体状况,以及深深的自责。
“很好。”煌枢剡为夜攸蝉倒着茶,不走心的、精简的回应。
而夜攸蝉则直勾勾的盯着煌若寒的眼睛,所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哪怕这人拥有神一般的演技,眼神也会在不经意间出卖自己。
夜攸蝉自认为在看人方面很有天赋,不过这次她倒是没能看出什么,煌若寒的眼里有尴尬、有不解、有歉意,就是没有心虚。
不过最让夜攸蝉在意的不是煌若寒,而是冷贵妃,她装作揉鼻子,稍加用力吸了吸冷贵妃的气味,果然不一样,不只是不一样,而是截然不同。
她眼前的冷贵妃,全身散发着和以前的冷贵妃截然不同的味道,那种味道是体味,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体味,也就只有像夜攸蝉这种嗅觉异常的人才能分辨出。
至于为什么味道会变,原因很简单,眼前这冷贵妃极有可能不是冷贵妃。
竟敢冒充贵妃潜伏在皇宫内,夜攸蝉很敬佩她这份胆量。
夜攸蝉不会立即揭穿,毕竟还要弄清楚此人假扮冷贵妃的原因,以及真正的冷贵妃去了哪里,煌若寒又知不知道身边的女人并非他的生母。
“冷贵妃是病了吗?气色看起来很糟糕啊。”夜攸蝉故意看向冷贵妃问道。
“回皇后娘娘,臣妾近日确实身体不适,影响了皇后娘娘的雅兴,还请皇后娘娘见谅。”冷贵妃端着优雅的姿态,歉意满满道。
“身体不舒服就在寝宫休息嘛。”夜攸蝉打开折扇半掩着口鼻笑意盈盈道。
“若寒来给陛下和皇后娘娘问安,臣妾担心若寒长期不在宫中,会一时忘记,失了礼数,所以才会坚持跟来。”
正文 第350章 这一天,试探过招
冷贵妃给出的理由是合情合理,但夜攸蝉却无比清楚,不管这冷贵妃说什么,都是胡诌,都是胡说八道,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冷贵妃。
“哦……”夜攸蝉故意拉长声音,不走心的应着。
“父皇,母后,听闻二皇兄回来了,不知二皇兄在何处?”煌若寒温润的笑着,丝毫不在意夜攸蝉敷衍冷淡的态度,也不在意煌枢剡那犹如看着陌生人的眼神。
“可能在若渊那里吧。”夜攸蝉望天想了想,这些皇子公主每天早晨都回到琰心殿给她和煌枢剡请安,她本人是觉得很麻烦,不过那些皇子公主却干劲十足。“你找他干嘛?你们两不和?”反正她头上也顶着失忆的光环,有些事与其伪装,还不如直接说出来。
“母后误会了。”煌若寒极有耐性的解释。“儿臣每次回来都要和二皇兄切磋切磋,只是这些年回来,二皇兄都不在,说起来着实有些遗憾。”他自是知道煌若擎为何不在,不过他故意没有提,为的自然是试探试探煌枢剡和夜攸蝉。
“你不是混庙灵山的修仙者吗,和普通人切磋有意思吗?”夜攸蝉手托下巴,目露精光的盯着煌若寒。
“回母后,儿臣自认为在技术上远不是二皇兄的对手。”煌若寒谦虚道。
“那综合实力呢?估计连乐统领都不是你的对手吧。”夜攸蝉摸摸下巴,凌厉的墨眸紧盯着煌若寒。
夜攸蝉必须承认,煌若寒藏的很深,她明里暗里的试探,对方完全不当回事儿,还会翻过来试探她和煌枢剡,胆大而且心细,笑意盈盈的让人看不透他的内心,这样的人如果有意争夺皇位,恐怕煌若渊他们只有被虐的份儿。
若她和煌枢剡没有穿越而来,这煌罗王朝恐怕真的岌岌可危啊,照“煌枢剡”那么昏庸无能的节奏,改朝换代都是有可能的,没准儿到最后,这煌罗王朝真会成为冷家的囊中物。
到现在夜攸蝉才明白,空罗为什么说她和煌枢剡能给煌罗王朝带来长远的繁荣祥和了,敢情就是因为他们有特殊的金手指、特殊的外挂。
煌若寒觉得巨变的皇后实在不一般,感觉她没藏着情绪,但事实上,却无法判断究竟哪种情绪是真实的,感觉她是在开玩笑,但隐隐的却能够感觉到压力,煌若寒摸不透夜攸蝉的底,自然不敢应对的太草率。
不过最让煌若寒忌惮的是煌枢剡,那人虽是他的父皇,但煌若寒此刻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他记得以前“煌枢剡”是非常疼爱他的,每每见到都要慈爱的说说话,但现在……煌枢剡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更不要提和他说一句话了。
虽然煌枢剡一句话没说,一个眼神都没有,但煌若寒偏偏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是潜在的,甚至是若隐若现的,他想忽略不计,可一旦出现,就会刺的他脊背冰凉。
“母后有所不知,凡是修仙者,先修的必然是心境,如若心境达不到,也就无法成为真正的修仙者。”煌若寒笑笑说。
夜攸蝉在喝茶,听到煌若寒说这番话后,她缓缓的放下了茶杯,杯底触碰石桌,发出一点清脆的声音,听的煌若寒有一丝丝的紧张。
“若寒啊,你是觉得本宫无知呢?还是当本宫是傻子呢?”夜攸蝉看似随意的把玩着茶杯,嘴角衔着一抹笑意,眼神里有一丝警告。
煌若寒一怔,微微收紧拳头,他万没想到夜攸蝉会直接挑破,不过这和直接宣战不同,这也是一种试探,一种单刀直入、极具决定性的试探。
随后,煌若寒起身,跪在了夜攸蝉面前。
“母后息怒,儿臣觉悟不敬之意。”煌若寒坦坦荡荡的直视着夜攸蝉及煌枢剡。“这些年儿臣虽不在甯都,但有些事儿臣心里清楚,儿臣不愿失态变的更严重,所以儿臣才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儿臣这种做法,让父皇母后感到不快,儿臣愿意请罪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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