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在宫中多年,见惯了不少嫔妃和命妇们因为无子而遭受的刁难。在这个大周朝。无子,就是罪大恶极。
礼亲王妃是无人敢刁难的,因为挡在她前头那人。谁都不敢轻易说半句闲话。
记得之前孙家那位老夫人。在宴会上无意中说了一句,指礼亲王妃成亲这么多年还没有所出,只是闲话一句,但是这话传到了礼亲王的耳中,礼亲王连续一个月,每天登门去孙家,说老夫人既然这么关心他子息的问题,他也得做点什么来回报。
于是,但凡人家歇息的时候,他就说要去人家房间里,监督人家做生孩子的事情。
整整一个月,孙家的那位老爷,都只是单独一人睡在床上,一动不敢动,因为,榻上有一个人虎视眈眈。
这个举动虽然变……态,但是,却十分凑效。
自打那之后,再无人敢说礼亲王妃半句闲话。
只是,礼亲王会做的事情,咱家王爷可不会去做。
而且,杨嬷嬷也太想看到王妃怀上孩子了。
太苦了,那一碗红花,圣手说本来不会导致女子不育,但是,王妃那时候是身受重伤,且底子本来就极寒,因此,对身体的损害也就极大。
杨嬷嬷心里十分愧疚,因为这一碗红花,是她熬的,分量下得很重。
王妃一天没怀上孩子,她就一直愧疚。
小荪见杨嬷嬷脸色时而哀愁,时而伤感,便道:“生孩子是着急,但是,王妃都没怀上啊。”
“你再阻挠,王妃就真的怀不上了。”杨嬷嬷没好气地道。
本来成亲之后就总是分居两地,如今难得重逢,圣手说,这夫妻分开一段日子再重聚,可是十分了不得的,兴许,就真的能怀上。
小荪这会儿总算明白过来了,捂住嘴巴,吱吱吱地笑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让人撤走。”
小荪使劲地往外撵人,那小嘴巴一直捂着笑,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总之,当慕容桀和子安危坐正襟地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门外总是偶尔飘来一阵阵暖昧的笑声,偶尔还能听到窃窃私语,说什么生孩子的事情。
子安狐疑地瞧了瞧外面,又狐疑地看了看慕容桀,慕容桀大模大样地吃菜喝酒,浑然不受影响。
“那些货都在笑什么啊?”子安郁闷地道。
她扬声,“小荪!”
小荪急忙扑进来,“王妃!”
子安瞧着她脸上那大刺刺的笑容,问道:“你们在外面说什么生孩子啊?”
小荪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啊,没说生孩子啊。”
“没?我分明都听到了,你们还在哄笑。”子安放下筷子道。
“噢,对,说小三子呢,小三子的姨婆今年都五十了,还生了一个儿子,这不,大家都笑着呢。”小荪脸上红彤彤的,欢喜极了。
子安无语,“五十就不能生了?老蚌生珠不也有的吗?”
“是,是,是!”小荪捣蒜般点头。
慕容桀瞧了瞧子安,一脸嫌弃地道:“方才他们在外面是说你呢。”
“说我?我老蚌生珠?”子安瞪大眼睛。
她的听力虽然不错,但是,却也及不上慕容桀。
慕容桀嗤笑了一声,继续吃菜。
子安黑了脸,合着一个个都盼着她生,如今可不是生孩子的最好时候,这一堆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若此时怀孕,还真是危险。
只是,她心里多少也有些感动的,她太清楚一个女子若不能生育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社会压力。
尤其,皇太后如今还以她无子为由,往王府里塞人。
杨嬷嬷她们是真心疼惜她的。
“想什么?吃吧,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本王不在乎。”慕容桀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眸色灼灼,“你在就行。”
子安心里头暖暖地,这老小子,很少说这种温情的话。
小荪听到自家王爷表态,也是眼底濡湿,转身出去,把王爷的话说给了杨嬷嬷听。
杨嬷嬷道:“阿弥陀佛,王爷对王妃是真真的好。”
只是,总也得有孩子才行,否则,以后王妃还是很难在皇家立足。
吃了饭,东西撤下,小荪便着人往浴桶里打热水。
大浴桶里,能容下两人,还绰绰有余。
子安帮他擦着背,他大手一伸,拉她到身前,紧紧地抱着,“子安,嫁给本王,你便没一天的安生日子过,你后悔吗?”
热气腾起,迷了子安的眼,他的面容有些模糊。
她轻轻地抱着他坚实的肩膀,把头枕下去,“我没想过后悔不后悔,嫁给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是欢喜的,不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是想着你的,哪里有时间想后悔不后悔呢?”
慕容桀的铁臂收紧了一下,轻轻叹息:“本王总觉得亏待了你,你看哪家的王妃,不是在家中安享荣华?哪里像你这样东奔西跑,还得担惊受怕?”
子安笑了,撑起身子看着他,“你忘记了?当初我们成亲的时候,太皇太后便说过这摄政王妃不好当,且我也必须要和你站在一起而不是躲在你的身后,当时,你还说相信我的能力,怎地如今却觉得我是那种该在家里躲起来的小女人了?”
原话不是这样,但是意思一厘不差。
“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总还是希望能叫你过点安稳的日子,因此,本王才会努力促成两国和平,不再兴兵有战事,希望尽快把所有的事情都妥当安排,然后陪在你的身边。”
慕容桀重新搂着她入怀,这些日子,他们聚少离多,忙着的时候还好一些,可晚上静下来,他总觉得愧对子安。
第七百零三章 一场噩梦
子安闻言,胸口盈满了感动。
搂住他的脖子,热气染得脸色通红。眉眼里也晕染了温情暖意,风情柔媚。
看到他的眸子颜色顷刻变得深邃。她主动献吻,用唇齿的辗磨来诉说她心底的感动和情意。
他大手缠上她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触感细腻光滑,是叫他思念千百次的温柔入骨。
抱着她上了床榻,帐幔落下。便遮住了一床的风情无限。
这一晚,子安累得全身酸痛。
将近天亮。才能睡去,临睡前,看到他支起手臂凝望。她迷糊地道:“睡一下吧。”
“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本王还得去城门,快睡。”他伸手抚摸她看着累透了的脸。动作轻柔。
子安真的睁不开眼睛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床榻已经空无一人。
她掀开被子。赤脚落地。喊了一声小荪。
但是外面无人应答,甚至,没有任何的声响。
子安觉得诧异,莫非,都去城门外看热闹了?
她回来穿了鞋子走出去,竟看到外面雪地消融。
子安一怔,这夏天,怎么就有雪地?这里……这里不是王府,
这里是哪里?
怎么叫,都无人答应,子安只觉得后背凉透了,裹紧了衣裳,沿着石阶往外走去。
这里,果真不是王府,是她睡着的时候,老七带她来的?
老七呢?
沿着石阶走了出去,上了回廊,听得那边有动静。
她急忙跑过去,看到小荪和桂圆在一所院子外坐着,两人都急得团团转,眼睛时而瞟向里面,小荪在哭,桂圆也在抹眼泪。
“小荪,桂圆,你们怎么了?”子安诧异,连忙上前问。
然而,两人似乎看不到她,没听到她说话。
这到底怎么了?子安脑袋一阵阵的发痛,恐惧钻上了心头。
忽地,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惊得子安急急退后几步。
小荪和桂圆也听到了声音,小荪惊跳起来,想冲进去,却被桂圆拉住,桂圆着急地道:“你不要进去添乱,你什么都不懂,反而碍事。”
忽地,门打开了,杨嬷嬷惊慌地从里面跑出来,她一张脸都白透了,小荪见她出来,连忙拉住她问道:“王妃怎么样了?”
嬷嬷带着哭腔道:“生不出来,还是生不出来,我得去拿药。”
说完,推开小荪就急忙跑了。
子安脑袋轰地一声,王妃?生不出来?
她呆呆地走进去,只见房中有好几个人,有两个稳婆模样的人在床边,壮壮和欢喜也在,欢喜就坐在床头拉着床上的人呆呆的手,一脸的着急。
秦舟也在,秦舟一身的戎装,脸上有伤,她握住拳头,也是十分着急。
老太君也在旁边坐着,一脸的沉重。
还有柔瑶,柳柳……
子安吃惊得很,看过去,顿时被惊呆了,床上的人是她自己。
腹部隆起,应该是临产了。
稳婆都要哭了,道:“看到脚,天啊,天啊,怎么是脚先出来的?这孩子得闷死啊!”
“休得胡说!”秦舟怒喝一声。
子安脑袋轰轰地响着,没有人看到她。
她难产?老七呢?方才在外面没看到老七。
这是幻境?梦境?还是真实?
她伸手掐了自己的脸一下,似乎感觉到疼,但是也似乎感觉不到疼。
她听到欢喜拉着她的手哽咽地说:“子安,你一定要撑过来,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老七如今生死未卜,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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