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跳进水里试试?本王很乐意英雄救美。”平淡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呃……我说笑呢。”江抒听出了话里的不对,赶忙改口。
顿了顿,她正色道:“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样下去,可是会闹出人命的。”
“不会的,”朱常洵淡淡道,“郑清圆那个人,虽说一贯蛮不讲理了些,但还不至于那么没有分寸,她这不过是逞一时口快,吓唬吓唬她罢了。”
语毕,也不理会侯亭柯的呼救声,在前面荷叶稀疏的地方转了弯,将船向着远离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划去。
正文 第617章 绝对不能这么发展下去
由于是反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的,很快那边的声音便一点儿也听不见了。
朱常洵不急不慢地摇动着桨板,看着江抒随手在一旁的莲叶稠密处摘下一朵半开的荷花,拿在手中随意把玩着,眸光一动,缓缓开口道:“唱支曲子给本王听吧。”
“我?”江抒微微转头看向他,抬手指了指自己。
朱常洵悠然一笑,轻轻点点头,回以她肯定的目光。
“不行的,”江抒立即摆摆手,借口道,“我连五音是什么都不知道,哪里会唱什么曲子。”
“既然如此,那今日你六妹叶池挽所唱的那曲《倾国倾城》,又是何人教的?”朱常洵凝眸望着她道,“本王虽然来得有些迟了,没能听到,但席间也曾听有人谈论,说是倾国倾城得很!”
“这……”江抒教叶池挽唱那首歌一事没有几个人知道,没想到他会提到此事,心头不由一震,随即道,“当然是方司乐和沈司乐教的。王爷也知道,我家祖母为了让我们姐妹几人在今日的赏荷宴上能够不被比下去,特地请了他们二位到家中教习歌舞乐器,可是教了将近一个月呢!”
“是吗?”明显置疑的语气,却说得波澜无惊,“刚巧今日那方素衣与沈幼安也来了公主府,要不要将他们二位请上船,为我们唱上一曲?”
“呃……不用那么麻烦吧?”江抒闻言心头一紧。
这两个人若是来了,关于那曲《倾国倾城》是谁教给叶池挽的,不是要真相大白了?
她虽不太怕这个人知道,但却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之前那首《卜算子·咏梅》就已经够惊才绝艳了,若这件事情再传出去,自己岂不是被推上比那次《半字歌》引起的轰动更高的风口浪尖?
不行,事情绝对不能这么发展下去。
俗话说,站得高,摔得惨,顶风走,死得快。
前世因为采摘草药坠落悬崖,她这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一条,可不能再轻易涉险了。
朱常洵虽不知道她心中的百转千回,却看出了她对此举更为抵触,眼眸一眯道:“怎么能说是麻烦,此情此景,若是能够听上一曲清音,不是更尽兴吗?”
“那……不如还是由来我为王爷唱吧,”江抒仔细斟酌了一番,最终决定还是两害取其轻,征求意见道,“不知王爷想听什么?”
“你随意,都可以。”自己的目的已达到,朱常洵悠悠一笑,摆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那……好,”江抒略一沉吟,对上他的目光,清了清嗓子,低声清唱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这是易安居士李清照的《一剪梅》,曲子却是现代人谱出来的,旋律既优美动听不拉长调,词句又具备古风特点,在古代人面前唱出也不会显得另类。
朱常洵含笑唯唯地望着她,认认真真地倾听着,漆黑的眸底一片柔和。
突然间,他的目光陡然聚焦在前方,面上的笑容也随之收敛几分。
江抒察觉到他的异样,眸中微微闪过一丝诧异,止住歌声,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向自己身后看去,但见一只与他们的相同的小船穿过错落有致的荷花荷叶向这边驶来——上面坐着太子朱常洛、太子妃郭盈玉和一个负责摇桨的公主府家仆。
正文 第618章 不如现在便改口吧
江抒与朱常洵看到三人的同时,那船上的三个人也看到位于这边的他们。
朱常洵虽然一向与朱常洛面和心不合,但觉得再行将船划走面子上就有些过不去了,于是停止了摇桨,让船停了下来。
很快,对方那条船便驶到了近前。
朱常洛淡淡瞥了坐于船尾的朱常洵一眼,并未立即与他打招呼,目光率先落在他前面的江抒身上,扬扬唇角道:“刚刚泛舟于荷塘中央,远远听到一阵幽婉歌声,好奇心驱使之下,循声而来,原来竟是叶小姐所唱。能够将易安居士的《一剪梅》唱得如此动听,叶小姐真是令人惊讶。”
“太子殿下过奖了。”江抒对于这个朱常洛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语气显得不咸不淡。
朱常洛当是她还在为之前他的人黄士俊在酱香兔上下毒一事而生气,也不计较她这态度,含笑望着她道:“‘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王昌龄这首《采莲曲》,似是特意为叶小姐而作。”
位于他身旁的太子妃郭盈玉闻声,面色不由一变。
太后赏花宴的那天,与她在叶府门口一见后,她就觉得这个叶江抒不简单,担心她日后会辅助朱常洵与她的夫君朱常洛争夺皇位,害得她将来当不成皇后。
没想到,这份担忧如今倒变得不值一提,这个叶江抒,竟然还引起了她夫君的兴趣。
想到自家夫君对美人从来来者不拒,极有可能会想办法把她弄到手,她阴阳怪气地道:“叶小姐今日可真是出尽了风头,上午一首《卜算子·咏梅》惊艳四座,此时一曲《一剪梅》动人心弦,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江抒看出她的敌意,却不介意,淡淡一笑道:“哪里称得上动人心弦,不过是随意哼唱两句,给王爷解解闷罢了。至于上午那首《卜算子·咏梅》,那还要感谢侯小姐的成全,若不是她提出要我参加诗词比试,我就不会费心去想了,也便就不会有那首词。”
郭盈玉一听,脸色顿时青白一片。
这要侯亭柯在诗词比试上难为她,还是自己建议的呢。难道说,是自己成就了她,让自己的夫君对她刮目相看?
“如此看来,本王应该好好感谢亭柯一下,若没有她,本王的王妃又怎么能够如此惊才绝艳。”朱常洵不等她再次开口,向前挪到江抒身旁,一把揽过她的肩膀。
江抒没料到他会有这举动,心头不由一紧,转过头去瞪他一眼,示意他快放开。
朱常洵却仿佛没看见一般,偏头看向别处,反而搂的更紧一些。
江抒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怒意,正想挣扎着挣脱开,突然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做戏给朱常洛与郭盈玉看,遂又不甘地忍下了。
朱常洵见她妥协,眼眸一眯,将目光移向对面船上的朱常洛,宣布所有权似的道:“皇兄,臣弟与抒儿还有半年就要大婚了,皇兄叫她叶小姐未免显得有些见外,不如现在便改口叫弟妹吧。”
正文 第619章 还不至于这么傻
“三弟提醒得是,”朱常洛目光落在他环住江抒的那只手上,心中虽有诸多不悦,但此时此刻,却没有立场来阻止,面色一沉,咬牙道,“是我疏忽了。”
旁边的太子妃郭盈玉看他这个反应,眼中寒光一闪,看向对面的朱常洵,故意拉着腔调道:“三皇弟对弟妹可真是好,承诺大婚后半年内不纳侧妃不说,竟还放下身段亲自为她摇桨。”
她为免自己的夫君真得打江抒的主意,故意把“弟妹”二字咬得特别重,着重强调了她未来福王妃的身份。
“皇嫂见笑了,”朱常洵看出她的用意,却不揭穿,淡笑着道,“抒儿是臣弟要娶做王妃的人,臣弟对她好是应该的。”
郭盈玉听他此说,不由得撇撇嘴,心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李眠香当年的那些事,此刻对叶江抒好,谁知道是不是看重了她父亲叶向高的身份。
只不过,这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那李眠香如今已是她夫君朱常洛的选侍,再提当年的事情,无异于就是打朱常洛的脸。那样一来,自己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她还不至于这么傻。
朱常洛听他这理所应当的语气,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轻咳一声道:“方才我与你皇嫂听到有歌声自这边传出,好奇之下特意过来一看,既然已经见到了,就先告辞了。”
“皇兄请自便。”朱常洵也不挽留,笑着冲他抬抬手,态度显得谦和有礼。
朱常洛也朝着他抬了抬手,没再说什么,深深地看了江抒一眼,吩咐那为他们摇桨的公主府家仆,将船划走。
“好了,看戏的人已经走了,王爷可以放开了。”待到那条小船划远,为交错掩映的荷叶所遮挡,江抒瞥了一眼放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道。
朱常洵淡淡一笑,微微点点头,收手将她放开。
江抒抬手整顿了一下被他弄皱的罗衫,又道:“王爷此举,是怕被他们看出我们不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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