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很郁闷的看着她:“祖母,您这是过河拆桥,我去铺子上转转又没关系。”
“我宁愿你在家睡懒觉,也不能让你出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许老娘说完看着柳氏开口:“有事妙妙你去看看就是,再说两个铺子有这么多人,反正青梅是不能出去。”
柳氏笑着点头:“娘说的对,我记下了。”
青梅见她们统一战线,只能哀嚎:“弟弟们去书院了,还不让我出去,这是要闷死我吗?”
“不准胡说,”柳氏嗔了女儿一眼:“家里的事你管着就不无聊了。”
为了自己的耳根子清净,青梅决定这段时间自己呆在家里,等到温君昊来过了,自己再出门。
不过,等他来过了,自己也算是他的未婚妻,算是他的人了吗?
时间一天天过去,青梅却觉得自己的心莫名的开始焦躁起来,似乎心里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可是又不知道是为什么?
在二月十七这天午后,辛五脸色沉重的上门,一进门看见青梅就跪在她的面前,“砰砰砰”的直磕头……
青梅觉得自己的心里一抖,辛五平时都是笑眯眯的样子,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难道温君昊出事了?却还是强自镇定的问:“辛五,你有什么话说就是。”
辛五抬头看着她,眼里带着血丝和期待,嗓音低沉的道:“小姐救命,我家四爷受伤了,命悬一线,求小姐进门冲喜。”
“不,这不行!”柳氏手里的茶盏“嘭”的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茶盏瞬间四分五裂,她的声音带着尖利:“别的都行,就这样不行,我的女儿不能去冲喜!”
冲喜,要是好了,那是皆大欢喜,可是要是不好,女儿就是寡妇,自己的女儿,清清白白,如花似玉的姑娘,自己怎么忍心让她去冲喜?
可是要是万不得已,走投无路,谁会想到这法子?这冲喜的事情也时常有所耳闻,可是一百个里,也不过一个能有好结果而已。
青梅觉得自己的手,忍不住的发抖,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姐,四爷现在还在昏迷,可是他受伤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你的名字!”辛五红着眼睛,神色难掩悲伤:“主子说:我不能死,我死了青梅怎么办?”
“这门亲事不能成!”许老娘重重的一拍桌子,浑身哆嗦着,红着眼睛道:“柳氏,把银子整出来,不够就卖铺子,他拿来多少,你一分不少的还回去。”
“对,对,还回去!”柳氏踉跄的跑过来,拉着女儿的手,哭着道:“青梅,乖,把你的银子首饰都拿来给娘,你不能嫁,知道吗?”
吴妈妈扶着许老娘坐下,许老娘红着眼睛大声道:“青梅,你听话,你是好孩子,自小就听话,不要忤逆祖母和你娘,快去把东西找出来!”
140 拎过去
许老娘骂过她“赔钱货”“死丫头”却从来没说出过“忤逆”这两个字,这可是最严重的两个字,要是子孙真的“忤逆”就能逐出家门。
青梅知道她嘴硬心软,知道她宁愿自己担负无情自私的名声,也不愿让自己去冲喜。
要是那个生死未卜的人不是温君昊,青梅或许会想法子悔婚。
可是那个人是温君昊,哪怕他活不了,青梅也要让他死在自己的怀里,而不是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辛五听到老太太和太太的话,只觉得自己的心沉到谷底,虽然想到过这结果,可是他还是接受不了,只觉得浑身无力。
青梅咬唇跪下:“祖母,娘,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我想去冲喜!”
“青梅,你疯了!”柳氏身子一软,挣扎着来到女儿的身边,俯下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留下,哀哀的道:“青梅,你看着娘,你这是在剜娘的心啊?你怎么舍得娘难过?你不是说要好好的孝顺娘的吗?”
“娘,对不起,您就当女儿嫁人了好不好?”
青梅看着她,自己的记忆里,柳氏嗔笑怒骂都是优雅的,何曾这样伤心欲绝?
青梅露出自己袖子里的红玉髓的手串,红着眼睛道:“娘,在他替我戴上这串红玉髓的时候,他就留在了我心里!娘,我们都已经准备他来下聘礼了,您就当成女儿已经嫁人了好不好?”
“不,还没下聘,还没……”柳氏不甘心的摇晃着女儿。
许延东从外面扶着门走进来,红着眼睛,一字一句的道:“青梅,你真的愿意嫁给他吗?你知道冲喜的意思吗?”
“爹,我愿意嫁给他,我知道冲喜的意思,可是就算是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我也愿意去试一试!”
青梅的声音虽然轻,却让辛五喜出望外,只觉的自己又浑身有力,赶紧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道:“老夫人说过,只要小姐愿意冲喜,哪怕主子去了,老夫人也把小姐当成女儿养,以后给小姐厚厚的嫁妆……”
柳氏看着那信,怎么也不愿伸手去接,那封信有千金之重,不是自己想看的。
许延东脚步沉重的来到大厅,坐到凳子上,对边上的幺幺伸手:“把信给我!”
“是,”幺幺赶紧把辛五手里的信接过,体贴的撕开后递到了许延东手里。
许延东拿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看完信后,看着自家娘和媳妇,低声的道:“娘,妙妙,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们当初应下君昊的求亲,接下他的年礼,就算是同意这门亲事。”
不顾仪态的用袖子抹去眼泪,低沉的道:“要是青梅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求,可是既然女儿愿意,那就让她去吧!做人就要坦荡荡,无愧于心!”
许老娘流着眼泪道:“你要当君子,那你去冲喜好了,青梅是小姑娘,是女人,不是君子。”
“娘,妙妙,君昊救过青梅,救过姐夫,也救过我!现在他有危险了,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许延东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看着青梅道:“青梅,要是有那么一天,爹亲自来接你回家!”
青梅顺势磕了三个头,虽然红着眼睛,却努力的笑了笑:“祖母,爹,娘,青梅不孝,让你们伤心了!你们就让我任性一次吧?我和君昊会好好的,我不是去冲喜,我是去嫁人,我去嫁给心悦与我的男人,我去嫁给我想嫁的男人!”
虽然这话有点惊世骇俗,可是大家都没有在意,离别的伤心,已经让他们无话可说,只能流泪。
辛五抱拳道:“老爷大义,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还请小姐尽快赶路。”
许延东闭了闭眼睛,沉声道:“明儿早上,我陪青梅一起去白鹿城。”
柳氏看着女儿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劝不动,夫君又答应了,自己也没有别的法子,哽咽的道:“幺幺,你去给小姐收拾衣物。”
“等一下,”青梅看着祖母脸色难看的闭着眼睛流眼泪,扶着自家娘坐到凳子上,自己坐在她边上抱住她,低低的道:“幺幺,你让莫家姐妹和东平他们都回来!”
幺幺自然听青梅的话,应了声“是”就快速的出去。
青梅闭着眼睛想了想,看着辛五问:“辛五,你来用了几天时间?”
“属下快马加鞭赶路,每天只歇息三个时辰,四天还不到。”
许延东皱眉道:“不行,青梅不会骑马,得用马车去!”
辛五赶紧解释:“是,属下先来一步,马车就在后面,很快就能遇上。”
青梅看着他叹了口气:“辛五,你也辛苦了,赶紧去厨房吃点东西,再去客房睡一觉吧?”
“是,属下遵命。”
自己走了,人家也好说几句私密的话,辛五只要小姐肯走就好。
门外边的巧巧神色担忧的看着小姐,见她对自己点头,赶紧领着他去厨房。
许老娘见人走了,也不顾及别的了,伸手指着她骂:“你个不省心的死丫头,冲喜不成的多,要是真的不成,赶紧和你爹跑回来,别死心眼。”
柳氏哭湿了帕子,看着边上靠着自己的女儿,悲从中来,抽抽噎噎的道:“你在外面自己机灵点,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把银子带上……”
许延东皱眉道:“我去一趟书院,先辞了……”
“爹,您听我说!”青梅红着眼,看着自家爹红着的眼,低声道:“爹不用去,爹要是去了,那边没个消息您不能回来;再有就是家里大大小小的一家子,还要靠爹您撑着,我走了后两个铺子的事情娘管,可是平时爹也得去转转才是。”
许延东看着她摇头:“不行,你一个人去爹不放心。”
“可是爹去了,我们更不放心家里!”
青梅看着他低声道:“爹,您也去过温家,高手众多,规矩甚严,再说我去肯定是在内院;您还不如在家,等我的信,免得我们一时半会出不来……”
青梅真正的担心却是祖母,要是自己和爹都走了,她一下子受不住生病了怎么办?自家爹在的话,也好劝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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