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长孙皇后,那自然是要留下帮扶太子殿下的,皇后娘娘是太子生母,您这么急匆匆的想把娘娘赶走,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要是天下人议论起来,您面子上怕是有些过不去吧?”
“大,大胆!太子继位乃事关大干根基的大事,岂是你一个女子能议论的!”
被江浅夏明嘲暗讽的没两年好活和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宗亲长辈一个个气的吹胡子瞪眼,大有现在就厥过去的趋势。
江浅夏没有见好就收,反而十分不耐烦的点点头,“要是我身为太子师都不能议论,那咱们就都别议论,交给有能力的人琢磨好吧?再说了,陛下还有几十年好活呢,你们这么着急干嘛?整的一个个的都能长命百岁一样……”
“几,几十年好活?”
打着小算盘的宗亲们傻眼了,不是说得了不治之症吗,要是续命能给续几十年,那这叫什么不治之症啊!
憋笑看了一场戏的李广孝心情大好,十分自然的点头附和道:“不错,常瑞进宫之后,和孙道长一起打开了朕的胸腔,把病灶切除了,朕只要好生调养,就和常人无异,病愈了。”
“打开,打开胸腔?!”
宗亲们再倒吸一口冷气,被他们盯着的江浅夏感觉他们眼神不太对劲,马上冷冰冰的道:“我走的是正常的医术治疗,拾慧馆的医学班都在学呢,你们可别想不开往我头上扣什么巫蛊之术的大帽子,我顶不起。”
话到嘴边了又被江浅夏一巴掌抽了回去,宗亲们脸别的发黑,想想她那女夜叉的名号,又有点怂。
怂归怂,心底吧,还是觉着只有巫蛊之术,才能把大活人切开,把里边儿坏了的东西切了,还能活人性命。
总之这怎么听都不像好东西,“活尸”、“傀儡”之类的词,挤满了他们的心神,再看向江浅夏时,颇有一种直面恶鬼的惊惶。
若真是巫蛊之术,能把陛下控制了,那肯定也不会怕了他们啊?还是不说为好,不然被这女夜叉悄悄切开……
虽然不明白这些宗亲为什么突然瑟瑟发抖的躲避自己的视线,但结果挺合心思的,江浅夏决定不跟他们计较了。
李广孝似笑非笑的往宗亲那边看一眼,嘴角微扬,片刻后,又严肃起来。
“朕忙于治病,十余日无力处理朝政,可诸位爱卿想必也都知道了,现在边境动荡,不止有来自骨利的威胁,还有东北苦寒之地的高丽,也不识好歹的开始向西布军,遥指我大干。”
江浅夏愣了一下,她这些天忙着给皇帝陛下做看护,还真不知道高丽人也趁机跳了。
有点麻烦啊,大干主战的几支大军都被弄去守着大干和骨利之间绵长千里的国界线了,高丽突然跳起来,一时半会儿还真容易弄的大干捉襟见肘。
正皱眉琢磨着该怎么办,江浅夏恍惚间听到李广孝叫她的名字。
“……鉴于此,常瑞,你就作为使节跑一趟,先在鲁地做好准备,然后出使一趟扶桑,要求他们的大名,帮咱们施压高丽吧。”
江浅夏脑子里一片空白,发指的看着龙椅上的李广孝——她才把自家夫君送上战场,然后给他捡回了一条命,他才好点儿,就琢磨着把她使唤去扶桑当说客了……恩将仇报的过分了点吧???
第498章、再临鲁地
无论江浅夏如何抗议,这个去扶桑当说客的任务还是坚定不移的按在了她头上,谁让通过辩经死人一事后,扶桑的人都比较服她呢……
扶桑不是这么好去的,虽然她有详细的海图,但现在大干能用的海船都在南边儿两广之地,所以她还真是不得不去一趟鲁地,把自家造船厂的海船提出来,好放心远航。
皇帝的命令下的急,江浅夏也没什么时间准备,强硬的留下了想跟着去的蒋文杰等人,连闺女都没带,就只有鬼一和无涯外加五十号鬼奴陪在身边。
两个贴身婢女一个都没带在身边,再延伸到她不让蒋文杰离开,把女儿也留下托付给孙长生,让毒秀才贴身保护的情形,不免让外人猜测,她这一趟去,是不是风险极大,让她不得不做出“安排后事”的准备。
“主子,咱们这次去鲁地,难道真的有什么危险?”
去鲁地的马车上,鬼一翘着二郎腿,有些跃跃欲试的询问。
江浅夏要死不活的瘫在车厢里,淡淡道:“现在天下动荡,除了拾慧馆,我连皇宫的安全都持怀疑态度。”
“有没有危险还不能肯定,毕竟就算四大士族的人不敢对咱们动手,扶桑或者高丽就不能派人过来,伪装成其他势力的人暗杀我了?”
“扶桑?”鬼一愣神的奇怪道:“关扶桑什么事,他们又没趁机找大干麻烦,而且咱们这次去,不是要找扶桑帮忙的吗?”
“谁知道呢,万一人家不想帮忙,还想添上一把火,装作高丽人把我弄死了,再慷慨的出兵配合,你觉着古黎能不能疯?”
江浅夏的恶意揣测,换来了无涯的淡淡一瞥。
“主子,扶桑不敢。”
“为啥不敢?人家天高皇帝远的,现在高丽和骨利都在闹腾,人家凭啥怕咱们呀?”江浅夏有点挑事儿的意思。
“上宫王天皇身边,有暗内的人保护他。”
江浅夏闭嘴了,早就知道大干霸道了,没想到暗中凶残成这样了。什么叫保护他啊,监视就监视呗,说的这么文雅无辜的给谁听!
不过这下江浅夏是真有点放心扶桑一行了,只要扶桑别趁乱搞事,专心对付高丽,好像也不是太艰难。
心情愉快了,重新走一遭鲁地,好像时间都过的快了不少。
进入鲁地时已经初秋,暑气渐消,青州城临海,更是气候宜人,舒服的紧。
大张旗鼓的到青州城里租了套环境清幽的别院住下,江浅夏看着快落下的日头,懒猫似得眯着眼哼哼唧唧,“无涯啊,你看今天咱们都没准备做饭,要是没人自觉的请咱们吃饭,那可怎么好啊。”
无涯束手站在她的摇椅旁边,耳朵动了动,清冷的低笑出声,“主子的担忧要落空了,客人来了。”
看着提着大包小包进来的老熟人崔雅醇,江浅夏挑着眼角埋怨了无涯一句,“什么客人,咱们才是客人,人家可是鲁地的主人呢。”
“别别别,公主殿下你可别羞煞在下了,一别数月不见,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公主殿下,这是才做出来的罗汉饼,还热乎着呢,您先垫着点儿,一会儿等太阳下去了,安排游船给您,吃海味儿!”
崔雅醇最近估计在家族里混的不错,连小情人穆汐成了贺鲁的禁脔都不惆怅,满脸的喜色,热情的把吃食张罗的放下,亲手收拾好了递给江浅夏一份,还不忘给无涯和鬼一也来了一份。
心情很好的哼哼两声,江浅夏翻身坐起来,啃了一口罗汉饼,确实绵软酥松、层次分明,入口口感极佳。
两口吃下去半个,江浅夏懒洋洋的往躺椅上一窝,猫儿似得软声道:“今晚的这顿饭,你坐主位,我赶路这么久,就想吃顿好的缓缓,没问题吧?”
崔雅醇僵了一瞬,有些哀怨的瞅了江浅夏一眼,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意思他明白,不就是今晚不想见家族里的长辈们吗?他坐主位,家族长辈哪儿还能出席!
可怜他本是来跑腿请人的,没想到还要扛着长辈们的压力,今晚把这个东坐到底了。
越想越凄凉,崔雅醇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江浅夏直接装作没看见。
让崔雅醇休息了一会儿,鬼一把马车拉出来,两人联袂去了已经停放在河岸边的雅致游船上。
青州多河,地界内大大小小两百余条河流,更有不少穿城而过,在游船上就能游览青州夜景。
红色的灯笼挂了一圈,照的船上灯火通明。
船身算不上大,只有两层,上边儿那层只留了几张单桌,坐在没有椅子腿的软垫圆椅中,才落座,就有侍女贴心的给你腿上盖一条柔软似少女肌肤的毯子,来抵御已经有些微凉的夜风。
钉死在船上的桌子不会随着船身微微晃动,等用热毛巾擦过手,吃了几口点心,大菜就陆续上来了。
靠着海,又是丰收的秋季,各种带壳的海味被源源不断的端了上来。
海参鲍鱼龙虾这些常见的精品自不用说,还有些江浅夏极少见过的蛏子、牡蛎、海虹、海肠、笔管鱼、虾虎等颇为奇特的海产,也被一一端上桌来。
江浅夏本来还担心了一下味道如何,但随后在侍女把肉直接喂到她嘴里后,她放心了——果然,对吃的执念,是流传在所有汉人血脉中的。
鲜美至极的各种海味吃了个遍,每种都只有一小盅或者一小碟,但上菜频繁不重复,吃的江浅夏大呼过瘾,连惦记了许久的海蟹都不是那么期待了。
边吃,当然还要边欣赏舞女们曼妙的歌舞,舞姿不错,就是比明月阁的差点儿,江浅夏只捧场的拍了两次手,就连视线都不往那儿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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