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文畅的意外离场,让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散场的刺客觉得逮到了条肥鱼——独自一人跑出来,身边一个跟着的仆役都没有,只要他死了,刺客连躲都不用躲!
可刺客万万没想到的是,江浅夏会带着所有人出来找,而且已经“淹死”的人,竟然还能被救回来,简直不可思议。
“那么这嫌疑人的范围就太大了点,到底是谁冲着我来的?我已经很久没得罪人了啊?”
江浅夏一脸茫然的检讨着自己,看的长孙皇后娇笑出声。
“你啊你,还真是什么都习惯往自己身上揽,你是不是忘了,虽然今晚是你组的局,但这地方可是夏宫!本宫还在这儿呢!”
声音一冷,长孙皇后凤眸微眯,淡淡道:“这是在给本宫找不痛快呢,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大朝见其间做出这种事来。”
江浅夏愕然,要刺客不是为了针对她,那就是想破坏大朝见了。
也是,大朝见这种国际性盛会,放在后世那全城戒严都不为过,要是真出什么乱子,就丢人丢到全世界去了,以后那些番邦小国,还能像现在一样对大干心怀敬畏吗?
估计悬。
“娘娘,事情还不好下结论,不过文畅公子那来消息说已经醒过来了,不如直接过去问问文畅公子吧。”
无涯接到文畅苏醒的消息,躬身提议,他是暗内的人,司晨不在的情况下,无论江浅夏还是长孙皇后,他都不用有什么避讳。
“嗯,本宫也跟着过去看看,也好安安那孩子的心,他毕竟受委屈了。”
长孙皇后起身,江浅夏连忙上前搀扶住,然后两人在大队的禁军保护下,去了文畅的院子。
要说文畅虚弱也虚弱,但救回来后也就是养养的事儿,也没什么大毛病,见两人联袂而来,文畅连忙起身,想下床给长孙皇后行礼。
“得了得了,你刚从鬼门关回来,还是别起身了,娘娘不会怪你的。”
江浅夏用医女的身份先阻拦他下床的动作,长孙皇后微微一笑,也跟着点头。
“常瑞说的不错,你这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惦记着给本宫行礼,是个孝顺的,等此事解决之后,本宫定要向皇上举荐你。”
这就是明着给好处补偿了,文畅是侯府的嫡长子,当然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听了之后不顾江浅夏的阻拦,愣是下地给长孙皇后磕头谢恩,才又重新被赶回床上躺着。
“那个,娘娘,要不您先回去歇息,我这边问出什么的话,明天再给您禀报?”
有长孙皇后在场,文畅的心思都在怎么伺候她身上了,要问什么都颠三倒四的,气的江浅夏差点抽他。
一看也是,长孙皇后便像来慰问的领导一样,又安抚了文畅几句,便带着人走了。
送走皇后,江浅夏提溜把椅子过来放在文畅床边,示意他靠着垫子坐好了,才开始问话。
“你差点被淹死在荷塘里了知道吧?就你被捞上来的身体状况,怕孙长生老爷子亲自出手,能不能救回来都有点悬乎,所以你最好别告诉我,你是因为不好意思回院子找心上人告白,所以才自己想不开的跳湖了。”
文畅听的嘴角抽了抽,虚弱的抬手去摸后脑勺的位置,江浅夏眼疾手快,在他前一步把手按过去,摸到了一块不明显的淤肿。
“嘶——公主您下手轻点儿啊!”
本能的用力按了按,把文畅疼的差点跳起来。
讪讪的收回手,江浅夏用眼神示意他自己说。
文畅一手捂着自己的后脑勺,一手撑着床边往里边儿挪挪,才有些茫然的道:“我本来是在百花园找凤仙花的,找着找着突然感觉后脑勺一疼就没了知觉,等我醒来,已经趟在床上了……”
“这么说,你连自己什么时候落水的都不知道了?”
见文畅讪讪的点头,江浅夏白了他一眼,“屁用没有,你知道为了救你一命我花了多少钱吗!十万贯!记得等你回家了让你爹把钱赔我,听到了吧!”
忙不迭的小鸡啄米似得点头送走了女煞星,文畅挥退下人,失魂落魄的趟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帘。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贴身婢女会来告诉他,她想要荷塘里的红莲呢……
第448章、真死了一个
人心惶惶的一夜过去,多数人都坐立不安的挨着,等天色大亮,才黑着眼圈小心翼翼的出来,和好友们聚在一起。
一个稍微有些偏僻的院子中,满室的寂静,下人们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要不是胸膛还有起伏,那就真和乱葬岗一模一样了。
里屋的床榻上,面容娟秀的少女神情平静的趟在床上,气息全无。她的贴身婢女站在床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扭曲出一抹变形的惨笑,抓起桌上墨迹未干的书信,整理好衣裳,低调的出了门。
穿廊过院来到文畅的院子外边儿,被禁军拦下的小婢女哭着跪在地上,冲里呼喊。
“文畅少爷,我家小姐有封信给您,求求您看一下吧!”
在里边休息的文畅听出这是自己心上人贴身婢女的声音,心中一紧,想到昨晚险死的遭遇,想冷漠的拒绝,但脑海里又不禁浮现心上人小兔子似得双眸……那么一个善良纯洁的姑娘,又怎么可能害他呢?肯定是被人利用了吧?
想到这里,说服了自己的文畅也惦记心上人会不会害怕,连忙吩咐禁军把小婢女让了进来。
自作主张的关上门,小婢女面色凄苦的噗通跪在文畅床边,泪流满面的把攥的皱巴巴的信呈上去。
“文畅少爷,求您不要怪我家小姐,她是真的把您当命啊!昨晚奴婢奉命告知少爷小姐想要湖中的红莲,已是小姐不顾自己性命给少爷准备的生路了,可没想到,小姐的一片苦心还是白费,让少爷您险些遇险……”
婢女的话说的含糊,文畅听的脸色数变,自己脑补了许多。
什么叫不顾自己的性命让他去荷塘?难道早就已经有人埋伏在百花园中,是她想办法让他离开百花园,想让他躲过杀机,没想到刺客顺着摸了过去?
这么说来,昨晚确实有人想害他,而且还控制了她?为什么她不把自己被威胁的事告诉皇后娘娘而要自己隐忍呢?
又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自己的命,还如此恶毒的要她亲自动手?
文畅思绪乱了,呆呆的想了半天,再回神时,拿信来的小婢女已经匍匐在地上没了动静,他心里一惊,连忙叫人进来,仆从试探着踢了小婢女一脚,没了支撑的身体便僵硬的往旁边倒去,露出一双瞪着的灰暗眼睛,和七窍流出的黑血。
“啊!”
仆从的惊叫把外边儿的禁军惊动了,冲进来看见死了人,禁军们的心也提了起来,他们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死的不是文畅了,否则他们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文畅公子,您没事儿吧?”
禁军小队的队长一边额头冒汗的问着,一边吩咐属下快把这边的事汇报给皇后娘娘。
文畅恍惚的摇摇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猛的从床上翻下来就往外冲,状似疯癫。
顾及文畅的身份和身体状况,禁军不敢下重手阻拦,只能一路跟着他后边儿跑。
一堆人风风火火跑动的动静极大,路过江浅夏院子的时候,把才起床的江浅夏也给惊动了。
眼瞅着昨天还要死不活的文畅只穿着单衣,连鞋袜都没穿的从自己面前呼啸而去,江浅夏眉头微挑,嘴里叼着早饭的油条,两只爪子油腻腻的就往无涯背上爬。
“走着,咱们也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杜飞白,你别跟着凑热闹,去文畅院子里瞅瞅,到底什么东西刺激的他?”
刚跟着跑了没两步的杜飞白不情不愿的翻个白眼,转身离去,月人笑眯眯的冲他挥挥手,对自己“外人”的身份十分满意。
看热闹的不止江浅夏三人,一路上跟来的小姐少爷不少,大家一边紧张的生怕发生什么事,一边心里也清楚,肯定发生什么事了,只是不知道谁这么倒霉罢了。
等一大帮子人呼哧呼哧的跟着文畅跑到他心上人的院子里,被一堆迷晕了趟在院中的下人吓了一跳,又听见里屋传来文畅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时,纷纷停下脚步,遗憾的摇头。
知道里边正上演着生离死别,江浅夏也没了胃口,抓着吃了一半的油条,随便冲恰巧在她身边的长孙婉儿问道:“婉儿小姐,这院子是哪家小姐的,你知道吗?”
嫌弃的瞥一眼她满手的狼藉,长孙婉儿小退了两步,才有些可惜的道:“这是夏州刺史家的小姐,因为平时跟谁说话都怯生生的,所以也没什么坏名声。”
“她父亲是个清官,家里清贫得很,家族血脉单薄,也没有做生意的亲眷,所以她没什么见识,吃穿用度甚至还不如京都下属的普通知县的子女。”
“没想到她会是文畅这个候爷的嫡子的心上人,更没想到昨晚文畅险些身死,她今天就……唉,有些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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