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弄清楚,到底是谁非要置兰心于死地!
这话落在年氏夫妇眼里,他们便觉得,这是四爷也开始怀疑熹贵妃了。不然,也就不会将人叫过来“当场对质”了吧?
只是可惜的是,他们完完全全地低估了四爷对于兰心的信任。
那种信任,是毫无理由的,是发自内心可以将命交托到对方手上的一种信任。
而今天的事情,哪怕换了后宫里头任意一个别的嫔妃,都是得不到四爷这样一番信任的。
苏培盛接到这样的旨意,走出门去就对苏顺顺说道:“去请了熹贵妃小主和玉秀姑娘过来。里头不大安生,你记得提醒他们一点。”
苏培盛也是一路看着兰心过来的,受了兰心不少恩惠。眼下事情不妙,报答几分也是应该的。
杏花春馆里头,传唤兰心和玉秀过去的旨意到达的时候,屋子里的宫女太监们都觉得十分纳闷。
宣兰心过去也就罢了,玉秀一个已经出嫁的宫女,皇上叫过去做什么?
不过宫女太监们的疑问放在心里,却是并不敢问出来的。兰心这里管教严格,是容不得那些胡乱说话的人的。
一路过去,是苏顺顺领着兰心和玉秀的。
“小主待会儿可得小心些。”苏顺顺提醒道:“奴才瞧着,年大将军和年夫人像是有什么的样子呢。年夫人跪在殿里,言辞恳切呢。”
“苏公公放心,我知道。”兰心笑了笑,心道: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的。
苏顺顺瞧见兰心这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还是放心不下,又道:“小主怀着身孕,不管怎么样皇上都不会如何的。”
这话的意思是,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便用孩子当成保命符也好呀!
兰心笑而不语,没有再说话。
在苏顺顺看来,年羹尧那种手握重权的人物,四爷必然是要礼让几分的。一旦真的起了什么冲突,苏顺顺总还是兰心容易吃亏的。
宠妃和抗敌的大将军比起来,难不成宠妃反而更重要些?
所以,不管是因为方才苏培盛的意思,还是苏顺顺自己心底里的愿望,都是希望兰心能够顺利度过这一劫的。
好容易有这么一个好相处好说话的主子在,可不能就这样没了呀!
正殿里头,自从四爷派人去请了兰心和玉秀以后,殿内十分安静。纳兰氏跪在地上,只觉得腿脚都已经酸软了。
果然啊,这样的差事并不好做呢!
但一想着这件事是为了她自家老爷,也就只能忍一忍了。等到除掉了这个眼中钉,年羹尧才能安安稳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是?
正当这样想着的时候呢,外头就传来了声音。
“熹贵妃到——”太监拖长了声音喊着,兰心便扶着环珮和玉秀缓缓走了进来。
年羹尧循声望去,瞧见兰心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心中冷笑道:害了我妹妹的人,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兰心此刻看着殿中的场景,心里也有了计量。
而当兰心眼神对上年羹尧的眼神的时候,才发现年羹尧看着她的样子,就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难不成,她真以为年雪的死是我害的?
兰心这样想着,就走上前对四爷说道:“妾见过皇上,皇上吉祥。”说罢兰心行了一礼,就看了四爷一眼。
四爷看着兰心的时候,眼神从之前的凌厉变得十分温和,说道:“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礼,去一旁坐着吧!”
“好。”兰心回答着,就着下首的第一个位置坐了下去。
此刻年羹尧还是站着的人,看见兰心坐下,就闪过一丝不悦起来。
从前他妹妹在的时候,怕是就经常看见这样的场景吧?也不知道她那些年怎么熬过来的!
一下子,该到的人也都到齐了。好戏,也该在要这个时候开锣了。
“贵妃小主。”纳兰氏转过身子,冲着兰心开口道:“请问,您为何要下手害了怀恪公主呢?又为何要怂恿李答应,谋害八阿哥?”
一连串的质问出口,兰心都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一下。
这些高帽子扣下来,她可是一点都不敢承受的呢。
“年夫人说什么?本宫可是听不大明白呢。”兰心道:“怀恪公主与本宫无冤无仇,本宫如何要害她呢?况且八阿哥是吃了李答应的糕点中毒而亡的,与本宫又有什么关系呢?”
纳兰氏似乎早就猜到兰心并不会承认,所以就让丫鬟将之前的话再说了一回。
说完以后,兰心脸上的表情更加惊讶了,说道:“年夫人编故事的本事这样厉害,何不去说书呢?倒是本宫不知何时得罪了年夫人,要被年夫人这样污蔑呢?”
“贵妃小主不愿意承认,也是正常的。”纳兰氏看向玉秀道:“但是您做过的事情,怕是您身边的宫女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吧?”
这话一落,兰心的脸色就变了变。
他们想要陷害自己,果然是连无关的人都要拉下水的!
这般恶毒,简直不能够容忍!
“本宫行得正做得直,身边的宫女能知道什么?”兰心歪着头看向纳兰氏,说道:“还是说,年夫人希望本宫身边的宫女,说出什么来?”
这话出口,纳兰氏就有些语塞了。当即看了玉秀一眼,示意玉秀这时候该站出来说话了。
玉秀此时,也是看着纳兰氏的呢。发现纳兰氏递了眼神给自己,于是便就站了出来。
玉秀到了前头,缓缓跪下朝着四爷磕了一个头,又朝着兰心磕了一个头。
“关于年夫人说的事情,奴婢是知道一二的。”玉秀说道:“关于当初小主命奴婢送给怀恪公主的补品,确确实实私底下是加了东西进去的!”
第四百一十九章 反转打脸
这话一落,众人忍不住都屏住了呼吸。
四爷强自压抑着怒气。而纳兰氏和年羹尧心底里却是闪过一丝喜色。
结果这一抹喜色才刚刚升起来呢,就听玉秀说道:“只是,小主命奴婢加的,却不是什么开胃的东西,而是帮助公主殿下保胎的。这件事,章太医知道,能够为奴婢作证!”
顿时,殿里就鸦雀无声。
纳兰氏的得意还没有上来,取而代之的一阵惊讶。
年羹尧头一个回过神来,已然知道玉秀没有倒戈,便冷笑道:“谁不知道章太医是你的夫婿。他的话,能相信?”
“自然是不能的。”玉秀淡定自若地说道:“但若是这件事,太医院有记档呢?”
太医院的记档,是关于开药抓药调配药方的。不管后宫还是前朝,大大小小的病都是需要记档的。且记档都是有日期的,不可能伪造。
而当初兰心知道怀恪胎不算十分稳当,所以才做了这样一件事情。
却没曾想到刚好有人用了同样的手法,加了开胃健脾的药去害了怀恪。
纳兰氏听了这话,目瞪口呆地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了。
兰心坐在椅子上头,身子略略向后倾斜,问道:“也不知年夫人是上哪儿听说,本宫非要害了怀恪呢?”
说罢,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
纳兰氏心头一凛,早已知道箭一旦开弓便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便道:“即便如此,那贵妃小主谋害八阿哥的事情,也是不能够推脱的吧?”
“谋害八阿哥?”兰心重复了一边,仔细想了想说道:“当初为皇贵妃保胎的,是本宫举荐的章太医。八阿哥出生以后为八阿哥调理身体的,也是章太医。”
“本宫若是真的想要谋害八阿哥,何须让李氏下手?”兰心不紧不慢地说道:“年夫人的推测,未免也太站不稳脚跟了一些吧?”
此话一出,纳兰氏和年羹尧齐齐地就变了脸色。
年羹尧站出来一步,果断地朝着四爷跪下道:“贱内受人蛊惑,一时不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请皇上体谅臣一家与皇贵妃之间感情深厚,宽恕了贱内吧!”
将年雪搬出来,也算是希望四爷能够退一步了。
兰心盯着年羹尧,说道:“受人蛊惑一时不察?怎的就连年大将军,也跟着年夫人一同过来举报本宫呢?”
“一时不察”这个词语,用得还真是轻描淡写。
“你…”年羹尧似乎没有想到兰心会如此咄咄逼人,便道:“贵妃小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本宫若不是今日站出来为自个儿辩驳,怕是下一回要倒霉的人,便是本宫自己了吧?”兰心站起身来,对四爷道:“妾若是吃了这个委屈也就罢了。若是还有下一回…”
这一回,年羹尧和纳兰氏捏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害兰心。那么下一次,是不是就该用一个子虚乌有的事情来害四爷了?
四爷听了这话,也皱了皱眉头。
年羹尧如今的野心,确实是有些大了。
“这件事,贵妃说得有理。”四爷点头,对年庚道:“年爱卿。这件事,朕相信你会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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